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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幸努力的聽著他的聲音。雖然只聽了七七八八,卻也是湊拼出了大概的意思。

  “要是你你該如何?”

  葉幸笑笑。

  “死了還能怎樣?”

  閻虹點點頭。

  “是啊,死了還能怎樣,如果,沒死呢?”

  葉幸的眼睛陡的睜大。

  “你沒死?”

  閻虹卻笑起來,呵呵呵的,一直笑著。

  “我最終還是浪費了我的這次機會,最後還是和他一樣,也是了,我們本就是同根生,他喜歡的,我怎麼又不喜歡。”

  “怎會有不喜歡……”

  閻虹移動眼珠,瞟向葉幸,慢慢的沒了聲息。

  葉幸慢慢的起身,卻是滿臉青筋凸起。

  “閻虹,閻虹,你,你不能……”

  往前一撲,還是沒能夠著閻虹,可這已經花了他所有的力氣。

  “不能死啊,不能再死一次啊……”

  他猜了好多,猜測閻虹被脅迫不得已,或者嫉妒常旗,或者暗恨自己偷偷侵犯,報仇,更或者是背後黑手。

  卻唯獨沒猜到,他是紅顏……。

  是紅顏啊……。

  他殺了紅顏!

  “啊!!!”

  葉幸匍匐在地上,對著委頓在地的閻虹伸出手,在地上用力的抓撓,卻依舊改變不了,拖不動自己這副失去行動力的身軀而夠不著的境地。

  他嘶吼著。

  紅著眼眶。

  流著眼淚。

  最後在脫力中暈厥。

  ☆、推測

  “什麼時候走?”

  方越站在行李包邊,問站在窗戶邊的葉幸。

  猛吸兩口,把菸蒂彈出窗外,葉幸轉身,揉揉頭髮,利落的說

  “現在就走。”

  方越哦了一聲,抓起行李包,望了葉幸一眼,停了兩秒。

  “想什麼呢?哥,以前你收行李可利索了,今天咋的了?捨不得常旗吧?哎呀我就說,你們剛在一起,肯定黏糊,不要你送,你非送,我自己能行,你看,我能跑能跳的。”

  葉幸疑惑的盯著看過來的方越,鼓鼓嘴,大手一揮,聲音清亮的說,然後,原地摸高,跳了幾下。轉圈圈把全身展示了遍,還以健美競賽常用的腳點地,屈肘的姿勢作為結束造型。

  方越點點頭,扭過臉去,默默地嘆口氣,把桌上一堆藥品撥到眼前,開始分類,上次,藥不多,種類也單一。眼前的,起碼有五種,不做個分類,取用肯定麻煩。

  分類完畢,方越一一放好,又默默舒了口氣。不小的包,放了藥品後竟然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空間。

  “可以走了。”

  方越走到門邊扭開把手。

  葉幸說了聲謝謝,腳步輕快的走出門,上計程車時,葉幸推推方越,對他耳語

  “哥,我這房子一直租著呢,我不在的時候,你住吧,也方便你照顧常旗不是。”

  方越看著朝他擠眉弄眼的葉幸,默默的點頭。

  “我會把屋子保持好的。”

  葉幸楞了一下,莞爾一笑,拍拍方越的肩膀,坐正,然後就再也沒說話,只是手指一直摩挲著手裡捏著的布包。

  在車站和白瑕碰頭後,葉幸攬攬方越的肩頭。

  “哥,謝謝你啊。”

  方越點點頭。

  “回來時,說一聲。”

  葉幸笑笑。

  “回來就代表我失敗了。再說吧。”

  方越沒說什麼,轉過身去,停了一下,還是轉了回來。

  “葉幸,別太強求。”

  葉幸都走了兩步了,聽到方越這麼說,還是很驚訝的,方越話很少,沒有效率的話更是不會說。他能多這麼句嘴,顯然是出自肺腑。

  “哥,道理我都懂,我就想強求一下玩玩。反正沒事。”

