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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晟突然有種告老還鄉的衝動,這些麻煩事原本就不合他的性格。

  為了保護誰而去做什麼……

  嗡——嗡——

  司徒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還是胡葉的聲音,帶著熬夜的疲憊,聲音有些乾澀。

  “頭兒,現場排查出的結果……兇手是解應宗。”

  “啊?”司徒只覺得腦袋要炸了,“這是什麼和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胡葉好像也很崩潰,“可現場留下的所有線索都指向解應宗!”

  司徒突然明白了,金大鐘在除掉身邊會有障礙的人。

  第一個就是解應宗,其實早就該想到!

  但如果裘潔的事和金大鐘有關係……他不是想巴結高官麼?為何下了殺手?!

  “我們明天就回來。”司徒揉了揉眉心,“先按程序辦事吧。”

  胡葉遲疑道,“先拘留解應宗?”

  司徒嘆氣,“暫且委屈他一下。”

  胡葉嘴角抽了抽,“我怕他把警局告上法院……”

  司徒苦笑,“那也只能由得他了。”

  第二日司徒在當地租了一輛大奔,將佟陸朝A市轉移。如今佟陸必須在他們的監控下,否則不知道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還會做出什麼來。

  開車不比做飛機,他們上午出發,晚上才終於疲憊的回到了A市。

  將佟陸的轉院手續辦完,項羽承諾一定會保護好佟陸的安全。兩人這才又回了警局。

  一整天沒吃飯,殷晟肚子咕咕叫,司徒也好不到哪兒去。

  兩人一進警局,小二就捧著早就準備好的夜宵遞了上來。

  “這是你唯一做的一件聰明事!”

  司徒拿過便當盒就開始猛吃,殷晟雖然吃的優雅,卻也能看出一些惶急來。

  兩人差點餓昏,終於填飽肚子。接下來就該辦正事了。

  第94章

  當天夜裡,司徒和殷晟在審訊室看見了解應宗。

  審訊室外面的長椅上,邱駱有些緊張擔心的坐著。

  司徒先進了門,目光落在解應宗敞開的衣領、扔在桌上的外套上。解應宗無論何時給人的印象都是完美無缺的,西裝整潔、氣質沉穩、探究的目光和意義不明的笑。

  司徒反手關門,邱駱焦急的臉一瞬消失在門fèng後。解應宗移開目光,抱起手臂往椅子裡一靠。

  “我倒是頭一次坐審訊室。”

  “人生總得有點經歷。”司徒聳肩,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眼,“他們找你時,你正在洗澡?”

  “可能比洗澡還要麻煩一些。”解應宗意有所指,不滿道:“我相信換成你,恐怕已經拔槍了。”

  “噢……”司徒突然反應過來,手肘撐在桌面俯過身去,“得逞了?”

  解應宗咳嗽一聲,“如果你的人沒來的話。”

  司徒突然高興起來,“很好。”

  “哪裡好?!”解應宗瞪眼。

  “因為我沒得逞。”司徒說的理所當然,就見外面殷晟推門進來了。

  殷晟在門外簡單安撫了一下邱駱。少年的頭髮有些亂,脖頸處有清晰的吻痕,只是他自己沒發現。

  殷晟難得善意的幫少年提了提衣領,將那吻痕蓋住了,才走了進來。

  “邱駱很擔心你。”殷晟道:“你們確定關係了?”

  解應宗哭笑不得,“你們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變得八卦了?”

  殷晟打了個哈欠,“最近的事太刺激腦細胞了,所以想輕鬆一下。”

  解應宗無奈,伸手給司徒,那意思——拿根煙。

  司徒攤手——沒了。

  解應宗嘆氣,“離審判日還有一星期。”

  司徒點頭,“怎麼回事,說吧。”

  其實事情解應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他好好的跟邱駱過兩人世界呢,卻突然被胡葉敲開了大門帶回了警局。

  路上他給金大鐘打了個電話,那頭是無人接應,他又給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打了個電話,那頭答應會派律師過來幫忙。

  從胡葉口裡只知道一點,裘潔住的地方突然爆炸,而現場的所有證據都指向這個被陷害的大律師。

  司徒道:“你和裘潔認識?”

  “見過兩次。”解應宗道:“出差去S市的時候,他才剛上任秘書長不是麼?之前本來是前任秘書長的助手之一。”

  司徒看著手裡的資料,“你和他起過衝突。”

  “第一次見面的事了。他以為他老婆和我有一腿。”

  殷晟挑眉看他,“有還是沒有?”

  “當然沒有。”解應宗無奈,“剛好那時候再辦另一個訴訟案,他老婆是檢察院的,打了些交道而已。”

  “第一次印象就很差啊。”司徒又看了眼資料,皺眉,“前任秘書長貪污案……你做辯護?”

  “不過是走過場。”解應宗道,“吃牢飯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看能不能重輕。”

  “為什麼請你?”

