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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須提醒帥仔該回家了。如果他的主人回來,發現他不在,會有麻煩的。

  我和地包天剛從藏身的地方出來,臘腸狗老頭兒就發現了我們。他臉上的表情極為可怕,看起來無比陰險,無比兇狠。

  “該死的貓!一見到你,我就很不高興!”

  我氣得……我一生氣,就會狂笑,笑得渾身亂顫。

  “不就是一隻會笑的貓妖嗎?我不怕你!”臘腸狗老頭兒擺出要打架的架勢。

  “貓哥,上!”地包天最喜歡看我和別人打架。

  可是,我今天不想打架,我只想給臘腸狗老頭兒一點忠告。

  “你應該懺悔!”我在臘腸狗老頭兒的耳邊說,“帥仔時時刻刻都在想念你,你只要不再嫉妒他,你就完全可以過得很快樂!”

  “你去死吧,該死的貓!”

  臘腸狗老頭兒說完就向我發起了進攻。

  這時,高大的帥仔橫在了我們中間,我們才沒打起來。幸好沒打起來,我可不是臘腸狗的對手。

  我和地包天把帥仔送回了家。他的主人還沒回來,我重新把那條皮帶拴在帥仔的脖子上,這樣,它的主人會以為他今天乖乖地呆在家裡,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複雜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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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幾天沒來看帥仔了。其實,京巴狗地包天是每天都想來的,但是,我不想來。我並不是不想見帥仔,而是因為帥仔一直被他的主人拴在家裡,我怕他求我幫他解開脖子上的皮帶,然後又跑到保姆狗老頭兒那裡去。

  我希望帥仔遠離那隻妒火中燒、近乎瘋狂的臘腸狗。遠離他,就是遠離危險。

  然而,帥仔和他的保姆狗離別的日子越長,思念之情就越濃。

  “貓哥,你再幫我一次!求你啦!”帥仔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我硬著心腸,把頭扭向一旁,不敢看帥仔的眼睛。我怕一看見他那苦苦哀求的眼神,我就會心軟。

  地包天心軟了。剛才我們倆在路上還說得好好的,她也答應了會硬著心腸,幫我拒絕帥仔。唉,畢竟是女狗!

  “貓哥,你就再幫帥仔一次吧!我求你啦!”

  地包天把兩隻前爪合在胸前,又給我作起揖來。如果我不答應,她就會一直這麼作下去的。

  我明明知道,只要我一解開拴在帥仔脖子上的皮帶,帥仔就會去找他的保姆狗,但我還是這麼做了。我想:有我和地包天跟著他去,不會有事的。

  但帥仔不讓我和地包天跟他同去。

  “我的保姆狗不想見到你們,我不想讓他不高興。”

  地包天尖聲叫起來:“你不讓我們跟你一塊兒去,我就讓貓哥把你重新拴起來!”

  帥仔轉身就跑。我和地包天急忙追趕他。可哪裡追得上?他很快就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了。

  “貓哥,我們還追不追?”

  地包天的腳步慢了下來,看她那樣是不想追了。

  追是追不上了,但我們必須要跟去,我一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要出事。

  我現在很後悔,這一次真的不該讓帥仔離開家。

  我們奔跑在那條通往郊區的公路上,離那座廠房越來越近了。遠遠地,我們看見帥仔和他的保姆狗老頭兒在一起,他們好像在公路邊散步。

  “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們。”

  我一邊說,一邊和地包天躲進了公路中間用來當作隔離帶的花叢中。

  公路上的車輛,仍然開得像風一樣快。

  一輛巨大的貨車轟隆隆地來了過來。我看見本來正沿著公路邊散步的保姆狗,突然橫穿馬路,帥仔緊跟在他的身後。眼看著大貨車就要從他們的身上壓過去!只聽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巨大的貨車歪向了公路中間的隔離帶。

  出車禍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緊張地豎起了尾巴。

  被撞的是保姆狗老頭兒,還是帥仔,或者是他們倆?

  等我和地包天跑到出事的現場,只見帥仔正把保姆狗老頭兒從貨車下面拖出來。老頭兒的嘴角流著血,可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沒有死。

  帥仔舔著保姆狗嘴角邊的血。保姆狗的嘴張了幾下,好像要說什麼。帥仔把耳朵貼在他的嘴邊。

  “帥仔,他說什麼?”

  帥仔嗚咽著告訴我們:“他說他想回家。”

  帥仔伏下身子,我和地包天把保姆狗老頭兒扶到帥仔的背上。

  帥仔馱著他的保姆狗,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帥仔都在默默地流淚。

  雖然帥仔平安無事,遭遇車禍的是我很不喜歡的保姆狗老頭兒,但我的心裡仍然很難過。

  “如果今天不把拴帥仔的皮帶解開……”地包天又開始假設了,“如果我們堅決阻止帥仔去看他的保姆狗,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了。”

  “你不覺得今天的車禍很奇怪嗎?”我問地包天。

  “是很奇怪。”地包天說,“我看見他們本來好好地走在公路邊。為什麼他們會突然跑到公路中間去?”

  這個問題,我也沒有想明白。

  “貓哥,你說老頭兒會不會死?我看他只是從嘴裡淌出一些血。他應該不會死吧?”

  唉,地包天哪裡知道,嘴裡流血比身上流血更可怕:身上流血,往往受的是外傷;嘴裡流血,血是從內臟里流出來的,肯定是內傷。

  老頭兒凶多吉少。明天在去看他吧。

  奇怪的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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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地包天一早就去了帥仔的家。

  保姆狗老頭兒已經奄奄一息,帥仔守護在他的身邊。

  老頭兒聽見我的聲音,眼睛微微睜開,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笑貓!”

  這是保姆狗老頭兒第一次叫我“笑貓”。從他看見我的第一眼起,他就不喜歡我,一直都叫我“會笑的貓妖”或者“該死的貓”。

  “笑貓,他們都說你會算命。你算到過我有今天嗎?”老頭兒的聲音十分微弱。

  老頭兒不會善終,也就是說,他的一生,不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這並不是因為我真的就會算命,而是因為我相信“性格決定命運”。老頭兒的嫉妒心太重,以至於讓他失去了性格中那些美好的東西:比如善良,比如寬容。而且,我還特別相信“因果報應”,老頭兒嫉妒帥仔,因此接連不斷地謀害帥仔,他能有好報嗎?

  這些只是我心裡的話,我當然不會說給老頭兒聽,因為他已經快死了。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昨天的車禍是怎麼發生的。

  “昨天的車禍嗎?是我精心策劃的。”老頭兒那半睜半閉的眼睛裡,突然閃出一道凶光,微弱的聲音也變得惡狠狠的,“自從聽了京巴狗被壓在大巴下毫髮未傷的事之後,我就一直在精心策劃一起車禍,但是要死的不是我,是帥仔。”

  “不,這不是真的。”牧羊犬帥仔把臉貼在保姆狗老頭兒的腦門兒上,“你是不是在發燒?你在說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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