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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渝做夢也沒想到,沈期年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怕雞。

  只消略一思考,陸渝就難以置信開了口:“尖嘴恐懼症?”

  按照雞的作息時刻表,天一擦黑就該睡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裡來了非人類,這兩隻公雞現在出來明顯是不符合常理。

  沈期年含糊應了一聲算是回答,看著那兩隻公雞有點崩潰。

  “……”

  陸渝偏頭就看見沈期年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副害怕又強撐著的模樣。

  好好一個大爺們,怎麼這么娘們。

  陸渝早就覺得沈期年Gay里Gay氣的,一想到這人就掛在自己身上,陸渝就不自覺拿出了點男子氣概給他瞧。

  他把石塊順手往前一送,兩隻公雞沒防備,嚇得雞飛狗跳轉身就跑。

  “行了。”陸渝撇撇嘴,不再去看沈期年。

  沒了雞之後,沈期年的思維又活了過來。

  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反應,真是慫到姥姥家了。

  沈期年清清嗓子,想著怎麼樣才能挽回一點面子。

  不等他說話,陸渝已經自顧往回走了。

  “你等等我啊!走那麼快回去幹嘛?”

  陸渝腳下不停,很自然地回答道:“吃雞。”

  沈期年身形一頓,整個鬼都有點不好了。

  他慢慢吞吞跟在陸渝身後飄著,滿腦子想著都是陸渝剛才的話,吃雞。

  沈期年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怕雞的。

  他只要想到尖嘴帶羽毛的禽類,就覺得接受不了。

  “那個你先進去吧,我在外面逛逛。”等到到了房門外,沈期年就躊躇著不肯進去。

  陸渝自然不會勉強他。

  他回頭白了沈期年一眼,撇撇嘴說了句:“怪毛病。”

  沈期年眼見陸渝頭也不回進了房間,自己找了個台階坐下看著星空發呆。

  成為鬼也有段時間了,沈期年也不知道什麼才是個頭。

  當人的時候他有才又有財,未來規劃明確,從未想過死亡。

  他的人生閃亮,熠熠生輝。

  他從出生就開始忙,忙著應酬忙著走天才人設。

  沈期年也曾想過,如果未來某一天閒下來一定會好好享受下生活。

  可是現在當了鬼,閒下來反倒是茫然。

  “想什麼呢?”

  沈期年聞聲回頭,就見陸渝走上前來,手裡還舉著三根超級粗的香,“吶,給你加餐。”

  “謝謝。”沈期年接過香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吸了一口,然後有些嫌棄道,“這是去年的,味道一般哎。”

  陸渝偏頭看了他一眼:“出門在外有的吃就不錯了,講究下吧啊。”

  沈期年兩手捧著劣質香加餐,還不忘跟陸渝講條件:“那等回去之後給我買點好的補營養啊。”

  “別了,希望這次就把你送走。”想到沈期年的屍體,陸渝又忍不住問了一遍,“你不是說棺材裡面沒有屍體嗎,為什麼還要去挖開看?”

  沈期年搖搖頭,目光有些遲疑:“我當時剛做鬼,神識不是很清楚。我怕我記錯了,畢竟屍體這種東西不是那麼容易丟的啊。”

  陸渝並不介意挖開確認一遍,如果沈期年原身躺在裡面再好不過。

  如果沒有那就直接去沈家舊宅找老管事問個清楚。

  總之在新安開始的故事就要在新安結束。

  沉香菸霧裊裊向上,一部分被沈期年吃了進去,一部分被風卷向遠方。

  屋裡不時傳來老張他們的笑聲,看樣子是還在吃東西。

  沈期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香火,又腦補了一下溫熱的飯菜,不覺嘆了一口氣:“真的好想再感受一下食物的味道啊。”

  這個原本簡單至極的願望因為離世變得遙不可及。

  煙霧氤氳,模糊了沈期年的臉。

  陸渝看著他,沒了損他的意思。

  他站起來拍拍屁股,打了個哈欠安慰沈期年:“等到屍體找到了,你也就能安息了。”

  沈期年捧著香,抬頭看著陸渝的臉,真誠說了句謝謝。

  晚飯過後就是例會時間。

  想要順利進入沈家陵園挖墳,就必須要有萬分周全的計劃。

  按照沈期年說的,沈家陵園就在山上。

  陸渝原本以為會有專人看守,可是問了高漢才知道——

  沈家陵園根本沒人看。

  不是因為不需要,而是因為沒必要。

  據說沈家祖先當年會看風水會尋龍脈,八卦無形運用極好。

  沈家當年墓地選在了西山上,之後西山的樹木植被都是沈家人自己種植設計的。

  從近處看沒什麼特別,可是要是從上空看就會發現——

  沈家人用植被構建了一副陰陽八卦圖。

  如果不是有地圖,平常人進去是一定會迷路的。

  老陸渝聽到這個皺了眉頭,老張則是在一邊道:“整的這個邪乎胡會讓我覺得,沈家墓地里可能是真藏著寶貝。雖說我們的出發點是幫助沈少爺找屍體,可是萬一挖出了什麼奇珍異寶,是不是也是命定的緣分應該帶走呢……”

  當著人家的面說要順人家祖宗的寶貝。

  陸渝抬腳踢了老張的腿肚,似笑非笑道:“沈三少現在正看著你呢!”

  “三少在哪兒呢?”老張聽了立刻就賠笑,“我這純粹是想活躍一下氣氛,三少你可別當真啊。”

  沈期年抿抿嘴不說話,只是端起桌子上的茶壺幫著老張倒了水。

  老張眼看桌子上的茶壺飄起又落下,嘴裡咕嘟咽了口唾沫。

  “那啥,你們先聊著,我出去放個水哈!”

  老張嘴裡叼了煙,出門直奔牆角去了。

  男人是種神奇的動物,只要有牆或者柱狀物,沒有什麼不能用來尿尿的。

  老張叼著煙,拉開拉鏈放出鳥兒,嘴裡還吹著口哨。

  “老張……”

  “嗯?”

  身後不知道是誰在叫他,老張不自覺就回頭應了一聲。

  只是四下空蕩蕩的,哪裡有人的樣子。

  難不成是聽錯了?

  老張水放到一半,沒有多想繼續尿了起來。

  “老張……”聲音由遠及近,就在老張的身後。

  “誰啊?”老張立刻回了頭,想看是誰這麼無聊叫自己。

  可是這次跟上去一樣,回頭才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四下寂靜的厲害,風聲蟲鳴聲好像一下子消失不見。

  老張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他手上抖了抖,把自己的鳥兒揣好就提了褲子。

  “老張……”

  那個聲音剛一飄出來,老張立刻回頭想去抓現行。

  只是這一次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莫名其妙!

  “操!”

  老張嘴裡罵罵咧咧給自己壯著膽子,頭也不回竄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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