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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流了那麼多血,可是他的眼神竟然一絲渙散都沒有。

  “小世!”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心急的叫喚,接著一道白光閃過,兩個身影突然出現在本來就雜亂不已的房間。

  張誠抬起頭來看過去,赫然發現,其中一個正是在那個雨天救了他一命的清裝男子——那個拜託他好好照顧小世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晚回來一天,所以更新也晚了一天,呃呃呃……

  60、鬼玉歸來(九)

  60、鬼玉歸來(九) …

  雖然情況萬分緊急,但張誠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一直牽著他不放的白吾泱瞬間就僵住了。

  那兩個人很快就跑到小世身邊,張誠不由自主地朝白吾泱看過去,只見他一臉驚愕地看著那兩人中的一個,嘴唇都有些微微地顫抖。

  腦子裡好像閃過一個了不得的念頭,張誠還來不及深思那是什麼,就聽見白吾泱聲音顫抖地喊了出來:“哥……”

  這一聲呼喚很輕,房間裡正嘈雜著,所以除了一直注意著他的張誠,幾乎沒人聽到他的聲音,包括白吾泱一直注視著的那個人。

  跟小世的爹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原來就是小泱的哥哥?這個答案似乎在他的預料之中,但還是讓張誠小小地震驚了下。

  他安撫地摩挲了下白吾泱的手心,很快就被白吾泱反握了回來。白吾泱的力道很大,握得張誠的手生疼。但現在這個時候,張誠還在擔心著小世的傷勢,心裡也混亂得很,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小世的爹爹再一次把他的毛衣掀了起來,這次不知道施了什麼法術,小世的身邊溫暖如春,竟然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小泱哥哥的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扯了扯,羽絨服跟毛衣應聲而裂,被他拋到一邊。

  身上的衣服沒了,傷痕在嚴凌世那小小的身體上更顯得觸目驚心,腫得比之前又高了許多,青青紫紫的,看上去都覺得頭皮發麻。

  “爹爹……小世好疼,娘,娘……”小世迷迷糊糊地睜了睜眼,看見他們的出現,眼淚掉得更凶,最後軟軟地握著小泱哥哥的手,好像又暈了過去,但胸口不安穩的起伏又告訴大家,即使在昏迷中,他也是痛苦萬分。

  再說素言跟隨夜這邊,兩人原本就實力相當,素言每次略遜一籌,大都是因為吳偉辰在旁邊,這次隨夜受了傷,自然是無暇顧及吳偉辰,所以第一次偷襲不成功之後,他的精力就全投入了對素言的應付當中,這麼光明磊落的對陣,隨夜又有傷在身,漸漸地就落了下風。

  他從來都不是個君子,一看對方又有了兩個明顯來者不善的幫手,趕忙尋了個空,飛身就想把落在小世旁邊的摺扇拿走閃人。

  誰承想,他的手剛要觸及扇柄的那一霎那,一直滿臉擔憂的小世他爹爹竟然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小世的傷是你打的?”

  若換在平時,隨夜可能根本不會把小世的爹爹當成對手,但此刻他完全沒有防備,而且他也完全低估了一個父親的怒氣,所以驚愕之間,就給了身後的素言進攻的機會。只覺得後腦跟天靈蓋被拍了兩記。隨夜心裡登時一驚,這分明是引魄出竅的手法!自出生到現在隨夜好像還沒有像此刻這麼驚慌過。所謂越慌越忙,一向運籌帷幄的他,竟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愣住了。

  這一愣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但這一瞬間卻足以讓素言把想做的做完。隨夜的天靈蓋刺痛了一下,接著意識就不由自主地恍惚了起來,儘管他的意志極力掙扎著,但還是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他竟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兩縷魂魄順著素言的引光飄了出去,一直飄到了躺在地上的那枚黑黑的玉石邊,倏地消失在其中。

  那是……什麼呢?他的記憶竟然也模糊了起來,接著,整個人都昏死了過去……

  “不要!”張誠大叫一聲,撲過去把那枚鬼玉搶到手中,心急地對著素言大吼,“你在幹什麼!”

  這枚鬼玉大概是白吾泱重新變成人的唯一希望,一時不察,竟然成了他們兄弟鬩牆的犧牲品,張誠的心裡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把那個隨夜的魂魄從鬼玉里重新拉出來,幾乎想也不想的,他拿著鬼玉朝自己另一隻手的手心划去。

  白吾泱不知道什麼時候拖著傷腿走到了他身邊,一把握住了他拿著鬼玉的手:“你想幹嘛?”

  張誠掙扎了兩下,卻掙不脫他的鉗制,整個眼眶都紅了起來。

  白吾泱從他手裡拿過鬼玉,細細地端詳起來。

  這枚奇形怪狀的玉曾經在他身邊跟了十幾年,後來被他送給哥哥,自此再也沒有見過它的蹤跡。

  找了幾百年之後,終於回到他手裡,可是,卻已經沒有了用處。

  這種仿佛命中注定的微妙感覺讓白吾泱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用了,這玉我們不用了……”

  “為什麼?”張誠心急地大喊。

  白吾泱抿著唇不說話,但一旁的素言卻開口說出來他的理由:“月弦剛剛說過,除非你死,否則那魂是不可能從你身體裡出來的,估計白公子不會……”

  張誠驀地愣住,這話剛剛他也是聽到了的,但是卻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被素言這麼鄭重地提出來,才猛然發現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天之中所經歷的起伏太多,張誠感到頭腦一陣發悶,小肚子也漲漲地不舒服起來,接著,也陷入了昏沉的黑暗之中……

  即使在睡眠中,張誠好像也一直都記掛著鬼玉的事情,雖然沒有做夢,但心裡卻一直惴惴得不得安寧。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張誠剛睜開眼就看見白吾泱睡在旁邊,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神里竟然有一絲……興奮?

