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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該怎麼做?”我急急道,“你知道我們手中並沒有不死藥,根本沒辦法長時間拖住趙無言,一旦無法及時救出世南,他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明白。”謝夜沉聲道,“所以,你還是必須得拖住趙無言,儘量拖住他,不要讓他看出任何破綻,而我這邊就在你拖延時間的同時,找出世南的所在地。”

  “怎麼找?”我對他說的這個方案感到有點不可靠,便問,“萬一距離得很遠呢?萬一你找不到呢?他們肯定是用無線電聯絡的,就算我們能靠氣味分辨來找人,在那麼大的山區叢林裡,我們根本沒有多大的把握。”

  “我有把握。”謝夜道,“別忘了,南熙,我成為不死人的時間遠比你長,對氣味的敏感度也比你高得多,我懂得怎麼找人,尤其是在那樣一個偏僻山區里,人的氣味不容易被混雜,更是難不倒我,而且,要知道,趙無言不可能讓世南離他太遠,他必須去和你做交易,而同時他又是希望自己能掌控大局的,所以他會讓世南處在一個離他並不遠,只要我們不知道就可以了的地方,所以他的身上,也一定還殘留著一些具備線索來源的氣味,我完全可以通過這一點來找到世南。”

  我見他這麼說,思索了很久,終於最後一次猶豫地問道:“你確定?”

  謝夜點了點頭,定定地看著我:“所以,明天你一定要拖住趙無言,給我足夠長的時間。”

  而這句話,在第二天我來到約定的目的地時,顯然已經成為了我心頭上懸著的一塊大石,在來之前,我一再忐忑不安地詢問謝夜,你確定我真的能行嗎?憑我的瞎掰能力和臨場應對能力,完全不如世南來得狡猾機靈,我真的能拖延趙無言那麼長的時間?謝夜斬釘截鐵地告訴我:你絕對可以,仔細回想看看,打電話的時候趙無言一開始是占上風的,他最後的時候卻突然一改作風,忽然威脅你要對世南動手,這是為什麼?

  我皺了皺眉,沒想出來。

  “那是因為,你完全抓住了對話的根本,看出了他其實想要什麼,所以到了最後的時候,趙無言被逼急了,他這才放狠話,那是因為,他已經被你逼得失去了耐心。”

  “可是,如果我能把他逼得失去耐心,那到時候會不會也……”

  “不會,”謝夜告訴我,“記住,你能掌控住大局,最主要的原因,不單是因為你現在已經成為了不死人,是趙無言最大的眼中釘,更重要的是,你是世南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個親人,你在乎他,只要想著世南,想著怎麼做才是對他最有利的,你就能掌控住大局。”

  我站在一片空地上,四周是茂密叢雜的樹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坐落著一個破舊的小木屋,看得出來是這裡附近的農民平時堆積糧食用的小庫房,也許是太破了,也就沒再用,成了廢屋。我站在這個小屋面前,兩眼定定地盯著裡面,謝夜說得對,我成為不死人的時間太短,還不能完全辨別出空氣里的所有氣味,也無法辨別出屋子裡面到底有誰。

  “你來得很早。”身後忽然出現一個極為平淡的聲音。

  我並沒有為這個聲音感到驚訝,只是轉過身去,沉住氣,緩緩問:“世南呢?”

  趙無言還是戴著他那對無框的眼鏡,此時此刻看上去更是讓我覺得他就像一條眼鏡蛇一樣,尤其是那種眼神,看似悠閒自在遊刃自如,總是以一種曉有興趣的神情看著我,但其實,在那種咋看之下像好好先生一樣溫和狡黠的外殼下,透著一種暗地裡深深的寒光,那就是宛如眼鏡蛇一般陰森森的殺氣。

  “我要的東西呢?”

  我站著不動:“世南呢,他來了我就把東西給你。”

  趙無言眯起眼睛,淡淡地看了我一會後,笑了,忽然道:“你是不是還以為,我昨天在電話里說的話都是唬你的?”

  我一頓,馬上道:“不是,我只是想見見他,見見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趙無言不再說話了,他忽然安靜下來,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看。

  我見他不說話,心裡也沒多大把握,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好繼續道:“世南呢?我見見他,然後就把東西給你們,絕對不耍花招。”

  趙無言轉過身,朝那小屋裡看了一眼:“就在那裡面。”

  我不動聲色:“讓他出來,我看一眼,就一眼。”

  趙無言盯著我,道:“行,不過你也必須把不死藥拿出來,給我看一眼。然後我就讓你們姐弟相見。”

  我停頓了一下,轉身取出背包里早就準備好了的一個小盒子,朝他揮了揮,低聲道:“東西我已經帶來了,只要你不傷害世南,這裡面的不死藥,你全都可以得到。”

  趙無言眯起眼睛盯著我手裡那盒所謂的不死藥,過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地舉起一隻手,估計是一個信號什麼的,給他身後埋伏在周圍的人看,很快,小木屋裡傳來吱呀一聲,門隨即打開了一半,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出現在裡面,我很快便看見,那人臉上綁著一塊布條,一雙熟悉的眼眸正急切地望著我。

  我的心忽然狠狠地顫了一下,那是我所熟悉的眼神,世南看著我那種的眼神,此時此刻充滿了迫切,擔心,和極度的憤怒,仿佛他是在指責我,在罵我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落入趙無言的手中,來救他,他不希望我和謝夜再出現在趙無言面前,他不希望我們再陷入險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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