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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天在傑可書房的戰略會議時間一到時,哈克太太卻請她丈夫帶了口信下來,給德古拉的其它敵人們。

  強納森一走進眾人等待他的房間裡,便報告道:“蜜娜告訴我說,她相信目前她還是不參與我們的會議比較好。她說,那樣我們可以自由討論一切行動,而不會因她在場而困窘。”

  豪辛和傑可交換了一眼;兩位醫生都感到如釋重負。

  這問題既已解決,會議便立刻討論戰役計劃。豪辛將事實擺在眾人眼前:

  “凱薩琳皇后號在昨天早上離開了泰晤士河。這艘船如果以最快的速度行駛,要在至少三周後才會到達黑海的瓦那港;接下來它得渡過大西洋和整個地中海。但是我們走陸路到同一個地方,最快只需要三天。”

  “現在,就算我們少算兩天航程吧,鑑於我們知道伯爵可以召喚的天氣影響力;然後我再多算我們自己可能有的一天一夜的延誤,那樣我們至少有將近兩周的時間。因此,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最遲得在十月十七日離開這裡。那樣我們必會在船抵達的前一日到達瓦那;當然我們應該要全副武裝才行--對抗那邪惡的東西,不只需要實質的武器,還要精神的武器。”

  十月六日早上,蜜娜早早就喚醒她的丈夫,要他把豪辛大夫找來。哈克以為這會是另一次的催眠,便立刻去找教授。

  到達豪辛的房問時,哈克發現教授已穿戴整齊,房間微開,仿佛已預料到他的來訪。他立刻隨哈克回房,問蜜娜是否也該把其它人叫來。,

  “不要。”她簡明地說,“沒有必要。你再告訴他們就得了。我必須和你們一起去。”

  豪辛和哈克同樣吃驚。在片刻的沉默後,教授問道:“為什麼呢?”

  “你們一定要帶我一起去。我和你們在一起比較安全,你們也會比較安全。”

  “可是親愛的蜜娜小姐,為什麼呢?”

  “此時正值日出之際,我可以告訴你;以後或許再也不能夠了。我知道當伯爵控制我的意志力時,我一定要去找他。你們若把我留在英格蘭,那麼當他叫我秘密地去找他時,我就一定會--用各種方法欺瞞矇騙--甚至對強納森。”

  當她提到強納森時,她以滿懷勇敢與愛的表情望向她的丈夫。哈克淚眼盈眶,只能緊握住她的手。

  “蜜娜小姐,你一向都有先見之明。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吧,我們一起去完成任務。”

  教授洞察的目光徘徊不去,蜜娜則鎮靜地迎視。她剛才所說的不過是一部份事實而已;全部的事實還包括她熱切地渴望與她的吸血鬼愛人重逢。有時候她發現自己毫不羞愧地準備拋棄她的丈夫,甚至於她的生命,只為了能和德古拉在一起。

  十月十二日早上,德古拉的六個追逐者終於離開倫敦,搭乘聯運列車,當晚到達巴黎,再轉乘東方快車號。

  離開巴黎三天之後,他們全都坐上一列私人車廂,慢慢地東行橫越保加利亞,朝黑海的瓦那港前進。蜜娜現在在白天的時刻多半都無精打采的,有時甚至陷入昏睡狀態。在日出及日落時分,當她最易於被豪辛催眠之際,她會發出低喃囈語,仍然指出伯爵以水路持續朝他的故鄉接近。

  今天,她在早上十點多醒來,發現火車已經停了。她心想,這是與計劃相符的;他們現在將在瓦那附近的側線上,等待關於伯爵動向的最新消息。

  此時,蜜娜和強納森兩人單獨在他們共享的小隔間內。強納森望向窗外,手裡拿著彎刀,不斷地用磨刀石磨著,發出單調而刺耳的聲響。

  蜜娜默然地注視她的丈夫,半晌也沒出聲。她眼前的強納森和曾與她訂下婚約的那個青年律師是那麼的不同--似乎隔了一輩子之遠。她覺得他的頭髮,在髮根還有兩鬢處,一天白似一天。這過程始於他發現她躺在吸血鬼臂彎的那一刻。

  蜜娜突然情緒激動地喊道:“我可憐的強納森,我對你做了些什麼?”

  強納森吃驚地自窗口轉身,放下刀和磨刀石,充滿柔情和關切,試圖安慰他的妻子。

  “不……不……沒有……是我害了我們兩人。”即使當他說話時,他的想像力仍繼續折磨著他,讓他看到那三個yín盪又可怖的女人,同時在誘惑他也在羞辱他。

  他強迫自己想點別的;什麼都行,就是別想那回事。

  他問道:“現在他在哪兒了?”

  蜜娜閉上雙眼,聲音既無助又絕望:“他在海中--某處。每當教授將我催眠,我仍可聽到海浪拍打他的船。風很大。”她頓了一下,又陰鬱地說:“他向我叫喚。”

  想到這個,她丈夫咽了口口水,然後對他太太發下重誓:“蜜娜,如果你死了,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進入未知的世界的。”

  在同一列車廂的另一個隔間裡--這是中央較大的房間,包括一個小客廳--傑可就坐在這兒,不安地凝望窗外,注視這保加利亞鄉間、瓦那市郊灰暗的秋色。同時,穿著冬季西部服裝--包括一件羊皮夾克--的昆西。莫利,忙著為狩獵的最後階段做各項準備。

  此刻,昆西正用軍刀削尖數根與他手腕齊粗的木樁。這個隔間與同一列車的其它隔間相同,都是由角落的一座木造火爐散發熱氣,並以金屬煙囪將煙氣排到車外,煙囪外用鐵線繃緊以免傾斜。昆西在火爐內升了烈火,好將木樁的尖端燒黑到足夠的硬度。

  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堆放了四枝溫切斯特連發槍;昆西早已將這些槍擦拭過又上過油,並備好了子彈。

  房間中央,在天花板的吊燈下方有一張大桌子,桌上放了一張地圖以及火車時刻表、筆記、幾封電文,和一隻準確的袋錶。

  開門了;阿瑟走了進來,揮著剛來的一封電文,這是由伐那附近的英國大使館,派特別信差剛剛送到火車來的。阿瑟說:“我們已趕在凱薩琳女皇號和船上所載的惡魔貨物之前到達瓦那!”

  原本懶洋洋坐在椅子上的傑可,聞言立刻奪下電報,仔細閱讀電文。他注意到發電者為倫敦羅意德保險公會的魯夫。史密,而收信者則為由伐那的大使轉哥德泯爵爺。

  如常握著彎刀的哈克此時也走進了這間房裡。當其它人台頭聽他可能帶來什麼消息時,他卻黯然地報告:“蜜娜每況愈下了。”

  這些人彼此交換一個眼神,低喃著他們所能想到的同情之語。

  哈克似乎充耳不聞。“即使如此,”他望著窗外說:“我已不再怕這個惡魔了。我會親手用這把刀殺了他。”

  他在昆西旁邊坐下,靠近窗口,掏出磨刀石,又開始磨刀。

  才不過幾分鐘後,另一名信差在停住的火車旁勒住了馬。很快的,阿瑟又拆開另一封來自羅意德公司的電報;這一封電報卻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阿瑟以不悅的聲音對同伴們念出了電文。電報中說德古拉竟瞞騙過他的追逐者,設法使載著他的船在夜裡駛過瓦那,前往同在黑海邊卻更偏東北的戈拉次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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