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清川辛辛苦苦為生計奔波,家務就盡數交予小保姆。母親和媚媚的一應事務,她都沒工夫插手過問。媚媚學校接連召開的兩次家長會,清川都錯過了。

  周末的夜晚,她在網上收集撰寫博士論文的案例。屠秋莎的電話打了過來,十萬火急地非要她出門一趟。她懶洋洋地換了外衣,打的過去。

  屠秋莎說了一個街名,那是本市著名的酒吧聚居區。清川找到屠秋莎說的那家酒吧,在屠秋莎對面坐下來,打個大大的呵欠。酒吧里光線昏暗,兩個十幾歲的男孩子,染了綠色的頭髮,坐在高腳凳上,情深意濃地喃喃私語。

  屠女士好端端的,一絲不苟地化了濃妝,毫髮無損。

  “你不是說,發生了要命的事嗎?”清川不悅道。

  “兩樁事,一樁要命的,一樁搞笑的,你要先聽哪一樁?”屠秋莎故弄玄虛。

  “先聽搞笑的吧,”清川有氣無力地揮揮手,“我累得慌,經不起刺激。”

  “在家裡坐久了,會生霉的,”屠秋莎眉飛色舞地說,“出來走一走,你會發現好男人多得目不暇接。”

  “好男人?我呸!”清川啐她,“就連我這等無知婦孺,都知曉天下烏鴉一般黑的道理!”

  “喂,你不會是被花先生傳染了抑鬱症吧?這麼悲觀!”屠秋莎訓斥道,“瞧瞧人家,住進醫院,還不忘順手牽羊釣一條美人魚!你不會打算坐在家裡,為他守節吧?”

  清川冷笑。

  “最近我愛上一個男人。”屠秋莎說。

  類似的話,她經常說。相當於最近我看上一件衣服。或者最近我相中一款小吃。清川不以為意。

  “那就嫁給他吧。”清川隨口敷衍。

  “不成,畢竟不是初婚,一衝動,什麼人都是有可能的,”屠秋莎冷靜得很,“經過這番磨礪,我對伴侶要求更高,希望他知情識趣,經濟有基礎,學養涵養都是一流。”

  “市面上不出售這種貨色。”清川嗤之以鼻。

  “有是有的,但要眼疾手快,否則,數以萬計的女人沖在你前頭,你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那就先去練習短跑吧。”清川訕笑。

  “聽著!給你念一則搞笑的新聞,標題叫做英國白領母親忍辱賣身持家,”屠秋莎對著手機屏幕,一字一句地念,“唐·阿南道爾是一名離異的法律文秘,雖然年僅30歲,卻已經操持著一個有6名孩子的大家庭,一家人住在一所帶庭院的大房子裡。阿南道爾是個要強的女人,她發誓要給孩子們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但大房子和6個孩子昂貴的私立學校學費卻讓她入不敷出。於是,阿南道爾換上‘職業裝’——黑色蕾絲花邊內衣和吊帶長襪,出發了……三年來,她一直過著雙重的生活,白天是法律文秘,晚上出賣肉體,當然,她賺到了很多錢……”

  “這麼悲慘的事,也算有趣?”清川蹙眉,打斷她,“快說那樁要命的,說完,我要回家查資料。”

  “先喝完這杯酒。”屠秋莎把杯子遞到她跟前。

  清川品嘗一小口,酒很辣。她放下杯子。她不喜歡酒。任何一種酒,她都不喜歡。

  “屠女士,常言道,男人酒後失德,女人酒後失身,”清川笑道,“你這傢伙,一個人耗在這兒喝悶酒,你可要當心綠眼睛的色狼們酒後亂性!”

  “這家酒吧的品種比較齊全,有墨西哥的龍舌蘭,有巴西的蘭姆,有琴酒,有伏特加,還有用這些酒對出來的雞尾酒,”屠秋莎頭頭是道地介紹道,“閣下現在品嘗的,是加拿大威士忌對水,加冰塊,再佐以檸檬,被稱為‘加拿大霧’。”

  “怎麼,你改行研究酒道了?”清川嘲笑。

  “知道我為什麼叫這種酒?”屠秋莎抬眼注視著她。

  “屠女士,別玩兒了,我這種為生活奮進的失婚女中年,沒閒心琢磨這些調調。”清川發牢騷。

  “因為媚媚就愛點‘加拿大霧’。”

  清川皺皺眉,一時反應不過來。

  “俞清川,你的女兒花百媚,正在如火如荼地談戀愛。”屠秋莎一字一頓地說。

  屠秋莎告訴清川,她在酒吧先後遇見媚媚兩次,兩次媚媚都是跟一名學生模樣的男孩子在一起。兩人手牽著手,坐在吧檯前煞有介事地喝酒聊天。第一次,屠秋莎沒太在意。但第二次,媚媚和那男孩子在微醺的酒意中,當眾激烈擁吻。屠秋莎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男女之事,小孩子通常是沒有自控能力的。”屠秋莎含蓄地提醒清川。

  清川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趁媚媚上學,清川偷看了她的電子郵箱。媚媚這個小笨蛋,電子郵箱的密碼是她的生日,清川不費吹灰之力就破解了,長驅直入。

  屠秋莎說得沒錯,媚媚是在談戀愛。她給男孩子發過去的郵件里,有一張自拍的相片。相片裡的媚媚搔首弄姿,冶艷得像個小妖精。

  小妖精在郵件里挑逗地說,如果你要吻我,那是可以的。腔調成熟得如同一隻桃子,蜜水稠稠地淌出來,沾住手指和雙唇。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