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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倆小子跟烏眼雞似的,年代啥的還要爭嗎?”耿婆瞥了我倆一眼,“你們也不瞅瞅這司南斗盤上的八卦排列。”

  我倆聽得一陣迷糊,不約而同地向那司南斗盤望去,乾、兌、離、震、巽、坎、艮、坤?!這不是……

  “先天八卦,乾南坤北,乾為金,坤為土,針秉先天之金氣,於乾為同體,於坤為金母,此針所以首南而尾北也。至漢張子房只用十二支,至唐一行除戊己二干居中只用八干……”耿婆的話戛然而止,衝著我倆搖頭道,“這下面的我就不背了,人老了,這記憶力就差了啊。”

  這是清代孟浩所著《雪心賦正解》中的一段文字,是風水堪輿典籍中的一段經典詮釋,說的就是先天八卦的地盤刻度。“漢張子房”便是張良,而當年他改進姜太公的奇門遁甲局七十二局為十八陰陽遁局時,用的也是後天八卦原理。

  如此看來,這個以先天八卦為基礎的司南斗盤,年代確實是在三皇五帝時代。

  “說是這麼說,不過老婆子也弄不懂這斗盤的奧妙。”耿婆嘆道,“司南盤我見多了,可這個樣子的卻第一次看到,居然還會打上孔。”

  說到那個孔洞,按司南的構造原理來說更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從孔洞光滑的邊緣可以看出,這是製造者刻意造成的,但司南上作為指針的磁石長勺需要底盤絕對光滑,如果出現這樣的孔洞勢必便會增加摩擦力,這樣一來這個司南的精確度就會受到影響。

  三皇五帝、先天八卦、司南斗盤、圓孔……難道這塊斗盤是另一件指南儀器的組成部分?!

  “也許我們都被慣性思維蒙蔽了。”沉默許久的暉兒突然道,“我想,這個司南指的應該是司南車,年代成於黃帝時代。”

  《晉書·輿服志》曾這樣記載:“司南車,一名指南車,駕四馬,其下制如樓,三級,四角金龍銜羽葆,刻木為仙人,衣羽衣,立車上,車雖回運而手常指南。”它是一種指示方向的機械裝置,是在聯合運用車輪、滑輪、各種齒輪和繩索的基礎上的指南針的原始形式。

  暉兒的結論並非空穴來風,如果結合這塊司南斗盤的以上特徵,那麼它很可能是指南車的方向標記部分,而那個圓孔便是導杆孔,用來穿出支撐木人的導杆。從三皇五帝的時代背景去追溯這塊司南斗盤的確切時間,那麼被鎖定的目標就只會有一個,最早應用指南車的人--軒轅黃帝。

  “我參閱了姜老送我的筆記,上面的記載和這塊司南斗盤幾乎完全相符。”暉兒遞過手中的筆記道,“只不過它的盤符設計似乎在凸顯著奇數幻方陣列,我大約地列出了一系列算式,但卻看不出結果。”

  那本泛黃的舊筆跡上清晰地畫著與司南斗盤相似的圖案,而從九宮八卦的標記上可以分明地看出,這塊司南斗盤上刻意留下了清晰的數字。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四八為足,五居其中。”我看著數字標記脫口而出,“這是洛書的幻方陣列,後天八卦是源自洛書,這個先天八卦怎麼會遵循洛書原則?!”

  “我不是很熟悉河圖洛書,但從幻方陣列來看,這個斗盤還有下一層含義。”暉兒迅速地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S立即導入數據,屏幕上那個虛擬的司南斗盤立刻轉動了起來,一陣變化交錯間,新的數字陣列顯現了出來。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耿婆端詳著屏幕上的圖案緩緩道,“這先天八卦套上了後天九宮,才會把河圖洛書給擰到了一塊。暉丫頭,你能不能把兩個算式拼起來?”

  “已經拼起來了,這個算式的結果我看不出什麼規律。”暉兒點點頭,點出了一個綜合的數字陣列,“不過,對亦凡來說應該很眼熟。”

  屏幕上由黑白圓點組成的數字陣列再次轉動了起來,可就在停下的那一瞬間,我幾乎驚叫了出來。

  二十九、殘笑人間

  那正是一直出現在我家信箱中的神秘圖形!

  世事往往總是如此,當你歷經千辛萬苦,輾轉面對事態的發展,兜了一個大圈卻發現又回到了起始點,通常這種情況會被稱為“造化弄人”,但此時我的心情相對還算平靜,至少現在的我已掌握了《聞風拾水錄》的三大篇章,至少現在知道那圖形是來自司南斗盤上的河圖洛書組合,至少我有一群值得信賴的傑出夥伴。

  但即便有那麼多“至少”,眼前這個謎題還是沒能解開,作為被神秘勢力看重的物件來說,司南斗盤的背後絕不僅僅是隱藏了一個算式圖形而已。

  言大當初含糊其辭的交待誤導了我的判斷,言家五虎應該是在一年多以前把司南斗盤交給那些人的。事實上他們已在這塊司南斗盤上得出了相同的算式圖形,只是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如果那些神秘信件中的圖形是用以試探我的話,那麼聽風能力的甦醒,《聞風拾水錄》書稿的出現以及那塊神秘的銅鏡就完全不是巧合了。

  甚至可以斷定,迄今為止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對方處心積慮布下的一個“大局”,我們這些涉及此事的人都是局中的一顆棋子。

  而我,則可能就是盤活這個局的“活子”。

  “說起這個,倒的確有些奇怪。四派人中,你們聽風一派是最少和其他派別來往的。”耿婆在聽完我的分析之後,若有所悟道,“早些年間聽派里的長輩說起過,這一派在古時曾犯過大忌,被一個強大的勢力懲治了一番,再後來就銷聲匿跡了。”

  “犯忌?強大的勢力?”我不由得驚異道,“難道就是莫曹背後的那股神秘勢力?”

  “這就不清楚了,關於你們這一派的消息本來就不多。”耿婆搖頭道,“如果不是見到你,我還以為聽風一派早已滅跡了。”

  “對了,老凡,你爸媽就從來沒和你提起過啥?”林岳好奇道,“或者有啥和平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沒有,他們所做的和其他正常的父母一樣。”我嘆道,“除了在我高中那年莫名其妙地移居海外,把我一個人丟下。”

  “咦?對啊,老凡,你爸媽走的那年好像就是我爸出事的時候。”林岳眼睛一亮,“難道說,他倆去國外是為了……”

  “也許是為了保護你。”暉兒柔聲道,“所以他們二老才那麼匆忙地移居海外。”

  說到父母親,我心中隱隱泛起了一陣酸楚,自從那年移居海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二老,除去常規節日會寄來祝福卡片之外,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

  不對,按那股神秘勢力的手段,如果我父母是想保護我才被迫移居海外的話,那他們和我保持聯絡就一定會暴露我的所在,如此低級的錯誤斷不可能出現在他們的身上,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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