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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小跳聽杜真子這麼一叫,握著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那塊狗肉掉在了地上。

  “姨媽,你為什麼要騙我?”

  “狗肉又怎麼啦?狗肉又怎麼啦?”杜真子的媽媽惱羞成怒,“冬至這一天,家家都吃狗肉。為什麼我們家就不行?”

  “姨媽,你知道狗是什麼動物嗎?”馬小跳才不怕他的姨媽嗓門兒大,他的嗓門兒比姨媽的更大,“狗是我們人類最忠誠的朋友,我們怎麼能吃我們最忠誠的朋友的肉呢?”

  馬小跳的爸爸和媽媽都放下了筷子,哭笑不得。

  杜真子的媽媽傻了,嘴張了幾下,可沒說出一句話來。

  啪的一聲,馬小跳十分悲觀地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杜真子向馬小跳鉤鉤手指頭。馬小跳會意,溜出了餐廳。

  馬小跳溜進杜真子的房間,剛才的豪情壯志都沒有了:“我有點餓了。”

  “你是不是後悔了?”

  “我不後悔!”馬小跳信誓旦旦,“我餓死也不吃狗肉!”

  “那巧克力呢?”

  馬小跳用那如餓狼一般的目光四處尋找:“還不快拿出來!”

  杜真子把那盒她平時捨不得吃的巧克力,都給了馬小跳。那是她的爸爸從美國帶回來的,盒子上扎著漂亮的緞帶,盒子裡有白巧克力,還有黑巧克力,每一塊的形狀都不一樣,每一塊都像雕刻精美的藝術品,所以杜真子一直捨不得吃。

  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馬小跳,但我提醒自己,千萬不能把這種喜歡表露出來,否則對我就沒有畏懼感,正因為他現在怕我,所以他對杜真子還不至於太過分。

  這一天過得真快,天不知不覺地就黑了。據說一年當中,冬至是白晝最短、黑夜最長的一天。

  埋在土裡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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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過周末,我是一半喜,一半憂,喜的是杜真子不去上學,我可以一整天都陪著她;憂的是她的媽媽也不去上班。她的媽媽一看見我,就覺得不順眼;看見我跟杜真子在一起,就更覺得不順眼。她的媽媽總說什麼杜真子越長越像我,臉長成了一張貓臉,眼睛長成了一雙貓眼睛。可是,杜真子說她就喜歡自己的貓臉、貓眼睛。

  杜真子和她的媽媽都喜歡在陽台上種植物。她的媽媽喜歡種名貴的蘭草,當然,種蘭草用的也是那種名貴的花盆,有紫砂的,有白底藍花細瓷的。杜真子卻喜歡種土豆,她的土豆就種在一個樸素的瓦缽里。這盆不值錢的土豆跟那些名貴的蘭草擺在一起,簡直就成了杜真子媽媽的眼中釘、肉中刺。

  終於,在這個周末的早上,趁杜真子還沒起床,杜真子的媽媽把那盆土頭土腦、但長勢旺盛的土豆,裝進一個黑色的垃圾袋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里。

  杜真子的媽媽空著兩手,嘴裡還哼著歌,回到家裡。趁她在搗鼓她的那些寶貝蘭草時,我悄悄地溜了出去,上了電梯。

  紅燈閃爍,到一樓了。電梯門一開,就看見地包天那張歡天喜地的臉,她的嘴裡好像還在嚼著什麼。我知道她愛吃甜蒜,我怕聞到她嘴裡的蒜味兒,趕緊把頭扭到一邊。

  “貓哥,我嚼的是口香糖。”

  地包天朝我哈了一口氣,頓時,迎面撲來一股濃郁的薄荷味兒。

  有一件事真的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只要我一出電梯的門,就能遇見地包天?

  地包天說,這是一種心靈感應。

  “貓哥,你這是到哪兒去?”

  我說杜真子的媽媽把杜真子的寶貝扔到垃圾桶離了,我要去把它找回來。

  “什麼寶貝?”

  地包天跟著我來到垃圾桶那裡。我撕開那個黑色的垃圾袋,那個瓦缽已經碎了,那株土豆苗卻完好無損。我放心了。

  地包天問:“這是什麼?”

  我說:“綠色的植物。”

  “我知道這是綠色的植物。”地包天把嘴裡的口香糖吐進垃圾桶里,“這植物叫什麼名字?”

  “土豆。”

  土豆怎麼種在花盆裡?我認為土豆應該種在田地里。”

  我說:“杜真子從五歲起就開始種土豆,她每年都把土豆種在花盆裡。”

  花盆不能用了,但我還是要把土豆苗帶回去。我用兩隻爪子去刨盆里的土,把土豆苗從土裡連根拔了出來,這株土豆苗的根系上結著一串葡萄大的小土豆,大約有七八個。

  我現在明白杜真子為什麼種土豆了:她種的是希望,而這個希望是埋在泥土下面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本來想把那株土豆苗銜回家,可我怕我尖尖的牙齒傷了它,又怕根上的小土豆脫落下來。還是地包天想了一個辦法,她從垃圾桶里刨出一個塑膠袋,把土豆苗裝進去,然後,我們倆把塑膠袋拖到電梯口。

  地包天還是不乘電梯,我們倆就在電梯門前聊了一會兒。她問我昨天過得怎麼樣。我不忍心告訴她昨天在杜真子家裡發生的事情。如果我告訴她,她的同類被人殺了,被人燉來吃了,這實在太殘忍。

  地包天說她昨晚又失眠了,她一夜都在想著那隻叫帥仔的牧羊犬和他的保姆狗,他們之間有太多讓她想不明白的事情。

  這些天,我卻已經漸漸地想明白了:保姆狗老頭兒的嫉妒心太強,他已經喪失了理智,而且他又是那麼工於心計,忠厚的帥仔早晚要出事。不過,我讓地包天放心,告訴她今天不會有事的,因為今天是星期天,帥仔的主人都在家,不會讓他們倆單獨行動的。

  回到家,我把那株土豆苗直接拖進了杜真子的房間。杜真子已經起床了,她正到處找我。當她看見那株土豆苗時,什麼都明白了。

  杜真子從陽台上搬來一個名貴的大的紫砂花盆,裡面原來種的是一株名貴的蘭草,前兩天剛被凍死了。杜真子用一把小小的鐵鍬松鬆土,小心地把土豆苗根上的那串小土豆放進花盆裡,用土埋好。

  杜真子把種著土豆苗的紫砂花盆放在臨窗的書桌上。窗外一拍蕭瑟,屋裡卻因為這一盆有生命的綠苗,而顯得生機勃勃。

  馬路歷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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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翠湖公園的路上,地包天喋喋不休地念叨著帥仔,心思也全在帥仔身上。

  我們在過馬路的時候,一輛大巴開過來,我奔跑如飛,衝到了馬路對面。地包天卻傻站在那裡,我看見大巴從她的身上壓了過去。

  我兩眼一黑:永別了,地包天,我最親愛的京巴狗!

  雖然我是貓,地包天是狗,但就是在我的同類中,也沒有比地包天更加親密的朋友了。

  我悲痛欲絕,正要大放悲聲,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貓哥!”

  我定睛一看,啊,是地包天!她就站在我的面前!

  “你沒有死呀!”

  “我本來也以為我死了。大巴朝我壓過來的時候,我就像進了鬼門關,周圍完全是一片黑暗,耳朵里灌滿了轟隆隆的聲音。我想:我死定了。不過僅僅一秒鐘,我便從鬼門關又回到了人間。貓哥你看,我一根毛也沒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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