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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D公司帳上有了一千多萬的信息,徐藝馬上就知道了。這使張仲平感到很惱火。不知道是誰走露了風聲。張仲平不好馬上發火,決定等事情做完了再暗中查一查。熊部長把消息捅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她的嘴巴一向很緊。而且是在徐藝離開公司以後才來的,兩個人並不熟。如果是小葉,乾脆下個決心把她炒了算了。她這種腦筋不會拐彎的人,放在公司遲早要誤事。

  徐藝又打來了電話邀張仲平到廊橋驛站去喝茶。被張仲平謝絕了,說他這會兒正在外面辦事。徐藝在電話里嘻嘻一笑,說:「我知道張總在公司,這時候我就在你的奧迪車旁邊哩。」

  張仲平說:「徐總你可比黃世仁盯得還緊啦。」徐藝在張仲平的小會客室的單人沙發上坐著,身體稍稍前傾著衝著張仲平,聽了張仲平的調侃也不惱,還笑了笑,說:「張總你是不知道,我也是楊白勞呀,沒有辦法,委託人也是一個勁地逼我。」張仲平說:「委託人逼你?你是說那個送青瓷罐讓你拍賣的人?」徐藝再次笑了笑,說:「張總你說還有誰?」

  對於徐藝這樣故意賣關子,張仲平也找不到更好的話可說。健哥說了,有什麼事會通過葛雲來聯繫。健哥從來沒有提過青瓷罐的事。葛雲也從來不插手香水河法人股拍賣的事,他們兩個人就像鐵路警察一樣各管一段。這也是三個人心照不宣的。葛雲如果有什麼想法,當然就是關於青瓷罐付款的事。但是,這件事是可以直接來跟張仲平說的,應該不大可能通過徐藝。但是,徐藝笑得很詭秘,他約張仲平喝茶的地點又是葛雲常去的,這裡面僅僅是一種巧合還是另有玄機?難道葛雲真的那麼急不可奈?關鍵的問題是,張仲平不可能就這個問題跟徐藝進行討論。誰知道徐藝是不是在詐他呢?徐藝如果真的掌握了委託人與買受人之間的情況,再將不久以後將進行的香水河法人股拍賣的事聯繫在一起,就完全能夠推斷出是怎麼一回事。張仲平今後面對徐藝也就不能再理直氣壯了。唯一讓張仲平感到安慰的是,徐藝的公司剛成立,沒有能在省高院入圍,暫時還威脅不到他。但是,葛雲會這麼做嗎?

  張仲平認為葛雲這樣做的可能性非常小。她要這樣做,起碼必須得到健哥的授意。香水河法人股拍賣的事,與其說已經進入操作程序,不如說只是他和健哥在胡海洋面前演的一出雙簧。所以,雖然胡海洋已經打過來了一千萬,仍然不能說八字已經有了一撇。胡海洋不知道,張仲平自己可是清楚得很,這個時候離落袋為安還早得很呢。第一,八家選撥出來的拍賣企業還需要省高院院長從英國回來以後親自拍板定案;第二,香水河法人股拍賣的事也還要院長或院務會議甚至院審判委員會認可健哥的方案,再以八家拍賣公司的名義聯合刊登拍賣公告;第三,買受人還得實實在在地落實到胡海洋身上。在這之前,一切都還只是看得見捉不住的空中飛鳥,用健哥的話來說,是放回水塘里的魚。現在還沒有到可以宣布釣魚遊戲開始的那一步。即使釣魚遊戲已經開始了,仍然不能排除別的公司先於3D公司將另外一條大魚鉤上來的可能性。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張仲平既然可以跟健哥一起策劃操作這件事,難道別的公司就不可能與另外的什麼人,比如說省高院院長或者某個副院長,甚至於省里的什麼人,策劃操作這件事嗎?張仲平太清楚不過了,對他來說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其中每一個環節都有可能出現原來沒有想到過的情況,這些情況又都有可能使事情出現逆轉。胡海洋這次來又提到了那兩個卦的事,叮囑他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胡海洋為這事求的卦怎麼說的?汲水器具快升到井口了,水還沒有打出來,這個時候如果瓦罐子發生傾斜、損壞,事情就不會成功。

  胡海洋是非常迷信《周易》的一個人,他不可能忘了他那神奇的半仙舅舅為他打的這一卦。他打的拍賣保證金,可不是小數字。現在這筆錢正安安靜靜地以阿拉伯數字的方式躺在3D公司的銀行帳上。這起碼說明了一個問題:胡海洋對這件事情抱有很大的希望,他相信劉永健和他張仲平,認為事情完全有可能成功,否則,他費那個勁幹嘛?

  嚴格按照《拍賣法》來推敲,胡海洋在沒有見到拍賣公告之前就打了拍賣保證金,就已經有了一種拍賣人和競買人串通的嫌疑。張仲平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當初拍勝利大廈在建工程的時候,他就這樣提醒過徐藝。他和健哥之所以這樣做,有點萬不得已,那是為了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讓胡海洋咬他的鉤而不去咬別的拍賣公司的鉤。當然,事情做成了,這種技術上的難題,也是可以想辦法繞過去的。比如說,3D公司可以另設一個新的帳號,讓胡海洋再打一千萬。既然擔心胡海洋有可能會為了少付幾百萬的拍賣佣金去找別的拍賣公司,這種風險就不叫風險了,叫對事態的控制。即使叫風險,也必須冒,也冒得起,因為這種風險是拍賣公司與買受人捆在一起冒的,只要各得其所,就不怕找不到彌補這方面漏洞的辦法。

  打一千萬的拍賣保證金過來,對於胡海洋來說,除了上面的小風險以外,資金方面的安全卻是無虞的,如果香水河投資法人股的拍賣做不成,或者說他沒有買到,3D公司必須無條件退款。

  但是,如果張仲平動用了這筆錢,情況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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