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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有人性,就不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了。”恆擎握住岳清的另一隻手,為了財富、身份和地位,岳耀在一開始就沒有將岳樂視作他的兒子,只是將他視作交易里的一顆棋子。一顆他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並且能隨時被捨棄的棋子。

  “請你救救小樂!”岳清衝到了原邇面前:“請你務必要救救小樂!”

  原邇說這是正在發生的殘酷的事實,讓岳清立即想到了岳樂無緣無故突然昏迷的那一幕。這讓他的心裡湧起無限的恐慌,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岳樂被傷害!

  “告訴我,他的生辰八字,還有從現在起,不要讓他離開燕園。”原邇站起身:“你不用太過擔憂和恐懼,雖然他被下了巫蠱,但,萬幸的是這裡有龍涎木,他還有救。”

  “小樂昨天突然昏倒了,是不是跟巫蠱有關呢?”岳清不知道什麼叫龍涎木,原邇說岳樂還有救,他心中的恐慌才不至於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他不能恐慌,不能讓岳樂失去依靠。

  “有關係。而且,他不能說話也跟巫蠱有著直接的關係。”原邇沒有說,正是由於巫蠱在蠶食著岳樂的靈魂,他才會突然昏倒的,那時他要失去其中一魂的徵兆。

  可以說,如果馮勛遲幾天找到他和原颯,岳樂就會徹底的失去一魂,甚至更多。

  “小樂不能說話,是由於巫蠱的緣故嗎?”岳清回頭,岳樂也走過來了。他抱住岳清的胳膊,將整個人都依靠在岳清的身上。

  他心裡是害怕的,只有靠近岳清,他才能克制心中的害怕,才能不讓自己抖得如同秋風裡的落葉。但,他不後悔聽到這個事實。他已經對岳耀不抱希望,從今天起,他也能徹底的跟岳耀脫離父子關係。他不再是岳耀的兒子,他只是奶奶的孫子,只是哥哥的弟弟,僅此而已。

  “我記得小樂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並且高燒了好幾天,燒退之後,他就不能說話了。這麼說,也是岳耀在搗鬼嗎?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在小樂身上做了手腳。”從來不知道,岳耀竟然如此沒有人性。小時候在村子裡,岳耀怎麼看也不像是窮凶極惡之人。相反,他還是很和藹的。但,背地裡,他竟然如此的冷酷殘忍。

  “生他的女人在懷孕初期,就開始將巫蠱當做補品吃下去,然後一點一點的積累在他的體內,才會在他幼時爆發出來,讓他不能說話。”

  在岳樂被允許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成了巫蠱的犧牲品。如果他不是遇到岳清,早就被岳耀抓回去,秘密關押在某一處:“有些話,我也必須說出來。那個女人知道,自己吃的補品是要傷害腹中胎兒的巫蠱。如果她不知道,巫蠱的功效會喪失一大半。”

  岳清緊緊的擁抱住了岳樂,他以為岳耀已經夠殘忍了,想不到,那個看著溫柔的女人也是這樣殘忍。難道,為了財富,身份和地位,她也可以丟棄母愛,將自己的孩子當做工具和祭品嗎?岳樂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為什麼要如此殘忍?!

  岳樂靠在岳清的懷裡,眼淚無聲的滾落下來。原來,原來他真的不被岳耀和那個女人所承認。這也是為什麼岳耀,那個女人,還有他們後來的孩子對他不親近,冷漠的對待他的原因吧。

  “小樂,小樂,我要你,我們要你。”岳清柔聲說道,岳耀他們不要小樂,但,他要。他要小樂做自己的弟弟,爸媽也會要小樂做他們的兒子,自己的兄弟也會接受小樂的。岳耀不給小樂一個家,他給,他們都會給。

  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岳清竭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報出了岳樂的生辰八字。他以為不過是尋常的出生時刻,卻原來是被算計好的。二姑婆是否已經發覺了岳耀所做的事,所以才不默許了岳耀冷落岳樂,並且不讓岳樂跟岳耀親近。就是害怕岳樂知道,岳耀所做的一切後,會無法接受吧。

  “二哥,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一個個怎麼都這麼神情凝重?”睡飽了的原颯走進來,他詫異的望著眾人,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憤怒和鄙視。

  “原颯,將你的手串拿出來,我要用。”原邇一面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符籙的圖形。當金光閃過之後,那個符籙就完成了,化作點點金光飛到岳樂的身上,再鑽進了他的身體裡。

  “二哥,事情真有這麼嚴重嗎?”原颯二話不說,將他手上的珠串摘了下來,遞給了原邇。他剛才所畫的符籙,是原家密不外傳的遠古符籙之一,一般是不會隨意使用的。除非是在非常重要到時候,原家人才會使用。

  “嗯,事情很嚴重。”原邇接過珠串,簡單的說了岳樂的事。原颯聽了,立即加入了原邇的行動里。如果說,一開始他們以為邪巫之術是重點,那麼現在他們才知道,巫蠱才是重點。這不是可以耽擱的事,岳樂已經發作了一次,如果不及時將巫蠱從他身體裡取出來,這個少年就會被徹底的毀掉。

  “跟我來吧。”原颯對岳樂說道,帶頭走出大廳,向著他布置方陣的地方走去。在那裡,他昨夜剛剛埋下了龍涎木,想不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場。或許這就是冥冥中註定了的一環扣一環,才會讓他遇到龍涎木,才會遇到這個被巫蠱所害的少年。

  眾人陸續走出大廳,岳清的手握著岳樂,而恆擎握著他的手,馮勛跟在他們身後,一行人沉默的走到方陣的所在。

  “讓他站到方陣里,只讓他一個人進去。”原邇說,指著原颯畫出來的那個方位:“你不能陪著他進去,有些事需要他自己來面對。你如果陪著他進去,反而會礙事。”

