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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憶中無論是以前還是後來，紀清泉都沒有這樣的狀態過。
紀清泉一直都是那樣如謫仙一般，如畫中、詩歌中、書中所描繪傳唱的那般，沒有太多的七情六慾，在某一天就忽然成了聖人。
那是該高高在上讓無數人崇敬，讓無數人拜服，讓無數人在多年後說起時，只餘下欽佩和慨嘆。
那是一個多麼高尚的人。
沒有人問過那個如此高尚的人，在做出那樣抉擇時，在內心深處，哪怕是只有一丁點的，對這個世界有著他的不舍和留戀。
他說不出任何的語言去寬慰懷裡的這個人。
蕭天璣將雙手環到了紀清泉的腰上，試圖用著最簡單的擁抱，來告訴這個人，他永遠不是一個人。
這個人的身後有著無數的，渴望他最終能夠在這個世界繼續生存下去的存在。
這些存在中，有自己。
體溫透過單薄的衣物，讓雙方透徹感觸到了對方。
蕭天璣過了很久很久，感受到那顫抖震動微微和緩了，才開口說著：“有什麼想說的？”
他們就連對話，都在另一個位面的視野中。
如今紀清泉如此的失控，也不知道武宗會是何種感受。
“其實早就有了預期，沒想到真到了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一點都不像一個已跨入修真之路的人。”紀清泉輕聲開口。
他的聲音里還帶著輕微的哭腔。
哪怕這人想要掩飾，都難以克服這對於他很難得有一次的特殊生理情況。
“我也一樣。”蕭天璣這樣說著。
他也一樣的。
哪怕他活了幾百年，當他看到自己曾經的戰友們一一戰死在前方，他一樣是崩潰的。他從來沒有比紀清泉好上多少。
“三個位面很快就要融合了。你回深淵記得早點回來。”
紀清泉鬆開了蕭天璣，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有著輕微的微妙。
他看著蕭天璣濕了大塊的衣服，尷尬到不敢開蕭天璣的雙眼。
而蕭天璣卻是一點不在意，他抬起手，用很輕柔的動作抹去了紀清泉臉上還殘存的淚水：“境界動盪，要不在我這裡打會兒坐。”
細膩的觸感，讓兩人心頭都有了異樣。
紀清泉沒有退開，他對於這些全盤接受了，喃喃說著：“好。”
倒是蕭天璣得了這個話，放開了手：“那容我先換個衣服。”
他們兩個早先就住在一個宿舍。深淵給蕭天璣的條件也沒好到每時每刻都照顧著。
所以他一點沒有在意還有另一個人在房間內，當場便準備換了衣服。
紀清泉這會兒剛發泄完情緒，整個人反應比往常都慢了一些，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換衣服有哪裡不對的地方。
直到那大片大片，屬於成年的赤。裸的皮膚展現在了他的眼前，紀清泉才後知後覺想起……
好像這一幕，全武宗的人都看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 噠噠噠，今年的最後一天。一如既往的愛你們！
第72章 情之初
蕭天璣換衣服的速度還是快的， 就在紀清泉反應過來之前。
這換都換了，再說出什麼別人都看到了，總歸覺得哪裡不太對。紀清泉滿腦子都是那個後背，那個腰身，那隨著腰身下去……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在房間唯一床上打坐著的紀清泉，聞著床鋪上充滿著的獨屬於蕭天璣的味道， 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對勁。
那兒換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用功研究深淵的蕭天璣太過坦然，顯得剛才肆意哭過一場如今又想東想西的他有點丟人，這一會兒連帶著靜個心都做不到。
他當然是沒有想到， 看著似乎在認真研究的蕭天璣，手上連用力都不敢，生怕回憶起手撫上臉先前的那抹觸感。
這兩人各懷心思，在同一個房間裡待了較長的時間。
這段時間長到紀清泉不知道今夕何夕， 只想著要是時間到了，他都保不准什麼時候能夠再次見到蕭天璣。
他從靜坐， 漸漸改變了姿勢，到了床邊安靜待著了。
蕭天璣沒有抬頭看他：【我去魔人那兒尋找一下融合的方法，儘快回來。走之前，我會去見一趟長公主。都到這種地步了， 能利用到的人，我們都要充分利用起來。】
紀清泉腳上沒有穿鞋子。
他赤腳踩在了地上，感受著地面帶來的涼意。圓潤的腳趾由於微微用力，尖尖上泛著微紅。
【我知道了。】
這樣將話說完了， 蕭天璣才抬起頭看著紀清泉。
“……把鞋子穿上。”
他的聲音和態度比以前對紀清泉還要不一樣一些。具體是怎麼樣，紀清泉說不清楚，他只是敏銳感受到那種不一樣，感受到自己後腦那個位置，有一種奇怪的，來自內部的異樣。
紀清泉低頭正準備穿上自己的鞋子，蕭天璣的門便被“乒”一聲打開。
門砸在了兩邊還帶著震動，顯示著來人的焦急情緒。
可當這人看到了室內兩人一人穿著內衣，一人在床上準備穿鞋，臉上罕見呆了呆，很快就露出了一個稍隱晦的帶有深意的笑。是苗青，還是想歪了的苗青。他走進門拿著門一邊關上，還一邊說著：“我說紀清泉人哪裡去了……不打擾你們。”
蕭天璣：“……”
紀清泉：“……”
等門關上，兩人對視一眼，房間裡的氣氛讓人覺得更加詭異卻又讓兩人並不排斥。
紀清泉穿好了鞋，走到門口，想要說什麼，還停頓了一下，最後什麼也不說，還是走了出去。
身後的蕭天璣就這麼看著他走出去。
兩人之間那淡淡的情愫，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清楚。
武宗位面的人對紀清泉有著淡淡的愧疚，到這一刻發現了這點情愫後，沒忍住都先一步揭開了。
“……不求生生世世，要爭當下朝夕。——方宏中”
“我記得我教了不少比較有意思的丹藥，我看看還有沒有更加有趣的丹方。——杜玄靈”
“最初的情感最為動人。——烏九”
“斬月宗里也有不少有趣的故事，要是想聽，我也能講講。——董舒雅”
“……我們金翼堂沒什麼有趣的故事。——古大海”
“我，沒有什麼建設性意見。——夏褚”
年少初生的小小情感苗，被這群人的起鬨輕易澆灌長大，他略帶思索一下，還覺得蕭天璣其實確實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
這群人為了讓他能夠樂呵一點，撮合起才成年沒多久的他，竟撮合得非常順口。
倒是……
“斬月宗里都是女子吧？”紀清泉折回自己的房間時問了一聲。
他這個問題倒是也沒想要尋著答案，人家自產自銷其實也挺有趣，如果他真的和蕭天璣哪一天在一起了，那也算自產自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