  方越看了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葉幸見他轉身,利索的扭身,手搭在白瑕肩頭,搖頭晃腦的往車站入口走。

  方越沒走,他回頭望著葉幸的背影,嘆了口氣。

  噼里啪啦~~~~

  正是辭舊迎歲的時分。

  別人家講究些的,也就是屋裡換新顏,窗戶掛窗花,門口貼對聯,整整把一座山攔腰圍一圈紅綢布,金剪紙的,也就白老爹幹得出來。他樂呵呵的指揮著小兔崽子們爬上爬下。

  “快些的哦,還要不要吃飯了,再拖就天黑了,老四,你拖著個臉幹什麼,破爛一樣的房子舊貌換新顏,難道不該祝賀祝賀?沒人來道賀,還不興自己高興高興!”

  從他眼前飄過去的某位,極不情願的辯駁

  “我天生就是面癱,師父,你別老拿我開刀好不好?”

  “誰拿你開刀?面癱就要一直姑息嗎?你就不能拿出練功的一半韌性,練練面部肌肉?也不嫌和喜興的過年氣氛不符合,看看,葉娃子都懶得看你。”

  生性軟弱不喜好爭執的老四飄到白融面前,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師父欺負我,我都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了,他怎麼看不見,小葉心情不好,又不怪我。”

  白融拍拍他的臉。

  “我看得見啊,其他師兄弟看得見啊,我們一向不在意穿著的老四,洗心革面,的確值得道賀的。”

  “我還是想師父誇我。”

  白融微笑著捏捏比自己還高一頭的肌肉男。

  “等師父吃飽了,有力氣自然會誇你的。”

  哄走了爬樹好手的四師弟,他看看不遠處一天都沒動靜的房門,輕輕的嘆了口氣。

  抽出袖子裡籠著的手,叩在門上。隔了一會兒,裡面才有了動靜,是朝門口移動著的,白融不禁笑起來。剛要溫柔的開口,就被猛地拉開門,一臉疲倦,滿嘴胡茬的葉幸,噴著口氣的大喝一聲

  “媽的,又失敗了。”

  白融皺皺眉,嘆口氣,然後,一把提住葉幸的領口,扭身往外拖。

  走了好幾步,雖然手上越來越重,卻不見有什麼鬧騰,哎?這可稀罕了,前兩次可都是連踹帶咬的。

  一回頭,胳膊上掛著葉幸的小腦袋,一隻手墊在臉下,鼻子裡打著輕鼾,已經睡著了。

  白融抬頭望望太陽溫和照耀著的天空,放眼掛紅披金的山景,深吸口氣,回身,抱起葉幸,把他放回去,蓋好被子,摸摸他的頭,又是一口氣嘆下去。

  “可怎麼辦呢。”

  “今天沒有突然陰天。”

  白瑕從後面走來,經過還沒關上門的葉幸房間門口時,朝里看了一眼,眼神是低沉的。關好門後,他也看了看天空,對白融悠悠的說。

  白藍急匆匆的跑過來,拿著一個冒熱氣的白麻布口袋。

  “葉幸怎麼樣?”

  在兩個師兄臉上瞟一眼,沒等回答,他便去推門。

  白瑕胳膊一伸,把他攬進懷裡,按在身側。

  “他睡了,暫時沒事,不用唱鎮魂曲了。”

  白藍呼一口氣,也抬頭看看天。

  “也是,今天沒陰天呢。”

  白瑕對他笑笑,點頭,而後看向白融。

  “師兄,真不要干涉?七門,就這麼縱容他研習□□?”

