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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屏幕上有一個陌生的號碼,金戈想都沒想便急急地摁下了通話鍵,電話通了,但響了好幾聲卻無人接聽。辛儀,快接啊!快接啊!求你了!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第二次摁下通話鍵,你好,就當第二次鈴響即將結束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辛儀的聲音。辛儀是我,金戈儘量保持平常的語調,許多感觸一下全部湧上辛儀的心頭,她忍不住哭起來,千言萬語仿佛都融入這哭聲中……金戈不說話,紅著眼眶強忍著不叫淚水落下來,辛儀此時的心境和遭遇他理解,受到曲文紅的毆打侮辱不說,還得忍受周圍人的鄙視和唾罵,而此時自己一個男人能做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辛儀停止了哭聲。現在,我到你那去吧?金戈問道。只要辛儀點頭,他就會馬上來到她身邊,不管背後有多少雙眼睛。不了,你現在在哪呢?辛儀輕嘆口氣,她並不知道金戈住進自己醫院已有好多天了。我?在大街上呢,金戈抬眼左右看了看。我沒事,晚上下班再聯繫吧,我這來人了,辛儀聽見敲門聲忙掛斷電話。

  何一個苦字了得!金戈慢慢垂下手臂。金戈,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還未等他緩過神,醫院的朋友又一頭闖了進來。

  怎麼了?看見他慌亂的樣子金戈站起身。金戈,你家文紅在住院部一樓燒紙呢,快跟我走吧,朋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啥?金戈大驚,忙隨著他向外跑去。

  來到二樓到一樓的樓梯,金戈向下一看頓時驚呆了:住院部一樓大廳正中央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半跪在那裡,正把身邊打開的黃紙幾張幾張地燒著,她的右手邊放著一把蒙古剔,正前方擺著一個“辛儀是婊子”的條幅,許多人圍著半圈遠看著,兩個保安也傻了眼。大廳里黑煙滾滾,金戈的腦袋嗡地一下,眼前一黑:曲文紅好歹說是公務員、國家幹部,怎麼能這樣?

  醫院朋友看出了不對,忙上前扶住他,而曲文紅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感覺,仍舊自顧自地燒著紙,見手邊的紙沒有了,便把一旁帶過來的衣服扔進火中。金戈的身子禁不住晃了兩晃,用手扶住牆努力不使自己摔倒。沒有人敢上前去勸止曲文紅,有兩個警察剛從一旁悄悄往前走兩步,看見曲文紅摸起刀放在自己喉嚨處後,便又都無奈地退了回去。金戈,還是回去吧,朋友看眼大廳轉過頭勸道。金戈搖搖頭一把推開他,對也好錯也好,情也好孽也好,所有事情因自己引起,只有自己出來才能解決,他踉踉蹌蹌向前走去,此時大廳中圍觀者的目光全向他投過來,曲文紅也看到了他,掃了一眼沒有動,拿起一件衣服扔進熊熊的火中。

  在離曲文紅半步遠的地方金戈站了下來。為啥非要這樣?難道一點餘地都不留嗎?他啞著嗓子問道。對!你說對了,我就要這樣!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破鞋!我就想讓她死!怎麼的吧?心疼了?看不下去了?曲文紅轉過臉冷聲說道。金戈的心如掉進冰窟窿一般,看著眼前這張很陌生甚至有些猙獰的臉,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同自己在一個被窩中睡了十多年的女人,是什麼讓她變成了這樣?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問題嗎?

  你想叫我放過她也行,曲文紅看他一眼,用手指指周圍,你現在給我跪下,說聲辛儀是破鞋,我立馬就走,怎麼樣?