  “有人介紹的。”解應宗揉了揉脖頸,“不過那傢伙下位後,再上位的就是裘潔。”

  “兩次印象都很差啊。”殷晟道:“討厭你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裘潔死的時候你在哪裡?”司徒合上資料,抱起手臂看他。

  這就是算例行問話了,雖然不指望能得到什麼線索。

  “我和邱駱在一起。”解應宗指了指外面,“你可以問他。”

  “炸彈是遠距離操控。”司徒道:“有不在場證據也沒用。”

  “那問和不問有什麼區別。”解應宗翻白眼,“胡葉手裡的證據也是可笑。”

  司徒道:“現場發現的手機晶片最後通話記錄是來自你的手機。”

  “所以才可笑。”解應宗直直看他,“既然用的是爆炸,為何手機卻沒完全炸毀?為何我要留下線索告訴你們兇手是我?好歹是跟過那麼多案子的律師,這也太貶低我智商了。”

  司徒好笑,“說你是兇手你不激動,貶低你智商你倒是激動了。”

  “這意味著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律師。”解應宗看他,“我出去之後接的單子少了,要找你們賠嗎?”

  果然矛頭過來了。司徒揉了揉眉心,“現在是要想辦法洗脫你的罪名吧?”

  “這就是最好的證據了。”解應宗道,“暗殺S市秘書長這麼大的黑鍋,24小時之內你們就給破了,真是厲害。”

  司徒知道他此刻心情惡劣,只得站起來,“我讓邱駱陪著你。”

  男人臉色立刻緩和了。

  司徒和殷晟出了門,叫了邱駱進去,隨後兩人去了樓下辦公室。

  “金大鐘的目的是什麼?”殷晟無法理解,“為什麼必須要殺裘潔?”

  “或許是為了引起注意。”司徒將資料往桌上一扔,胡葉和小二敲門進來了。

  “頭兒。”小二拿出幾張相片,“顧城拍的,爆炸現場的相片。”

  司徒接過來看,就見那是裘潔住的酒店大樓。酒店大概二十多層以上的連著好幾間牆壁都被炸毀了,露出裡面焦黑的客房。

  混亂的人群,一時間擁堵的街道。顧城拍的很仔細,大概是自由攝影師的毛病作祟,他很好的抓住了災禍現場眾人的表情和神態,從不同的角度抓拍了現場幾十米距離內外的場景。

  這讓司徒能夠立刻感受到當時現場的氣氛,甚至能更好的站在外圍角度來分析。

  “爆炸時間是晚上9點以後。”司徒道,“裘潔剛進房間,突然就發生了爆炸。”

  小二似乎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忍著噁心道:“裘潔的屍體是被直接炸飛出窗戶,從二十多層樓上直墜街面。”

  被燒的焦黑的裘潔,砸到地面後幾乎成了肉餅。

  “周志群呢?”

  “他當時和我們在一起。”胡葉道:“和裘潔吃過飯之後,兄弟們要去固定的點蹲守保護,他剛好下樓,就和我們一道。”

  “他住的應該是隔壁房間?”司徒皺眉。

  “只能說他命大,隔壁連著三間房都廢了。”

  殷晟倒是摸了摸下巴,“爆炸本來就是遠程控制,那麼巧在你們都不在的時候單獨爆炸……”

  “對方不然就在遠處看著,不然根本就在現場。”司徒下了總結。

  仔細想來,這事明明一定和金大鐘有關係,可又被金大鐘毫無痕跡的推得乾乾淨淨。除了一個解應宗,找不到半點和他會有關係的線索。

  “也許……”殷晟突然道,“就是為了這次的爆炸,金大鐘才一直沒出現。”

  一直沒出現,也就從頭到尾和裘潔沒有任何瓜葛和聯繫。

  “這麼說來是一早就策劃好的。”司徒微微吃驚,“從一開始他就準備殺了裘潔?”

  “可是為什麼?”小二莫名其妙道,“頭兒之前不是說他會巴結裘潔麼?”

  “也許我們有什麼地方想岔了。”司徒坐下來,閉了閉眼,“將和金大鐘有關的所有檔案資料拿來,還有裘潔的。”

  胡葉立刻轉身出去了,司徒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電話突然響起來。

  “明天要開大型記者招待會。”那頭是局長疲憊的聲音,“你們這回把事情砸得可徹底,S市秘書長在A市,還是有保護的情況下死得那麼慘……”

  他似乎極力再將怒氣吞回去。事已至此,一味責怪沒有任何意義。

  “明天你們把媒體給我擋住了,然後這案子,一個星期內給我解決!”

  一個星期?

  司徒眉頭一皺,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要牽扯出金大鐘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他們和重案組前前後後查了他大半年……

  小二見司徒眉頭皺得快夾死一隻蒼蠅,突然道:“頭兒,明天的會你多選顧城提問吧,他會把握好分寸。”

  司徒一愣,這才想起記者里還有一個可算是自己人的。不過這說不定是個好機會,把矛頭故意朝某個方向引一引的話……

  殷晟還在一旁發呆,他看著天花板,十指交叉抵在下顎。為什麼要殺裘潔?金大鐘那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做一些事,他是生意人,賠本的生意自然不會做,也就是說,殺了裘潔對他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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