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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劉博士給領導去了個電話:「機器人要親吻的是誰呀?」

  「也是個機器人。」

  得到這樣的答覆,除了罵領導一句「變態」之外,似乎也想不出別的評價。

  一直忙到後半夜,那台機器人總算學會了一些親吻的基本禮儀: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並不需要用X光檢查對方的武裝,親吻的同時不要把對方的脖子擰斷,吻完之後提高面部溫度是為了擬真,而不是將對方的臉烤化……

  劉博士回到家,精疲力竭,妻子問如何了,他點點頭,嘴上不禁一笑。

  「你也覺得很浪漫是不是?」妻子問。

  「才沒有。」

  月球。

  「發現目標。」探月機器人發回信息。

  「接近。」地面控制中心下達指令。

  履帶在地面緩緩駛過。

  「已接近目標。」

  「吻她。」

  控制中心的所有人望著大屏幕,滿臉期待,屏住呼吸。

  探月機器人吻了下去,力度、角度、時間都恰到好處,監控中心傳來「嗞嗞嗞」的滿足聲響。

  順著機器人的攝像頭,所有人看見面前亮起了燈光,那台在月球滯留了如此之久的機器人終於再次啟動。

  「她醒了!」有人高喊。

  劉博士撓撓頭,對著麥克風說:「歡迎回來,玉兔。」

  四姨生了個叉燒包

  聽說四姨確實生了一個叉燒包,大家都很緊張。

  村子裡有讓小孩摸孕婦肚子的習俗,只要小孩的手搭上去,說生男就生男,說生女就生女,准得差點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所以當村東那個胖小孩杵在四姨面前,嘴角掛著口水說出「叉燒包」三個字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愣了,一時不知如何接下句,什麼「男孩好,男孩傳宗接代」,什麼「女孩好,女孩孝順」都吞回了肚裡,大家一邊回味中午吃的叉燒包到底是什麼味道,一邊往外擠圓場的話:「這小孩得有7歲了吧,上7歲就不准了,咱換一個。」「什麼叉燒包啊,吃撐了吧,滾一邊玩沙子去!」

  大家都張羅重新找一個小孩的當口,四姨手一抬,不以為意地說了句:「散了吧,叉燒包就叉燒包。」

  那是當然了,四姨是從外面嫁過來的,村里這一套她從來就沒信過,要不是給各位長輩一個面子,她那好牌子的孕婦裝怎麼肯讓油嘴油手的小孩碰?所以,大家也不再勉強,遂了四姨的心意,懷胎十月里,也沒人再提過這事兒。

  但不提,不代表大夥不信,每個人掰著手指算日子,日子一到,都候在四姨家門口等消息,果然沒等到啼哭,只聽到四姨的號啕。

  她到底是生了一個叉燒包。

  大夥最開始也激烈地討論些學術問題,比如:這個叉燒包的餡兒是豬肉還是人肉?是生的還是熟的?幾斤幾兩,是不是夠申請個世界紀錄啥的?是男叉燒包還是女叉燒包?爭來爭去,爭不出個結果。

  別人家可以把這事兒當智力競賽來用,四姨家就不行,她公公中風一年,癱在床上話也不說,動也不動,除了不能光合作用,跟植物沒什麼區別。醫生都放棄了,一大家子只能指望點醫學之外的奇蹟,具體來說就是四姨的肚子,盼她爭氣,生個大胖孫子,沖沖喜,讓老人重新煥發生機。

  結果,四姨生出個叉燒包。

  等到叉燒包滿月,村里跟四姨家沾親帶故的人才真正著急起來,這該送什麼好?學步車?用不上。奶粉?就著叉燒包當早飯嗎難道?小陽傘?四姨帶孩子出門哪需要這個,往兜里一揣不就完了?大家想破腦袋抓破頭,發現除了直接送錢之外,一點選擇餘地都沒有。

  於是他們開始討論送多少合適,這是不成文的規定,有多親送多少,誰送多了那是挑事,是破壞全村的團結。為了避免「這錢拿去買點豆漿湊一副」和「你生得真好,再接再厲多生幾籠」兩種不討好的結果,送少送多都是不行的。大家吵了半天,定下了「588」這個吉利的數字,還諧音「無辦法」,表達一點「天命如此,終究難違」的唯心主義宿命觀,讓四姨接受這個慘痛的現實,也減輕一點她身上的負罪感。

  但到了四姨家,大家發現四姨跟一個月前全然兩樣,忙前忙後,笑臉相迎,連點坐月子的樣子都沒有。大家連連感嘆「這生叉燒包就是跟生孩子不一樣」。

  送上禮錢,話完家常,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大家就開始問叉燒包的事兒,名字起好了沒有啊?四姨帶叉燒包辛不辛苦呀?夜裡哭不哭呀?打算上鎮裡哪所幼兒園呀?

  四姨也都微笑著一一回答,名字一歲的時候再起;帶叉燒包不辛苦,他很乖很聽話,也不認生;他夜裡不哭,在冰箱裡安靜得很;聽說有家幼兒園是素食的,打算去試試。

  大家聽四姨說得頭頭是道,暗想村外來的女人看來也能出模範母親,紛紛表示要把叉燒包抱來看一看。

  四姨春風得意,說「叉燒包在他爺爺床邊,天天盼著醫學奇蹟呢」,她起身往屋內走去,要去把叉燒包抱出來。

  四姨走進公公的臥室,只見那老頭兒已經坐直在床頭,牙齒開合,腮邊流油,手中拿著半隻叉燒包:「媳婦兒,你咋知道我好吃這個?這叉燒包真香,嚼起來一點兒不膩,是什麼餡兒的?」

  遺忘的故事

  「通知已經下來了,董事會那邊決定撤資,按照之前的規劃,護理中心明天就要關門,所以你看,你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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