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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紅,這是我寫的協議,你看一下,如果沒啥意見就請簽個字吧,金戈從包中拿出早已列印好的離婚協議交給曲文紅。這份協議的內容同前幾天曲文紅交給他的一樣,不同的是這次要淨身出戶的人是男方而不是女方。原以為曲文紅會幾下把協議當面撕掉或不屑地扔在一邊,想不到她卻接了過去,認真地看起來。挺大方啊,房子,錢,真的啥也不要?她轉過頭用兩隻手指捏著紙。你是個女人,不容易,她這個無所謂的態度反倒搞得金戈有些不知怎麼辦了。金戈,文紅這次事是做得有些過分,但老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倆都是上過學的人,在一起都過這麼多年了,不能說離就離了吧?岳母掃眼金戈說道。就是,大丫頭叫我們給慣壞了,一會兒我罵她,放著好日子不過,岳父也忙說道。爸爸,我不讓你和媽媽離婚!聽明白怎麼回事的寧寧哭著走到金戈眼前。此時金戈也非常難受,看見女兒哭泣心如刀扎一般,覺得自己離婚最對不起的人是她,他手拽著女兒強忍著不說話,眼盯著曲文紅等她表態。

  金戈,你現在的心思我明白,不就是著急著想跟那個婊子搬到一起過嗎?好,只要你現在給我跪下,我就成全你,給你自由怎麼樣?曲文紅下定了決心,眉毛向上一豎。曲文紅,你別把事情做絕了行不?金戈雙眉不由得也立起來。我也沒去搞破鞋啊!曲文紅跳起來,金戈,你就是王八蛋一個!到啥時候都是!

  金戈這個氣啊,臉色頓時煞白,他恨不得上前給這個女人兩巴掌,但他還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今天自己是來離婚不是來打架的,一打將更是沒完沒了,再說,這或許是曲文紅故意設計好了的,就等著自己鑽進圈套中呢。曲文紅,今天我當著爸媽的面再跟你說一遍,我和辛儀真的啥事沒有,信不信由你!金戈說道。別爸媽的,那麼不要臉呢,沒堵在被窩裡他媽的誰都不承認,曲文紅冷聲哼道。文紅,你怎麼說話呢?曲文紅被母親拉了一把。文紅,咱倆夫妻一場,你砍也砍了罵也罵了,為此我媽還住了院,金戈動情地說道,當說到母親的時候嗓子像被什麼堵住一般。你媽住院可跟我沒啥關係,曲文紅的聲音一時低了許多。

  今天,過多的話就不說了,除了寧寧,我什麼都不要,字你簽了吧,這樣對咱倆誰都是個解脫,金戈說道。爸,媽,之所以讓寧寧跟著我,是因為文紅的脾氣不好,我擔心她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的,他轉過身對岳母岳父解釋道。雖然剛才曲文紅不允許自己再這樣叫岳父岳母,但他還是不想改口,至少現在不能。如果非要離婚,他這樣的要求對一個女人來講是最好的安排,曲文紅的父母覺得無話可說。不行!今天就算說到天黑,你不跪下,想離婚門都沒有!曲文紅以沒有商量的口氣一口回絕道。房子存款都無所謂,她就想叫金戈難看難受,就想讓女兒看到金戈親自跪倒在自己腳前,她要讓金戈在女兒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爸爸,不要跟媽媽離婚,一直抽泣著的寧寧再次哀求道,她覺得現在只要爸爸不堅持離婚,那一家人還會在一起。金戈眼眶一酸,但還是硬挺著沒讓淚水落下來,哭可以當著女兒面,但當著曲文紅及她父母哭則不可以。文紅,非得這樣嗎?你想幹什麼?難道還想讓我再挨幾刀你才可以?你忘了前些天你要跟我離婚時我是怎麼辦的了嗎?以心換心,就算求你了,金戈說道。過去了的事原本不想說了,但沒有辦法只希望能以此打動曲文紅。曲文紅一下想起了與曲斌之間的事,神色頓時萎靡了許多,身子也隨之軟了下去。

