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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伸手摸出那兩張紙片來。吳子陽不知道他是怎麼看的,反正看完以後他暴怒著朝吳子陽的屁股狠踢一腳。

  吳子陽叫了一聲,那人又狠狠打了他一個嘴巴。“喊什麼。想死了你!”

  吳子陽不敢吭聲了。那人接著又問:“我告訴你,那畫在你叔叔的手裡。你老實說,他有可能藏在哪?”

  “不不,這不可能。我叔連這紙片的事兒也不知道。況且真要他手裡有畫,他早離開夏邊了。剛才我還問他呢,他賭咒發誓,絕對沒有見到那幅畫!”

  “照你這個意思,吳家大院根本沒有財寶?”

  吳子陽趕緊說:“一點不錯。現在的吳家大院,什麼財寶都沒有了,我和我叔正準備走呢。我說的全是真的,我和葉初春都是窮大學生,不可能有多少錢,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我們絕對不會報案的。”

  吳子陽還心存僥倖。

  儘管他已經想到了,這個人精心策劃的綁架和劫持可能不是為了那幅古畫!

  從“綁匪”的角度來說,他不能確定那幅畫到底有沒有,就是有也不敢保證就是真品。為了這樣一幅來自傳說中的虛無縹緲的古畫而綁架勒索,應該是不大合乎情理的。綁架勒索是重罪,就算是為了得到那幅畫,也非常不值當。這樣分析,也許他的起始目的就是不是為畫,他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殺人滅口。

  可是,吳子陽什麼也不知道啊。他來夏邊不久,除了跟吳家大院有關的事情,別的事情他從未插手。他沒掌握,也不可能掌握什麼人的致命秘密,他怎麼會召來殺身之禍呢?

  不等他想明白,那人咬著牙根說了一句,“行,我馬上就放你!”,接著又封上了吳子陽的嘴。然後他好像跟另外的什麼人說,“快,綁上石頭,就從這扔下去。”

  吳子陽嚇呆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他聽到身邊的葉初春絕望地嗚嗚直叫,隨著一聲沉悶的擊打聲,她馬上就不響了。

  吳子陽在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往自己身上捆什麼,緊接著又有人拖著自己的身子往前走,聽到水聲越來越近,吳子陽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吳子陽並沒有死。就在他已經絕望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由遠而近的汽車引擎聲,緊接著是刺耳的警笛聲,緊接著是一片人聲、喊聲、腳步聲。

  一陣狂喜,讓吳子陽拼命掙扎,這引起了他受傷頭部的一陣劇痛,使他再度昏了過去。

  吳子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燦爛的陽光撒滿整個房間。

  吳子英和頭上纏著繃帶的葉初春在守著他。

  聽說吳子陽醒了,吳甘來、秋荷都來看他。老康陪女兒參加高考,中午也抽出時間來看望了他。

  來看他的還有齊天達和另外兩個刑警。

  聽了他們的介紹,吳子陽才弄清楚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初春是在吳家大院北面的夏邊河邊被劫持的。

  當時她和梁思泰剛下公共汽車。公共汽車站在那個汽修廠北面的路口,下車後他們應該順著胡同朝南走,可梁思泰說天還早,咱們到河邊散散步吧。

  葉初春本來不想去,又怕“老闆”不高興,只好答應了。

  他們就在河邊黑黝黝的小樹林裡,遭遇了那個蒙面人。

  那人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一把摟住葉初春,將閃著寒光的匕首橫在她的脖子上。

  梁思泰嚇得跌了一個跟頭,他爬起來轉身就跑。那人低聲喝道:“站住,你再跑我宰了你女朋友!”

  梁思泰一聲不吭,轉眼就跑沒影了。

  蒙面人用膠帶綁住葉初春的雙手,蒙上她的眼睛,把她拽上了一輛麵包車。

  那人把車子開進汽修廠院門南的小胡同,給吳子陽打了那個電話。等吳子陽一出院門,他就驅車猛撞,隨即又綁架了吳子陽。

  當齊天達開著警車來到街口找吳子陽,準備一起去城南立交橋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

  電話里一個沙啞的聲音說:“吳子陽已經被綁架。去了城西朝陽路的北路口!記住,是城西朝陽路,不是城南立交橋!”接著就掛斷了。

  齊天達給吳子陽打手機打不通,這才相信報信人說的可能是真的。他立即驅車朝城西趕去。

  在朝陽路上的時候,齊天達接到了第二個電話。那人告訴他了更具體的方位:朝陽路北頭,預製件廠大門以西三百米,夏邊湖畔的高地。

  大約是警車的引擎聲驚動了綁匪,當他們驅車闖進那片高地時,先是藉助車燈看到湖邊高崖上橫躺著兩個人,然後看到一輛麵包車不顧一切地躥下高崖,飛馳而去。

  齊天達留下小盛救人,他和另一個警察驅車追趕那麵包車,同時用手機向上級做了報告。

  麵包車不顧身後響著警笛的警車,瘋狂地沿著夏邊通北海的公路疾駛。在橫次山的腳下,麵包車遇到了迎面攔截的警車。眼見得走投無路,駕駛員竟然驅車撞向山崖,造成了車毀人亡的慘劇!

  警察從車內拖出一具燒焦的屍體,經辨認,那人是夏邊縣文化館館長韓世良!

  韓世良就是綁匪!

  從一切景象分析,韓世良似乎還應該有個同夥。而且吳子陽和葉初春都聽見了韓世良跟那個人說“綁上石頭從這裡扔下去”的話。但奇怪的是,警方經過認真搜索,並沒有發現另外那個人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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