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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這事我無法想像啊!護士長化妝和科長值班有關係之類,是您想過頭了吧。那個不到四十公斤的護士長,跟毛烘烘的......哎呀,我討厭考慮那些事情!"

  服務員送來了伊津子要的烤雞肉,植要的牛排。

  "但是,除此之外,護士長要殺我的理由就想不出來了......另外,其中還有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的地方。"

  所謂"不能理解的地方",是西澤的辱罵,是信子的失誤。

  忽然,植想起了一件事:植沒有聽說過西澤在男女關係方面的傳聞,假定西澤和信子有關係的話,那麼西澤過去也會有同樣的事吧?這應當是孤獨者的習性吧。

  植很想知道西澤為什麼離開了大醫院。

  "喂,你的朋友裡頭,有在西澤科長所在的醫院當藥劑師的吧?你能不能替我打聽一下,西澤為什麼離開了醫院?""可以,問問看吧。"伊津子說道。

  兩人7點左右走出了西餐館。從這時起,伊津子不知為什麼不愛說話了。

  "怎麼樣,上哪兒去喝點兒?"植勸誘道。

  "不了,該回去了。加納,近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神經過敏。我一值班,他就顯得不大高興。"伊津子呆呆地說。

  "方便的話,把我送到醫院附近吧?"

  可是,一站在大阪快速電車的站台上,伊津子便非常注意觀察周圍。兩人等到下一趟特快車開過來,坐在了最末尾的犄角兒上。

  "婆婆今天會到大阪來的。"伊津子解釋說。

  到神戶的40分鐘和到醫院的20分鐘,是能和伊津子在一起的時間。

  在電車裡,伊津子失去了剛才的明朗性,仿佛在兩人之間築起了一堵牆。植失掉了談話的線索,也只好沉默不語了。

  電車到達三宮站時,伊津子在站台上站住了。"本來想請您把我送到醫院的,可我還是一個人回去吧。"

  "你好像還對我有看法吧?"

  "前幾天值夜班,我說了到您房間裡去的理由。當時,我認為自己能把過去的事情都清理了。可還是不行啊!不,這不僅是您的事情,跟我丈夫的事情也是一樣。等我丈夫轉到福利養老醫院以後,我就打算辭掉阿倍野醫院的工作。我本想到那天再告訴您,可還是現在說了。"

  "辭職後,幹什麼?"

  "還沒決定。那,我這就告辭了。"伊津子邊說邊走起來。

  "您托我辦的事,我記住了。"

  站在站台上也聽得見各處傳來的《鈴兒響叮哨》的音樂。

  眼下的神戶街道是燈的旋渦。妙子走了,伊津子也要離開醫院了。縱令與西澤之間的問題得到什麼解決,阿倍野醫院如果變成綜合醫院,植顯然也呆不下去了。植的眼前忽然閃現出故鄉岩手富士的秀峰。在東北的許多村莊,需要的是沒有學位的醫生,沒有學位但醫術牢靠的醫生。

  為準備明天的聖誕節,阿倍野醫院混亂不堪。護士們興高采烈而忘了看護病人;辦事員們正在竭盡全力布置會場;患者們一心想著每年這一天醫院贈送的聖誕節禮物;醫生們為今年沒有出現吉兆而嘆氣,正在計劃把聖誕節作為年終聯歡會,大吃大喝大吵大鬧。

  植走訪了西澤科長的房間。既然失去了因安井事件而與西澤鬥爭的意志,那麼還是暫且向他說明這個意思為好。要打擊西澤,可以在調查清楚他與信子之間的事情以後,再考慮使用什麼方法。在那之前,最好姑且讓他以為自己屈服了,讓他麻痹大意。

  西澤似乎推測到了植前來拜訪的意思。西澤的臉上已經充滿了勝利的自信。

  "啊,坐吧。"

  西澤招呼道,語氣很沉著。他是一個傲慢不遜、沒有人性的男人,其手段之卑劣姑且不論,對植鬥爭的姿態卻是漂亮的。他雖然曾被逼到窮途末路,但終於沒有向應該輕蔑的部下屈服,而取得了勝利。

  "科長,從那以後,我一直在考慮。當局來調查的時候,我要證明科長作為醫生沒有失誤。"植站著說道。

  "啊,那是為你呀!我也承認你的手術沒有失誤。"

  兩人的談話僅此而已。除此之外,他們無話可談。植走了出來,因屈辱而心情激動。為了使西澤麻痹大意,植本來打算更深地低下頭去,可一旦站在西澤的面前,便做不到了。

  植走到病房,來到101號門前時,聽見裡面有信子的聲音。信子正在用嚴厲的語調訓斥患者。植看見名牌上寫的患者是"角重",她是酒吧的女招待員。信子似乎是批評她隨便在外住宿。

  植一聽見信子的聲音,便想出一個策略。當信子出來時,植站在人口處。信子想避開植,卻碰上了他。植抓住信子的肩膀,用力地捏她那骨瘦如柴的肩膀。

  "幹什麼?"

  信子想擺脫植的手。植抓住信子的手腕,把臉靠近她。

  "護士長,你跟西澤科長一塊兒陷害我!你把我給山本幾代做手術時的一點點兒失誤報告給科長。你當時應該跟我說。為了那個失誤,假使患者死了的話,也可以說是你奪去了那個患者的生命啊!"

  "您說什麼?我不明白!請放手!"

  "你奉西澤科長的命令來挑我的毛病。你是殺人者的爪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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