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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世是兩個月前來到“銀夢”的,聽說他不知從哪兒打聽到賭場經理的住所,帶副牌蹲守小區門口,成功攔住王宇毛遂自薦。易世年紀輕輕,卻經驗老道,熟知各種千術和賭具。王宇判定他賭術不凡,天賦絕佳,於是應允他當發牌員。期間,他表現出色,為賭場宰了好幾頭肥羊,很快從普通區晉升到了貴賓區。他為人溫和,待人友善,與其他的發牌員不同,經常無償向賭場其他工作人員傳授自己的千術和秘訣。因此賭場的保安頭子胡傳根,放高利貸的洪剛等等都與其交好。但小玉莫名覺得他與別人交談時,無論多麼笑容可掬,有禮溫柔,都帶點模式化的味道,雖然只有她這樣想。

  “易大帥哥,你跟電工也處得來啊,不愧是我們銀夢的人氣王。”小玉上前打趣到。

  “額,玉姐說笑了,我只是給老馮幫個小忙而已。”青年狀似不好意思地答道。

  “你可真有能耐,誰的忙都能幫上。那你也幫我個忙唄,晚上同事聚會,你就別急著下班,來搓幾把麻將,替你玉姐贏點錢。”易世每天都會準時下班,從不參加任何同事聚會,仿佛除了工作以外所有帶賭活動一律不沾,即使只是娛樂消遣。讓她很是費解。

  “不了,玉姐。我下午幫普通區的小謝代班,去那邊做個局,不在貴賓區。而且賭博是‘窮’人的遊戲,我可玩不起。”

  “你這是當我瞎啊,看看大廳那些人,哪個跟窮沾邊了”小玉好笑又好氣。

  “玉姐,這個‘窮’是動詞。”

  “玉姐沒讀過幾天書,搞不懂什麼詞不詞的,我也不勉強你,就這樣吧。”小玉見他雷打不動的拒絕,也不再硬勸。

  “謝謝玉姐體諒,改日教你打麻將怎麼贏過貴賓區的荷官。”

  “行吧,放過你了。”

  打發了小玉,易世暗暗鬆了口氣。他理了理西裝襯衫,取下袖口的針孔攝像頭和耳朵里的無線耳機。“銀夢”對待貴賓區和普通區的策略是不同的。紅外線監控和遠程語音指揮只會用在貴賓區的大客戶身上。至於普通區,一般的手段就夠了。他走到小謝原本負責的牌桌,耐心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天□□暗。銀豪酒店大門外燈火通明,熱鬧起來。許渾扯了扯胸前的領帶,他從未穿過正裝,感覺緊繃繃的,勒得慌。但心頭卻興奮不已。

  “老蔣啊,你說的那個銀夢賭場到底怎麼走啊”

  “老許,你急什麼,這不正帶你去的嘛。你等會兒可別露怯,冒出寒酸氣來,這個地方不歡迎窮人,你跟著我學,裝得像點。”

  “知道知道,你快帶我進去。”

  蔣馬是許渾在麻將館認識的,兩人臭味相投,成了酒肉朋友。蔣馬有個表姐夫在江浙做生意,發了財,經人介紹獲得了進入銀夢普通區的資格。蔣馬拜託表姐夫牽線搭橋,無師自通學會了裝成富商出入銀夢,一來二去也成了常客。許渾聽蔣馬喝醉後提過一回兒,便心癢難耐,變著法央求他帶上自己。

  兩人裝模作樣地走進酒店,跟地下室入口的保安對了對暗號,放了行。一入賭場大廳,豪奢裝潢和各色賭具迷花了許渾的眼。果然不是那些窮鄉僻壤的賭場可比的,這裡的妞兒都這麼漂亮。正滿腦子黃色廢料時,蔣馬領著他來到一個牌桌。中間的發牌員是個年輕人,讓許渾莫名眼熟。牌局開始後,許渾原本有些緊張,但幾盤下來,運氣出奇地好,都贏了。