  白融籠起手,轉身看著不錯的陽光。

  “師父說了,不干涉,七門就算受牽累,也認了。”

  白瑕低低的嘆了一聲。

  “還真是說對了,那個禍水還真是個禍水。”

  白藍抬眼看他,想說什麼,想想還是沒說,只是跟著嘆了口氣。

  “哎,師兄你不覺的嗎?我總覺得事出蹊蹺,禍水的確是個靈體啊,而且潛力不明,怎麼會突然活了?還對付葉幸,以葉幸的脾氣,就算真是殺了,也不會再去想著什麼復活,難道葉幸有什麼瞞著我們?他不會被算計吧?”

  白瑕神色隨著思考,越發的沉重。

  白融點點頭。他不是沒想過。

  “我去找過雷狄,他探查出的情況大概可以總結為,紅顏並沒有和降頭師為伍,頂多算是各取所需。但是他傷害葉幸也是事實。到底哪裡出錯了?根本說不通啊。”

  白藍攪著手指頭,躊躇了半天,還是張口了

  “師兄,要是,紅顏是真的喜歡葉幸的呢?你們反著想想看看其他可能性。”

  白瑕看看白藍,陷入沉思,白藍在第六感上不僅有天分,更是有多年的修為在,他說的絕對可以作為參考。

  白藍扭臉看向葉幸房間的門,低下眼,輕聲吟唱起安魂詞,他剛才聽到了啜泣聲。

  自己曾整整暗戀了五年,他深知愛卻不能說時的眼神,還有愛了得不到回應的神情,這些紅顏身上都有。

  白融突然抬起頭,籠在袖子裡的手驀地抽出。白瑕他們被他震住了,一般來說,這是白融想到了什麼,卻又不太能肯定的激動表現。

  “師兄,你想到了什麼?”

  白融閉閉眼。

  “我倒希望不是真的。但,的確能夠說得通。”

  他看看兩位師弟,嘆了口氣。

  “上次葉幸遇到了棘手奇怪的委託,問我們可知道為什麼,當時我們提出了兩點可能…。。”

  白瑕皺起眉頭,幾秒後,他眼睛一亮,長長的哦了一聲,也陷入了沉默。

  “這就難辦了。”

  白藍著急死了,他還沒想到。

  “什麼?是什麼?”

  白瑕拍拍他的臉,笑著說

  “融魂。”

  白藍露出恍然大悟狀,臉色也頹靡下來。

  “那不等於紅顏很有可能不認得葉幸了,就算找到,又能怎麼樣,更或者,這麼一來,他已經被收走,投胎了,也說不準。”

  白融點點頭。

  “是啊。就算告訴葉幸,還是需要動用禁術尋找,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說還是不說。”

  “要不,咱們就當不知道,看樣子他也折騰不出來,畢竟半路出家的,我們都沒有把握,隨他去好了。起碼能保住命。”

  白瑕目露精光,神氣活現的說,只要葉幸無性命之虞就好。

  白融搖搖頭。

  “就怕他不肯,他醒來,不見屍體,就這麼瘋狂的非要找出來。他已經在自虐了。談不上理智。搬出他父母也沒有用,你們不是知道他已經留了所有資產給父母。”

  白瑕白藍齊齊嘆口氣,沉默了。

  “自古,情能成人,也能毀人。我們阻止不了的。儘量減少代價吧。”

  白融沉默半晌,說道。

  “這麼一來,那個共生體也太陰險了,我算是明白了,他接近葉幸,套取葉幸的弱點,和降頭師合作,把信息分享出去,然後還讓紅顏出手救葉幸,臨了還讓葉幸以為自己殺了紅顏,真是夠狠得,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還順帶毀了。”

  白瑕撇撇嘴,說。

  白融笑笑。

  “山兒給葉幸算的命還真是應驗的快,前途未卜,凶吉難說,就怕那個共生體沒有死絕,還不會死心,我想他是既欺騙了葉幸,也欺騙了紅顏,本意是要把紅顏給吞了,獨自壯大。”

  白瑕和白藍同時倒吸一口氣。

  “這種生物,被他喜歡上更恐怖,葉幸真慘。”

  “算了,還是當什麼也不知道吧,或許我們推斷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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