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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清泉覺得有點奇怪，他完全沒感覺到出了城門。
城門那的安檢，過一下總歸是有感覺的，尤其是他們都是修真者，對那層感觸會更加深。
當他回頭看帝都，才發現是真的出來了。
“馬車出來和進去是不一樣的，出來基本上那防護罩子不會管我們。”蕭璣像是紀清泉肚子裡蛔蟲一般，回答了他的疑問，“上山吧。”
紀清泉便跟著蕭璣開始上山。
蕭璣走在最前面，紀清泉第二，柴弈幸墊底。
三人慢悠悠往上走，不快，可卻很快到達了山頂。
這說是山頂，倒不如說是小土坡，沒有高到哪裡去。甚至不能看到帝都的全景，只能看到帝都的一角。
蕭璣找了一個位置，那裡有不少巨型石塊。他掐了一個法訣，便將石塊打掃了個乾淨，直接在石頭上坐了下來。
柴弈幸找了一個位置也坐了下來。
紀清泉便學著他們的姿勢坐下。這石頭冰涼，好在天氣還好，一點沒礙著他。
“我爹第一次約我娘，就是約了這個地方。”蕭璣說起了自己的爹娘，傳說中馳騁沙場最終戰死沙場的三王爺蕭上將，“我爹走了之後，我娘很快就跟著他走了。走之前，她還來了這兒，帶我一起來的，就這樣坐了一晚上。”
紀清泉默默聽著。
蕭璣……也孤身一人了麼？
嗯，還有一群關係大概比較淡的親戚兄弟姐妹。
紀清泉心微軟，大概是這人其實也是一個很孤單的人，所以喜歡纏著別人一起行動。柴弈幸一直跟著他，想來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在。
蕭璣也沒想要紀清泉回復，他只是看著帝都的方向：“我爹不懂怎麼討人歡心，就指著帝都跟我娘講，他以後的人生是在戰場上，這一塊是他要守著的地方，這裡的人都很重要。”
紀清泉看向帝都。
他有點能想像到，那樣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在向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表態。他用一生去維護著他說出的那話，他給心中那人的那一句約定。
“我以後的人生無論在哪裡，這一塊，我都想要守著。”蕭璣說著。
紀清泉聽了這話看向蕭璣。
他沒見過三王爺的樣子，卻從蕭璣那身型後一道身影。他追隨著他父親的腳步，正在不斷努力。雖然他不知道蕭璣努力的方式和方向，但他知道，蕭璣是認真的。
就是……
“……如果不是在場是三個人，我以為在表白……——方宏中”
“可能是求婚？——董舒雅”
“……他們才十二歲！——杜玄靈”
“十二歲定親沒問題。——烏九”
“第三個人完全是背景布啊，跟個證婚人一樣。——古大海”
紀清泉：“……”
作者有話要說： 我肥來啦！今天份複雜的小雞！
第23章 試丹藥
最後紀清泉是在滿腦子眾人的感嘆中倉皇而逃的。
天知道這群人怎麼會那麼喜歡八卦，還議論起了這一個月以來蕭璣對他的特殊性。要知道他們真的還只是十二歲！十二歲！
太可怕了。
好在他拒絕了蕭璣和柴弈幸送他，讓他並沒有逃跑得太過尷尬。
留在原地的蕭璣看著紀清泉遠去，再看到唯一的馬車被帶走，他臉上露出了頗為好笑的表情。一直到紀清泉距離他的那段距離，已經遠到看不到馬車的蹤跡，蕭璣才給自己掐了一個隱蔽的法訣。
柴弈幸緩緩開口：“不說麼？”
蕭璣單手捂住了自己雙眼：“怎麼說？他才十二歲。還不是未來悠元位面第一位以身證道的成聖者。”
若是武宗位面或者說紀清泉還在這裡，必然要被這對話驚到傻眼。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蕭璣才鬆開自己的眼，任憑雙眼直視蒼穹，直視這一片天空。風吹和緩，他帶著淡淡的笑：“時間還早。他不會和上一次一樣，我也是。他那麼好的人。”
柴弈幸肯定應了一聲。
……
紀清泉回到了家裡，手上拿著剛才回來路上隨意買來的一點小東西。他給了宋老一部分後，埋頭鑽進了自己房間，不知道忙碌什麼去了。
金絲楠在外頭撓門他也不開。
一直等到太陽西落，宋老燒好了晚飯，才去叫紀清泉出來吃飯。
紀清泉從入定中出來，到餐桌上默默吃著。
宋老察覺了紀清泉的異常：“今天出門遇到了什麼？”
“遇到了室友。”紀清泉和宋老說過自己幾個室友的事情，“蕭璣和柴弈幸。湊巧。”
宋老看看紀清泉沒想是被欺負的樣子，悄悄鬆了一口氣，不再問。反正要是紀清泉想要說，他肯定是會說出來的。
紀清泉其實是有點想說。
可一想到他說出口會被武宗位面的察覺到，他就不太想說出口了。
蕭璣給了他一個思路，傳音是不會被武宗位面發現的，可他現在傳音給宋老總覺得怪怪的。宋老回頭肯定會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想讓宋老擔心。
兩人安靜吃飯，邊上金絲楠叼著一塊豬大腿肉啃得極度高興，撲過來撲過去的啃咬著。
“宋老，你有那種，很要好的朋友麼？”紀清泉問了一聲。
宋老頓時明白過來紀清泉為什麼糾結了。
以前紀清泉就缺少同齡的玩伴。他雙眼看不見，心思敏感還早慧，和同齡人很早就玩不到一塊去。常年宅在家裡的紀清泉沒有感受過同齡人一起玩耍的快樂，更別說有極為要好的小夥伴。
他樂呵呵點頭：“當然有。”
紀清泉看著宋老。
現在紀清泉只剩下宋老一個長輩。宋老樂意作為紀清泉的領路人：“修真者不宜感情投入過多，每個人的資質不同，在修真的道路上，一個階段和另一個階段壽命相差極大，我們少年時候的夥伴，等到去另一個世界，或許我還活著，或許還有一個年輕還是向二十歲。”
紀清泉知道這個事情。
一個人年輕，一個人漸漸老去，境界相差越來越遠，最後陰陽相隔。
“我有一個朋友，他還沒到老年，就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宋老語氣很淡，帶著懷念，沒有任何對天道的怨和恨，“那時候我才發現，如果重來一次，我願意更多的時間和他去接觸，我們在有限的時間內保留最多的記憶，那才是最好的事情。”
紀清泉似懂非懂。
“其實最後走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人呢。”宋老笑了笑，“說偏題了。如果小少爺有想要做朋友的人，那一定要早早珍惜。這個世界上什麼沒有邏輯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什麼沒有邏輯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紀清泉想到自己父母。
他眼內滿是認真，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