  張誠的心口本來還鬱積著一口悶氣,猛的看見他這個樣子,反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一時有些發愣:“怎麼了?”

  白吾泱的臉上有些泛紅,伸過長臂把他撈在懷裡,下巴在他頭頂上若有似無地磨蹭著,另一隻手也動了幾下,張誠才發覺,原來他的手一直在他肚子上放著。

  這個姿勢好像有點兒奇怪,但張誠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只能乖乖地在他臂彎里蜷著,腿也很小心地不敢往他那邊湊:“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睡著之後。”白吾泱老老實實地回答。

  張誠啞然,他那是睡著嗎?好像應該叫暈倒吧?

  那麼危急的情況竟然也悄了吧唧的就過去了,張誠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小世沒事兒了吧?”

  “嗯。”白吾泱的回答又恢復了以往的單音節,但張誠竟然覺得他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大概是錯覺吧?

  “我起來去看看他。”張誠的手撐著床鋪,剛想爬起來,就被白吾泱重新按回了懷裡:“不行!”

  “為什麼?”張誠有些愕然。

  白吾泱的臉更紅,看向張誠的目光也更灼熱了一些。

  張誠被他看得頭皮一陣發麻:“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

  白吾泱沒有回答,卻低下頭來,重重地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口。

  張誠更有點摸不著腦袋,本來他以為醒來之後面對的應該是一房間哭喪著臉的人,但現在的情況明顯不是他想像的那個樣子,看白吾泱的表情,好像事情正朝著一個很好的方向發展。

  難道在他暈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腦子裡正在迷糊著,就聽見門外傳來了陳亞謙店家小二似的聲音:“安胎砂仁鯽魚湯來了——”接著門就被他一腳踹開,他也端著一隻小碗走了進來,碗裡的湯正散發著一陣鮮香,張誠的肚子難免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張誠眼皮跳了跳,看著他手裡的碗發問:“你剛剛說這湯叫什麼?”

  “砂仁鯽魚湯啊!”陳亞謙嬉皮笑臉的把湯放在床頭柜上,又很慎重地把前面的兩個字加上,“安胎用的,我老婆專門做給你的!快點兒喝!”

  “安你妹的胎!死牙籤!”張誠坐起來,隨手把自己的枕頭抽出來朝他甩過去。

  “不好意思,我沒妹妹,而且你這胎很明顯不是我妹的!”陳亞謙笑嘻嘻地接住枕頭,又扔回床頭,“家裡兩個傷員不說,現在又加了個孕夫,以後我老婆可有得忙了,他把未來一周的食譜都給你安排好了,哈哈……慢慢享受!”

  他挪揄地說著,白吾泱也已經坐了起來,舀起一勺湯餵到張誠嘴邊。張誠張口喝下去,氣呼呼地對著白吾泱埋怨:“這神經病是誰啊?忘吃藥了吧?”

  白吾泱的嘴角竟然揚起來一抹笑,雖然張誠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笑臉,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竟然讓他覺得背上吹過一陣冷風。

  這種情況還真是……詭異。

  “你還沒跟他說?”陳亞謙斜眼看著白吾泱,雖然是問句,但顯然自己已經料到了答案。

  白吾泱清了下嗓子,張誠更是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到底怎麼回事?從我醒了你就一直很怪異……”

  陳亞謙瞭然狀:“怪不得沒有聽見張誠驚叫的聲音。”

  張誠更加不能淡定了,他直起身子,抑鬱地掰著白吾泱的臉:“說!到底怎麼了?”

  白吾泱把碗放回床頭柜上,也不顧陳亞謙還站在身邊,又湊上來親了他一口,才微微笑著開口:“你懷孕了。”

  張誠的手驀地僵在白吾泱的臉上:“你……胡說什麼啊……”

  白吾泱的掌心覆在他的手上,瞳仁里的興奮無法掩蓋:“是真的。”

  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張誠的小肚子又輕輕地動了動,這次張誠僵住的是整個身體,除了嘴巴:“啊——”

  陳亞謙滿意地看著他點點頭:“嗯,果然尖叫了!”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抽得發不了文,我試試,阿彌陀佛,保佑我一次成功!!!!

  61、家有孕夫(一)

  61、家有孕夫(一) …

  情景回到張誠暈倒之後——

  白吾泱接住張誠的同時,自己也整個跌在了地上,疼得他臉上又沁出一層冷汗。

  這砰地一聲響,讓原本圍著嚴凌世的眾人頓時把視線都轉了過來,看見這邊的情況更是焦急,這昏迷的一大一小讓每個人的眉頭都緊緊地皺著。

  “誠哥!誠哥,你沒事吧?”蔣奕斌湊上來,伸手在張誠身上推了幾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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