  “喲,老許不錯嘛,第一次進銀夢就能連贏。” 蔣馬在旁嘖嘖稱奇,讚嘆不已。

  “這才幾局啊,熱身而已。”牌桌上的有錢人向他投來嫉妒羨慕的視線,許渾頓時飄飄然,信心像氣球一樣,灌進了得意的空氣,快速膨脹起來。

  然而接下來他連本代利輸回去了。許渾略顯沮喪,卻依舊樂觀。不過是運氣不好,下幾把肯定能贏回來。一摸衣兜發現沒子兒了,想著初次來銀夢試試水,就沒帶太多,頓時後悔不迭。他將求助的目光轉向老蔣,對方忙擺手道:“老許,你看我有什麼用,我今兒是專門帶你來長見識的,沒想自己玩,身上半分錢都沒帶。不過你也別急,銀夢服務台有專門的錢莊借錢給急用的客人。”

  “你是說…高利貸?”許渾猶疑不定,賭場高利貸是要拿命去還的。

  “這位先生可以到一旁去考慮麼,讓其他客人先開局。”

  “就是,你還玩不玩,不玩把位置讓出來啊。

  “易小哥很少在這邊做局,人家本來是貴賓區的。”

  “要不是人數滿了,我還想入局玩呢,別磨磨蹭蹭”

  發牌員不經意地提醒,引起賭客們紛紛附和,許渾忽然意識到自己若猶豫不決,放棄牌局,周圍搶位置的人一大把,再回來也只能加入其它賭桌了。但他莫名認定這個位置風水好,帶氣運。興許能小本博大利,一夜暴富。許渾咬咬牙,下了狠心。

  “誰說我不玩,老蔣你拿我身份證幫忙去服務台借點錢,我這邊先打著。”

  蔣馬聞言而去。許渾迫不及待投入賭局。輸贏交錯的局面讓他越發急切,著魔般一連玩了幾十把,全然不顧借錢兌換的籌碼越來越高。回過神來,他已經輸掉了50萬。錢莊負責人洪剛帶著借款合同過來找他,許渾顫抖著手按上指印,跟簽字畫押的犯人似的冷汗直冒。50萬對他這個靠民政補貼為生的賭棍是一筆巨額債款,把他賣了都還不上。

  洪剛望著許渾逃一般離去的背影,心裡鄙夷至極。切,當他們銀夢是什麼地方,窮光蛋也敢進來,真以為自由來去呢。果不其然,人還未靠近出口就被打手扣住帶去了保安室。洪剛興致缺缺地移開視線,跟上找藉口離開賭桌的發牌員,遞了根煙過去。

  “小易啊,那個叫許渾的就是個沒錢沒勢的低保戶,即使惹了你,叫傳根帶人教訓一頓便是,何必拿自己的辛苦錢出來做套呢。”要不是易世提前知會了他和胡傳根,許渾過不了安保口。而且賭場規定高利貸只能借給有邀請函的客人。因此那筆50萬的賭資是易世出的。但洪剛想不通青年為何大費周章整一個窮鬼。

  易世不接煙,反遞過去一張10萬的支票,“因為他有我想要的東西。洪哥,謝謝你和胡哥幫忙,這點小錢就當答謝吧。”說完,徑直去往保安室,餘光瞥到嘴上不收,手上接過,眼神貪婪的洪剛,不明顯地勾了勾唇角。

  青年不慌不忙地走向了滿臉緊張的許渾,神色莫測難辨。

  “許先生,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第5章 第 5 章

  許三兒捏著抹布,小心擦拭一個三層木頭架子,上面殘存著木漆的清香。中間一排擺滿了書,大多是數學方面的,夾雜幾本高中習題,剩下兩排空蕩蕩。距離初次踏進這棟公寓已過去一周。簡易的實木書架是少年上工第二天,公寓主人買回來擺進次臥的,書也是對方挑的,像是特地為他準備的一樣。短短七天,許三兒差不多摸透了內里的布局擺設,除了西北角的小房間。暗紅色的門上貼著手工紙板,寫著“禁止入內”,字跡潦草。許三兒沒在意過這個神秘的房間。因為無論是客房清理出的大堆未拆封的針線和頂針,還是房主每天留下的完全吻合少年口味的點菜單,易世身上的謎團多到讓他見怪不怪。他最關心的是對方的職業,而這個謎題在為其清洗衣物,摸出口袋的彩色籌碼時也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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