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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兩個人躺著,鼻尖堪堪就要蹭到一起。

  池澤的胳膊肘撐在地上,看著黎榷如鴉翅般的眼睫。

  “誰給他的膽子跟你聯繫的?”

  “他說了些什麼?”

  “是不是跟你回憶往昔了?”

  “你要是敢心軟回去找他,我一定…”

  “一定饒不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今天下午要去重新刷一次六級的成績,晚上還要去圖書館,所以明天暫停更新一天

  ☆、插pter25

  地板在黎榷體溫的襯托下顯得愈發冰涼,冷意隨鑽進衣角慢慢爬上他的脊背,他卻仍舊安靜地躺著。

  池澤的腰腹力量相當不錯,兩人一直保持著貼近卻不觸碰的微妙距離,在池澤那聲勢微弱的威脅過後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池澤原先跟著老檀看電視劇的時候,一直覺得那裡頭可真是夠假的。兩個人怎麼每次一倒下就能放著音樂在地上躺個半天,光是內心戲就能播一集,就算時間多也不是這麼拿來浪費的啊。

  可他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再熟悉不過的眉眼,也可以令人長長久久地不捨得移開視線。

  想要一生都無所事事,把漫長的,畢生的時光都荒廢在這個人金色的眼眸里。

  他們都說,神仙動凡心,是要靠機緣的。

  就像清晨結起的露珠偶然落在樹下的草葉上,就像被風吹起的花瓣無意間拂過那人的發梢,就像在人海中毫無徵兆的對視。

  一眼萬年。

  “留在這裡。”池澤放鬆了自己手上的力道,慢慢靠在了黎榷的身上,把下巴支在他的脖頸處。

  垂下的長髮成了他最好的用來掩飾臉紅的屏障。

  兩個人的體溫慢慢交纏,四周的空氣安靜到仿佛凝固。

  黎榷只感覺自己的脖頸邊有著那人略帶急促的呼吸聲,明明是再細微不過的動靜,在他的耳邊卻宛如一聲聲的驚雷,一路震向他的左胸口。

  “哪兒都不許去。”池澤有些挫敗地嘆了口氣,手指環住黎榷的肩膀,“留在我身邊。”

  “嗯。”

  黎榷像是笑了笑,繼而語氣平淡地應了一聲,像是在答應件比明早早晨喝豆漿這樣普通的事兒還要再無關緊要的要求。

  他原本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抬在半空中頓了頓,最終還是環住了池澤的脊背。

  池澤身上的溫度對他來說有些涼,讓他想忍不住想圈在手裡,合起手掌之後,讓他永遠都只能待在那兒,連心都不許飛走。

  但池澤的本體是極大的。

  黎榷依稀記得自己在萬年前偶爾間見過,那時候正逢人界大災,用生靈塗炭來形容也不為過。這動靜驚動了天庭,他們幾位受託付下界賑災。

  當時四海龍君傷了倆,法力不夠。池澤耐心不大好,等不及他們磨磨唧唧地要布雨,一臉不耐煩地用扇子別開他們,自己輕點地,直往雲上去了。

  那是黎榷第一次看見龍的真身。

  金龍扶搖而上,盤桓於宇宙之間,尾擊北海眼望蒼生,金色的身體纏卷著巨大的烏雲,從頂端探出頭來。壓頂的黑色被金光刺破,一聲龍吟震懾天地。

  透過雲層,黎榷望見了它威儀端肅的容顏。

  一雙眸子凌厲,卻帶著天地賜予他的對世人的善意與悲憫。

  天地間霎時雨急風驟。

  黎榷站在高地上,並沒有和旁人一樣用法力隔出一個結界擋雨。

  高地的地下是正聚在一起密密麻麻跪著祈雨的人。

  黎榷赤金色的衣袍早已被暴雨打濕,被綴著一枚未雕琢的玉石的紅繩束起的長髮贅在腦後,尾端淅淅瀝瀝地低著水珠。

  他往前走了兩步,輕盈地越下高地,走進了人群里。

  身後不知道是哪位仙君在叫他。

  可黎榷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回去。

  即使平生素未謀面,可他不想這樣見池澤。

  以這樣一個什麼都不做,只能和所有人一樣站在他身後的形象看著他。

  但現在想想,當初又何苦不見呢。

  單手輕輕拍著池澤的後腦勺,黎榷感受著懷裡這個彆扭的人的怨氣,他仰躺著看著自己頭頂的工業風裝飾極簡的橫樑,寵溺著笑了笑:“放心吧。”

  要是早早的見了,也不會白白錯過這麼多年頭。

  “您也看見了,已經是這個局面了。”外頭麒麟乖巧地站著,雙手交握在身前,姿態畢恭畢敬。

  “成何體統!”

  “這…畢竟覆水難收啊。”旁邊左寒霜也是一臉痛心,“您也知道,今年年初非人界管理那兒不是剛頒布了新條例嘛,這個同性…婚姻…都合…法…”

  在旁邊人的怒目而視下,左寒霜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於一聲乾咳聲中。

  “讓他們整理好衣冠,一刻鐘之後來見我!”太上老君拂塵一甩,轉向旁邊的月老,“還有你,趕緊給我回去工作!都亂了套了!”

  月老嘟了嘟嘴,耷拉下眼角喚來了自己的肥嘟嘟的祥雲。

  左寒霜站在門口,心裡念叨了一百遍希望佛祖保佑自己不要被池澤拍出去才抬手敲了敲門。

  “池澤,老君來了。”

  “不見。”

  “是老君啊池澤…太上老君的那個…老君。”

  “……”

  在裡頭的池澤頓了頓。

  “臥槽他來幹什麼!?!?!?!?”

  拉著黎榷匆忙站起身來,池澤急得臉都白了,對著玻璃幕牆趕緊變成了見客的樣子,塞了老半天都沒把襯衫下擺塞進褲子裡。

  “我來。”站在一旁的黎榷實在看不下去,扯著池澤的手肘拉著他轉身。

  池澤的不瘦卻窄,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裡頭緊實的肌肉。

  黎榷低著頭幫他整理好衣角,單手扶著池澤的腰的時候讓池澤一路從天靈蓋麻到了尾椎骨。

  “你別去了。”池澤看著黎榷腦袋上的旋,叨咕著。

  “嗯?”黎榷低著頭給他扣好外套的扣子。

  “你別去!老君只會罵人,你去幹什麼。”池澤懊惱地嘆氣,“也不知道這次又是哪兒惹著他了!”

  “還你哪裡錯了??”老君坐在長桌的上首怒目圓睜瞪著下頭的池澤,“你哪裡都錯了!”池澤低著頭,眼神飄忽地應了一聲。

  旁邊的黎榷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好好聽。

  “強調了多少遍不能參與進人界的事兒不能參與進人界的事兒!你怎麼就是不聽呢啊!”老君抄起旁邊一個茶杯就往池澤那兒扔。

  池澤眼疾手快地抬手攬住了茶杯,濺出來的茶水燙到了他的虎口處,刺得他嘶一聲縮回了手背:“我也沒有啊。”

  “還沒有!”老君拂塵一揮,指著池澤的鼻子,一想到他胡來的性格氣得說話都在抖,“那些活死人小子的事兒你沒參與??你知不知道那事情是跨國跨六界處理的大案子,誰讓你隨便插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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