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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審訊室里,佐賀辯解道:“這事兒可不怨我。兩個月以前,我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說是要把我過去的劣跡告訴大信田和美,說如果我想保住跟大信田的關係呢,就往他的帳戶上打錢。我不願意失去大信田這個財神,只好按照那男人電話里說的帳號,用“笠井”這個假名,先後打過去10萬,30萬,50萬,100萬,200萬,總之是逐步升級。前幾天,那男人來電話說,這回是最後一次了,拿1億過來!我急了,就約他在池袋的停車場見面,說在那裡把1億日元現金當面交給他。他信了我的話來了,我就把他給殺了。”

  警察馬上按照佐賀提供的線索去銀行調査。山本雖然把帳戶銷了,但數據還在銀行的電腦里,跟佐賀的交待完全吻合。

  警察很快就定了案:山本利用掌握著佐賀過去的劣跡進行敲詐,結果被急了眼的佐賀殺死了。給檢察院的材料都寫好了,就等著山本咽氣了。

  24

  山本躺在醫院的急救室里,不停地說著胡話。

  透明的塑料氧氣罩被他的哈氣弄上了一層霧。

  “串間……串間……信子……”

  25

  黃昏時分,串間義夫躡手鑷腳地回到家裡。

  家裡已經昏暗下來。樓梯下,他的瘋老婆世津子正大聲嚷嚷呢。

  “信子!信子!快出來呀!”

  見丈夫回來了,滿臉漲得通紅的世津子大叫:“信子她爸!信子剛才回來了!”

  “回來了不是很好嘛。”

  “一個高中生,淨在外邊過夜,像什麼樣子嘛。求求你說說她吧,我已經……”

  “知道了,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

  串間順著樓梯上樓,上去以後馬上往右拐,進了女兒信子的房間。

  房間裡靜極了,木地板上擺滿了照片。從出生到16歲那年被山本洋司殺死,信子照了數不清的照片。現在的她,在一個個長方形的框子裡,擺著各種不同的姿勢,笑著——永遠地笑著。

  串間拿起一張照片——那是信子最後一次照相。背景是大朵的紫陽花,撐著一把她喜歡的大紅傘,笑得好開心啊……

  串間放下照片下樓,輕輕地推開客廳的門,只見世津子眼睛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串間在世津子身邊坐下,大聲說:“山本洋司被捅了兩刀!”

  世津子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串間抱著世津子的肩:“忘了嗎?就是殺死信子的那個山本洋司!那個王八蛋過不了兩天就得死,我們的仇總算報了!”

  世津子還是沒有反應,視線根本聚不成焦點。

  串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覺得累極了。

  13年了,度過了多少難熬的歲月,終於把仇給報了!

  “世津子!聽我說好嗎?我想把我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告訴你。”

  世津子懵懵懂懂地抬起頭來。

  “信子被殺害之後的第二年,我瞞著你參加了一個研討會。”

  “那個研討會是一些心理諮詢專家主辦的,以被罪犯殺害的人的親屬為對象,主題是‘醫治心靈創傷’。失去信子以後,我心裡總是空落落的,參加研討會的目的不過是想找點兒寄託。

  “參加了研討會才知道,所謂醫治心靈創傷其實就是教我們怎樣仇恨殺了我們的親人的罪犯。信子死了,可是殺害信子的山本洋司還在監獄裡活著,而且好吃好喝,花的都是我們納的稅!他裝成非常溫順的樣子,天天做著重返社會重新做人的美夢。我在法庭上大喊‘殺了他’,結果才判了他12年!想到這裡我渾身就像在被烈火焚燒!

  “在那個研討會上,我認識了一個叫及川的人。也說不上誰邀請誰,倆人一起進了一家咖啡館。現在想起來,及川要找的,也許正是我這樣的人。

  “在咖啡館裡,及川說了下面一段話。

  “戰爭結束以後,他被蘇聯紅軍押解到西伯利亞關了八年。終於回到了日本的時候,卻發現老婆已經跟他弟弟組成了家庭。戰爭造成的悲劇多了去了。八年間他連一張明信片都沒給家裡寄過,大家認為他早死了。他離開了家鄉,以後再也沒結過婚。但是

  60多歲的時候愛上了他家的保姆安藤美智子,因為那保姆長得像他妻子年輕的時候。

  “可是安藤美智子卻喜歡那個除了騙女人的錢以外什麼都不會的佐賀透。及川勸了她很多次,但她就是聽不進去,結果佐賀透嫌她礙事把她給殺了。

  “聽說佐賀透沒有被判死刑,及川暗暗下了一個決心,15年也好,20年也好,只要自己活著,就要報這個仇。

  “我被及川的話吸引住了,我的心情跟他完全一樣。

  “後來,我經常到及川家去。我對及川說,我想殺了山本洋司,把他從這個世界上抹掉。我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

  “及川看來真的是在找像我這樣的一個人。他設計了一個讓山本洋司和佐賀透同時滅亡的妙計。及川說,佐賀透在殺死安藤 美智子以前就有過殺人的前科,簡直就是一隻野獸,而且具有報復法律報復司法機關的陰暗心理,再殺一個人他不會猶豫的。

  “如果他把山本殺了,那就是三條人命了。日本的法律就是再仁慈也要把他送上斷頭台。先借佐賀之手殺掉山本,再借法律之手殺掉佐賀。這一妙計及川謀劃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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