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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賀會那天夜裡,西澤科長那傢伙好像住在醫院裡了。那天夜裡不是科長值班?當然不是。是我值班嘛!"

  "科長醉得一塌糊塗哇!我和護士長和岡君,把他送到了值班室。沉極了!而且呀,護士長被科長臭罵了一頓,您知道嗎?"

  "不知道啊,說說看吧。"

  植說。他異常緊張。西澤斥責信子,這是非同小可的事。

  綾子說了以下的情況:

  當植在街上徘徊時,西澤來到了辦公室。西澤很少到這裡來。他說沒有喝夠,就在辦公室旁邊的小屋裡喝酒。

  當時在辦公室里的有信子、綾子,還有岡護士。西澤喝醉了,臉變成了紅黑色。他還說了一些以前沒有說過的下流笑話,引得眾人發笑。

  西澤一直像神一樣受到信子尊敬,他的這種醉態使信子感到非常困惑。

  "科長,您休息一下怎麼樣?這么喝對身體是有害的。"

  信子要把西澤送到值班室去。但西澤甩開了信子的手。

  "喂,老太婆,裝模作樣的老姑娘!你這樣的女人才應該聽聽我的色情說教,變得妖艷一點!你本來太乾巴巴啦,哈哈!"

  信子的臉色變得蒼白了。綾子和岡都大吃一驚地望著西澤和信子。但信子好像忍耐住了。信子低'著頭說道:

  "科長,您喝醉了。"

  "對,我是喝醉了。可我能不喝醉嗎?這個螻蟻之輩,竟敢頂撞我?無能的螻蟻之輩!我在大學醫院工作的話......"

  西澤說著說著,突然停住了。然後很快變成惺忪的眼神,又開始說信子的壞話。這次是關於信子的工作的。

  "護士長,你的確了不起。但對於我,你太愛管閒事。我是科長。怎麼處理患者好,我最清楚。你最好照我說的去做!"

  信子抬起頭來,用悲哀的眼神看著西澤。"科長,我是愛管閒事嗎......"

  "你那麼問就是愛管閒事!"

  西澤的話沒有什麼明確的意思。綾子只能認為,科長責備護士長是為了什麼事情。

  綾子和岡覺得在屋裡呆不下去,打算出去。西澤醉得難受,眼睛還很尖。西澤不讓兩人出去。他斥責兩人逃走,還要讓她們喝酒。

  之後不久,西澤便喝得爛醉,躺下了。

  "我和護士長,還有岡君,像抱著似的把他送到了值班室。我們送的時候,他老實極了。"

  "抱著的時候,他睡著了嗎?"

  "哦,是那樣。科長的樣子倍兒難看!"

  綾子突然換成了俗話,同時壓低了聲音。卡巴列的氣氛似乎使綾子的心情變得輕鬆了。

  "護士長一邊送,一邊哭。雖然聽不見聲音,可的確是在流淚哪!我總覺得奇怪,確實挺奇怪呀!"

  植摟著綾子,眼光停在大廳的一點上。他既聽不見狂亂的音樂,也聽不見女人的嬌聲。綾子的話,使那天夜裡辦公室的光景清清楚楚地展現在植的眼前。

  西澤所說的"螻蟻之輩",肯定指的是植。西澤對植的憎惡,通過這個詞語,像烈火一樣噴發了出來。

  從綾子的話來推斷,西澤的醉酒好像是真的。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也是醉得很厲害。西澤平常一貫注意保持自己的尊嚴,認為那是醫生的金色外衣;如果不是大醉,是不會讓人看見這種醜態的。而且,在西澤和信子之間,也不存在西澤非罵信子不可的原因。

  西澤究竟為什麼要侮辱信子呢?是因為醉得難受嗎?事實上,岡和綾子,甚至信子,大概都是那樣想的吧。

  但植的看法卻有所不同。西澤是想讓綾子她們知道自己醉了。

  為什麼呢?那是為了使自己的值班正當化,使第三者看見自己就那樣原封不動地在值班室里睡著了。

  要殺我,擰開煤氣開關的傢伙,還是西澤。根本不會是西澤之外的人。於是.即使在這個華麗的席位上,西澤那在厚嘴唇上蓄著科爾曼胡,高傲地聳著肩膀的形象,也能夠清楚地浮現在植的腦海里。

  "呸!看我怎麼樣。"植呻吟似的嘟嚷著。"大夫,怎麼啦?臉色那麼難看。"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便走出了富士卡巴列。

  宗右衛門街上的燈光更亮了。《鈴兒響丁當》的音樂使人們的心情快活起來。年輕人喝得大醉,在狹窄的道路上踉踉蹌蹌,精心打扮的女人們發出爽朗的笑聲。在十字路口,冷得縮著肩膀的男人們,正在分送伴行女郎的小冊子。

  植摟著綾子橫穿摒筋,朝雙井方向走去。

  剛要穿小巷時,綾子用力叉開雙腿,站住了。"大夫,到哪兒去?"

  失身前女人的說法,都是一樣的。小巷的中間有旅館的霓虹燈在閃爍,顯示出"六九"字樣,這是地地道道的大阪式的名字。

  "藥房的加納大夫要責備我,而且對妙君也不好。"

  綾子用僵硬的聲音說。植露出奇怪的表情,對照著看旅館的霓虹燈和綾子的臉。他剛才無意識地走到了這個小巷。他的腳確實是朝著旅館的方向走的。

  植雖然一直摟著綾子有彈力的身體,可是卻忘記了綾子在身旁。他今晚不過是按照以前的習慣,朝著旅館的方向走去。"那就回去吧。"植毫不遲疑地改變了身體的方向。這連他自己也感到意外。走到旅館的旁邊又走回去,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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