  “小樂。”岳清用力的握了握岳樂的手,如果可以,他一定會陪在岳樂身邊。張開雙臂,將岳樂抱進了懷裡:“不要怕,小樂,原邇和原颯一定會將你身體裡的巫蠱取出來。”

  哥哥。岳樂也抱了抱岳清,才慢慢的退出了他的懷抱,向著原邇所說的地方,一步一步走過去。不怕,我不怕,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在進入方陣之前,他回頭看了看岳清,哥哥,等我回來了,我就是你的弟弟了。

  “小樂,我等著你,爸爸媽媽,還有其他的哥哥們也等著你回來。”岳清堅定的說道,是的,小樂是他的弟弟,絕不是岳耀和那個女人的兒子。

  等岳樂站到方陣中央,原邇和原颯一前一後站到了方陣左右,在他們中間是岳樂。原邇將那串手珠拆了,他和原颯一人拿了一半。

  “開始吧,二哥。”原颯說,跟原邇不約而同的將手裡的珠子拋上空中,手珠就那樣漂浮在空中,沒有掉下來,並且組成了一個簡單的符籙圖形,停留在岳樂的頭頂上,將他完全的籠罩住了。

  這個圖形看著簡單,但,卻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布置出來的。原家人一般沒有很高的天賦,或者是修行了多年,是不會被允許使用的。因為使用這個符籙,還會讓自己喪失一部分修行的成就。這些原邇沒有說,原颯也沒有說,因為救人要緊。他們是無法看著岳樂被巫蠱蠶食魂魄而無動於衷,所以他們義無反顧的做了。

  “小樂,取出巫蠱的過程會很疼,你要忍耐。”原邇溫言說道,他們必須用最快的方式,將巫蠱取出來。讓巫蠱存在多一秒,岳樂的魂魄就會有意想不到的傷害。

  嗯,我不怕疼。岳樂用力的點頭,他要成為哥哥的弟弟。只要能成為哥哥的弟弟,他願意付出疼痛作為代價。而他所受到的疼痛,也會讓他牢記住岳耀和那個女人的殘忍,就不會對他們有絲毫親情殘留了。

  原邇和原颯不再多說,迅速的將自身的靈力注入那個符籙圖形里,他們已經失去了一部分的靈力,而今又要接著付出。還不能被打擾了,不然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岳清,不要看。”恆擎站前一步,擋在岳清前面:“小樂,也不希望你看到他忍耐痛苦的模樣。”

  這不僅是對岳樂一人的折磨,也是對岳清的折磨。讓他看著岳樂痛苦,而什麼也不能做,他所承受的不會比岳樂少。而恆擎所能做的,就是讓岳清不要看。

  “我不能。恆擎,請你讓開,我不能不看著小樂。”岳清握住了雙手,他怎能為了怕痛,怕承受,而不看著岳樂。即使這是岳樂所希望的,他也不能低下頭,闔起眼睛:“我是小樂的哥哥,我不能逃避。”

  方陣里岳樂咬著嘴唇,他不知道原颯所說的疼痛,原來是這麼痛。就好像有人拿刀子在剮他的骨頭,又好像有人拿鋒利的細線,從他的血肉里拉過,痛徹心扉,也不過如此。

  岳清在跟岳樂一起痛著,岳樂的嘴唇被他咬破了,卻毫無覺察。鮮血從岳樂的嘴角滴落,而岳清卻痛得心在流血。他緊攥著的手心,也被指甲恰破了,也同樣毫無所覺。因為他的眼裡只有岳樂,只有岳樂強忍痛苦的模樣。

  “小樂,如果痛,你就喊出來吧。”岳清忍不住開口,卻告訴自己要忍耐,看到痛苦的岳樂,他也簡直要哭出來了。但,他不能哭,他一哭,岳樂就會心亂。他只能,將眼淚流進心裡。

  哥哥,我不怕痛,我能忍耐。我想說話,我想跟哥哥說話。岳樂認真的看著岳清,讓自己的注意力從疼痛上轉移。

  “小樂,我卻怕痛,怕你痛。”岳清蠕動了嘴唇,只有站在他身邊的恆擎才聽到了。恆擎抓住岳清的手,一點點的將他的手掰開:“岳清,張手,張手。”

  “我是個不稱職的哥哥。”岳清低聲說道,小時候二姑婆有意讓岳樂到他們家,但,沒有人能猜到二姑婆的用意。

  “不,你是個稱職的哥哥。”恆擎堅決的說道:“因為有你在小樂身邊,他才能忍住疼痛。”

  漸漸的能看到一絲一絲的黑氣,從岳樂的頭頂,還有周身冒出來,好像猙獰的猛獸在張牙舞爪。

  這些就是巫蠱嗎?岳清望著那些黑氣,就是折磨了小樂這麼多年的巫蠱吧。

  原邇繼續向著符籙圖形輸送靈力,而原颯卻抽出手來,將懷裡一隻琉璃瓶拋到了空中。那些黑氣雖然不甘願,但還是慢慢的鑽進了琉璃瓶里。

  岳樂的小臉完全失了血色,慘白的好像一張紙。岳清的臉色也是蒼白的,恆擎有力的手扶在他背後,給著他無言的支持。

  最後冒出來的,是濃的比墨還要深濃的黑氣,卻在冒出來後,還試圖反撲回去。原邇一聲喝斥,最後的黑氣才被收入了琉璃瓶里。

  原颯迅速的收回琉璃瓶,將它徹底的封印住。被封在琉璃瓶里的黑氣,還不肯安靜下來,還在張牙舞爪的扭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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