  好,好,金戈點點頭連說了兩個好字,曲文紅,你不就想要個說法嗎?好,我現在就給你!他彎腰把曲文紅身邊的那把蒙古剔拿了起來,想不到千里迢迢費這麼大力氣帶回來的這兩把刀竟成了自己了結事情的工具,世事何以如此弄人?罷了罷了,與其這樣糾結遭罪,還不如一了百了,傷心失意到頂的金戈把刀撥出鞘來。你要幹什麼?察覺到有些不妙的曲文紅驚恐地瞪大眼睛。你不想死人嗎?好,我死給你看,金戈嘴角掠過一絲淡淡的笑,不——曲文紅大喊一聲爬起來去搶金戈手中的刀,但是晚了,金戈手腕一翻噗的一聲,那把蒙古剔直直地捅進自己的小腹中。

  曲文紅呆了,周圍其他的人也呆了,時間如靜止一般,金戈抬起眼無力地看了曲文紅一眼,右手一用力把刀拔了出來,鮮紅的血頓時流出來,他怪笑一下第二次舉起了刀……

  不——與此同時在金戈身後響起一句同曲文紅一樣的喊聲。曲文紅一把拽住金戈的手把他擁進懷中,金戈,她的眼淚流出來,一臉的悲戚之情。金戈!此時辛儀也跑了過來。滾開!曲文紅一把推開她,原本要罵破鞋的話到嘴邊又咽回肚中,金戈看辛儀一眼露出一份笑,文紅,都過去了行嗎?回過頭他用微弱的聲音對曲文紅請求道。曲文紅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掉著眼淚,知道曲文紅恨意未消,金戈嘆口氣閉上了眼睛。快,快送急救室!辛儀上前一把扶住金戈,仰起頭向旁邊大聲喊道,同時一隻手緊緊捂住金戈的刀口,這一次曲文紅沒再推她,立時上來了幾個人,大家七手八腳地架著金戈向一樓的拐彎處走去。

  金戈覺得自己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亂鬨鬨的嘈雜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少,耳邊時不時可以聽見辛儀金戈金戈的叫聲,可是慢慢的他卻連這個也聽不見了……進到急救室的時候,金戈已昏迷過去,醫生馬上展開急救。金戈,你醒醒,金戈——辛儀一遍一遍地叫著喊著,可是無論大家如何努力,金戈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

  辛主任,先送病房打針觀察吧,如果明天還醒不過來——醫生說到這無奈地對辛儀搖了搖頭。作為同行的辛儀知道他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欲哭無淚。現在金戈小腹的刀口已止住了血,並且正在給他輸著液,至於能不能度過危險期,只能看天意了。

  金戈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曲文紅與辛儀一直陪著他,十七八個小時裡她們共處一室,既不說話也不爭吵,叫人不可琢磨。當看到金戈睜開了眼睛,曲文紅掛著淚水卻無聲地離開了病房,看著她逝去的背影金戈百感交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要做什麼,不知道她能不能停下來,會不會罷手。餓嗎?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吧,辛儀回過頭來。金戈搖搖頭,由於一夜未睡辛儀顯得很憔悴,臉上被曲文紅抓過的指痕還清晰可見,想起這兩天她受到的折磨,金戈很是愧疚,辛儀,對不起,他輕聲說道。辛儀不說話眼淚卻流下來,金戈,別這樣,你受苦了,她擦拭下眼角止住哭聲。辛儀,金戈抓過辛儀的手,謝謝你,他真心說道,謝啥謝,我也沒挨三刀,辛儀的眼淚又落下來,昨天她才知道金戈挨砍住院的事,回想起這些天發生在自己與金戈身上的事她忍不住嘆口長氣。

  相信我,請給我點時間,好嗎?金戈望著她說道,辛儀點點頭。知道他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養傷需要時間,處理問題也需要時間。辛儀,你還是回辦公室吧,另外,這些天沒事就別到我這來了,過了一會兒金戈低聲說道。為啥?辛儀一怔。我是擔心對你不好,閒言碎語的,再說,你家他知道了也不好,看著她金戈想了想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有啥好不好的,他走了!再說,身正不怕影子歪,誰願說說去!這些天說的還少嗎?辛儀說道。是啊,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再加上昨天曲文紅那麼一鬧,別說自己學校那邊知道了,或許與辛儀之間的這點事早已成了全市新聞了,既然辛儀都不怕,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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