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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該屬於他的一切,都回歸到他身上。

  如此想來,也沒什麼不好。

  炎御捧著一壺瓊玉液,打了個飽嗝,稍作躊躇,上前道:“本座瞧這九洲完全無趣,不如跟本座回墟末,潛心修煉吧,到時候過個幾千年,突破到靈帝,來個武碎虛空,豈不美哉?”

  他等了許久,都沒聽到往常直截了當的拒絕聲,頓時愣了。

  “我會考慮。”

  凌行夜說完,向府邸外走去。

  他找個最高的酒樓,給了些靈石,一路暢通無阻地登上樓頂,躺在空曠的地帶,枕著腦袋看天上繁星。

  好像自十六歲起,便再無此悠閒的時刻,可以放下所有的煩惱顧慮,享受魔域沒有的寧靜安然。

  但是很快,一道陰影落了下來,凌行夜半闔的眼睛睜開,不悅地坐起身。

  “何事?”

  他麼的,這都找的到,難不成炎御把他賣了?!

  似是看出凌行夜的鬱悶,唐景修輕笑了聲,找了個地方,隨意坐了下來。

  “你還是像在學院一樣,沒事就喜歡在最高處待著。”

  凌行夜不可置否,細細想來,淵古學院像是上輩子待的地方了,記憶有些遙遠。

  “聽聞你已經將傳音玉交給姬紫煌,你想做什麼?”唐景修微微側頭,把玩著自己手中的傳音玉,隨口問道。

  “卸絕位,離戰司。”凌行夜順勢躺下,頭枕手臂,望著夜幕上的星辰,懶聲道。

  “待煩了,反正戰司缺我一個不少。”

  “之後呢?”

  凌行夜輕挑眉梢,道:“沒想好,估計找個地方修煉,先把靈力恢復了。”

  唐景修眺望遠處,唇角輕勾了勾,“要不要回淵古學院,那裡的鴻蒙山脈,可是大陸靈氣最濃郁之地。”

  “我會考慮的。”

  凌行夜語氣散漫,透著幾分漫不經心,這裡還有一大堆的事沒解決完,哪能說閉關就閉關。

  “那你考慮好了可要告訴我。”

  唐景修拋了拋手中的傳音玉,回頭笑道:“我陪你去。”

  “呵,你千辛萬苦得來的暗司絕位不要了?”

  凌行夜只當唐景修在開玩笑,暗司升位向來是三司最難,這麼多年,他可是知曉唐景修為了得到絕位,做了多少努力,要是就這樣卸位,之前不都白費了麼。

  誰知唐景修臉上全然沒有笑意,垂眸盯著他半響,弄得他莫名尷尬,只得坐起身,躲開那垂落的視線。

  唐景修輕嘆了聲,“你忘了麼,”

  凌行夜一臉莫名其妙,“忘了什麼?”

  “你當年說過,若進三司,必入暗司,當個暗絕,快活度日。”

  凌行夜一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當時年少,認為掌司對內掌握生死大權,戰司對外禦敵格殺勿論,兩者像是稱霸九洲的巨頭,無人可擋。

  唯獨暗司,可以對這兩司進行干預懲處,所以他認為,若入三司,當首選暗司。

  但秦曜死得不明不白後,他毫不猶豫地入了戰司,那裡蛛絲馬跡更多,於他更有利。

  “若非你提起,我都快忘了。”

  凌行夜撐著下巴,回憶道:“好像那時,我倆還定了個賭約,看誰先登上暗司絕位。”

  說到這,他輕笑了聲,“這樣說來,豈不是你贏了。”

  唐景修默然,從一開始,便只有他一人在履行,何來贏字之說。

  凌行夜挑眉,見唐景修沉默的模樣,忽然湧起一個詭異荒唐的想法,乾巴巴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頂響起。

  “別告訴我,你是為了這個入的暗司。”

  唐景修深深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說是,你會信嗎?”

  凌行夜突然說不出話來,連唇角的笑意也淡了去。

  半響,他低聲道:“為什麼?”

  淵古學院時,他與唐景修相交不錯,但也僅此而已,連好友都算不上。

  真正熟悉是他入戰司後,唐景修一步步登上絕位時,他偶爾需要他的相助,一來二去,才有的深交。

  唐景修扯了扯嘴角,露出抹淡笑,“鴻蒙山脈,你為我一步三回頭,還記得嗎?”

  凌行夜眯起眼睛,露出疑惑的神情,扭頭盯著唐景修片刻,腦海中忽然閃過幾個片段,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當年,唐輕虞七里枝殺了胡莘·瀟牙,轟動了九洲,雖然到處是喝彩讚賞聲,但彼時的唐家,卻是被推在風口浪尖上。

  淵古學院的學員,大都是世家子弟,各方勢力均衡交錯。

  唐景修作為唐家嫡系,因此事,瞬間變得獨特起來。那段時間,無人敢搭理他,但多的是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畢竟帝太后尚未表明態度,眾學員也不是傻子,誰都怕觸到霉頭,惹禍上身。

  凌行夜知曉此事,但未多作留意,他對唐景修的印象只有天資愚笨,沉默寡言,兩人又無交集,自然懶得理會。

  直到師兄唐卿發話,說唐家近日局勢難定,他們也顧不上唐景修,請他幫忙照顧一下。

  那時,他與唐景修像是學院的兩個極端。

  他在學院一呼百應,身後隨時跟著大波小弟,遊手好閒是他,搗亂闖禍是他,但是,天資驚絕的是他,深得老師喜愛的也是他。

  唐景修則全然不同,他雖勤奮努力,但比起其他人,天資略次,所以實力的差距不斷被同輩拉開,這也造就了,他越來越沉默不言的性格。

  凌行夜並不喜墨守成規,所以像唐景修這樣中規中矩的人,實在提不起什麼好感。

  但到底是師兄之意,他怎麼也得給些面子,於是儘管對唐景修十分不感冒,也時不時關注一番。

  淵古學員,每日的必修課便是去鴻蒙山脈,在一處山泉環繞之地修煉。

  有次,在眾人都散去離開時,他順道一瞧,沒見到唐景修的身影,於是拉了個人詢問,得知唐景修還落在後面。

  他忖度片刻,往回走去,沒過多久,便看到正被幾人欺凌嘲笑的唐景修。

  他頃刻上前,二話不說地收拾了幾人,打得他們磕頭認錯。

  唐景修當時低聲道了謝,站在原地沒動,衣袍上殘留著幾個腳印,臉上還帶著幾分怯懦。

  凌行夜莫名惱火,氣不打一處來,好歹是唐家嫡系,仗著這身份,有誰敢動他?

  現在,幾個不知名的學員都能欺負到他身上,只能說明他們料定,唐景修不會、亦或是不敢告訴其他人。

  一點膽魄都沒有!

  凌行夜心底唾棄不已,暗想這幅模樣真是跟唐家人格格不入。

  他有些厭煩,語氣不善道:“跟上。”隨即轉過身,手負身後,在提步離開時,卻發現後方毫無動靜。

  凌行夜一扭頭,不耐道:“愣在那幹嘛,走啊。”

  唐景修站著沒動,躊躇片刻後,低頭道:“你先行離去吧,我還未完成今日的任務。”

  凌行夜頓時翻了個白眼,“你理那些作甚,誰知道你修煉了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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