  你們離婚我就不活了!寧寧看父母一眼,一臉的悲傷與絕望,甩開金戈的手咣當一聲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客廳中的四個大人都怔住了。把這個拿走!明上午九點,區民政局,過了一會兒曲文紅嘆口氣把金戈的手機扔過來,區民政局是十多年前他們辦理結婚證的地方——曲文紅同意離婚了。

  金戈沒有一絲的喜悅,甚至連幾分輕鬆的感覺都沒有,剛才寧寧的反應對他觸動太大了,想不到對她的心理傷害竟然這樣大。爸,媽,我還有事,走了,拿起電話他起身向岳父岳母禮貌性地點點頭。走了?兩位老人言語中平添了幾分無奈和生疏,金戈原想也跟曲文紅打聲招呼,但看一眼卻覺得沒有話可說,頭一低轉身向外走去,當路過女兒房間的時候他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剛帶上門,身後咣的一聲不知什麼東西被摔在了地板上,隨之便傳來曲文紅驚天動地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金戈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十多年的夫妻想不到做到半途就這樣散了,心中空落落的,有好幾次他都想再衝進屋子中大聲喊不,對寧寧喊,對曲文紅喊,告訴她們他已經改變主意了……在門口駐足了一分多鐘,金戈紅著一雙眼睛離開了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門。難道自己真的是王八蛋?婚姻走到今天的局面敢說自己一點錯都沒有?一個原本好好的家因為自己而破了,自己這不是缺德是什麼?寧寧和曲文紅現在一定是痛不欲生,而所有的痛苦都是自己所賜!一下子自己又回到未成家時的樣子,甚至比那時候還慘,除了一無所有外而時光再也回不到從前,十多年白活了!邊走邊胡思亂想著,金戈的神志有些模糊。

  他漫無目的地走了好長一段路,最後沒有直接回所住的賓館,而是在離它不遠的一家酒店下了車。不用考慮曲文紅會不會中途變卦和明天能不能準時出現的問題,既然她開口答應了,就不用再擔心什麼,不管對錯,曲文紅說話比有的男人還算數。不管將來怎樣,他現在最想的是如何縮短從現在到明早九點之間的這段距離,知道喝酒解決不了問題,是無能的表現,是最愚蠢的行為,但還是想大醉一場。菜上來,剛把酒瓶打開,包里響起電話聲,金戈想了又想把手機摸出來,是朋友新送的那部。你在哪兒呢?電話里傳來辛儀有些著急而又期盼的聲音,她很聰明,此時已到中午,不管事情辦得怎麼樣,金戈現在都一定不會再呆在原先那個家中。

  金戈看到號碼內心一熱,百感交集,但聽到辛儀的問話後卻高興不起來。她答應了,明天去民政局辦手續,他淡淡地說道。辛儀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她理解金戈此時的感受,聽到這個消息她也高興不起來,你在哪兒呢?她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金戈的心猛一動,我在××酒店呢,他不敢再隱瞞半句。好,你等著,我馬上到,今天中午我陪你喝!辛儀兩句後掛斷了電話。

  什麼是溫暖什麼是值得什麼是方向什麼是曙光什麼是愛情,這就是!金戈的喉嚨動了幾動。四五分鐘後,當看到等侯在酒店門口的金戈時,辛儀笑了,今天我喝你別喝。坐下來後掃眼桌子,她把金戈面前的白酒杯子拿了過來。不行!只要我在,就不讓你喝!金戈起身把酒杯又搶了過去。

  辛儀又笑了,今天咱倆誰都不喝,行嗎?她低聲問道。

  第二天不早不晚,曲文紅雙眼紅腫面容憔悴,準時出現在區政府大門口,與金戈相望一眼卻無語,她率先向裡面走去。民政局在一樓左側的第一個門,據說,最初區長把它安排在這個位置就是為了照顧那些即將結為秦晉之好的人少走一段路,當時有人曾開玩笑問如果來的人是辦離婚的怎麼辦,區長說不管結婚還是離婚其心情一定都會很迫切,即使來離婚的人也一定會好合好散,否則就到法院而不到這裡來了,是離是結都是成全,這一說法在當時傳為了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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