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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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枝幽支支吾吾的,不敢看眼前的張清九,隨即,抬起眼看似十分有底氣的說道。「我哪般與你何干。」

  「枝幽,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張清九有些悲意,看著枝幽的樣子,心中十分失落。沒想到枝幽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心思單純的小女孩了。

  本來以為她出落的如同幽蘭,可張清九卻忘了幽谷易使人心胸不開闊。枝幽這般便是沒有溝壑,不知為何,張清九竟有些動搖自己的心思了。

  「那只是你以為的,同我無關。無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枝幽看著張清九悲切的眸子,有些心虛,轉身想要落荒而逃。

  「枝幽。」張清九輕聲的喚了一句,看著枝幽停滯的背影,卻終究沒有再說些什麼。「你走吧。」

  枝幽聽見背後之人的嘆息,心中抽絲剝繭般。她在張清九的眼中是完美無瑕的白玉,就如同主子在自己心中一般。然而主子是真的玉,而自己不過是一塊頑石。她配不上張清九的深情,可林洛也配不上主子的關切。

  想到此,枝幽的手便又攥的緊緊的。林洛不過是個棄婦,為何主子會對她這樣的好。將本來給老爺準備的藥給了她用。如今老爺性命不保,而她林洛竟然安穩的躺在床上享受。她憑什麼。

  此時遠在雲州的京墨可真是累的快要趴下,父親的病來勢洶洶。他將續命的藥給了林洛,如今要救父親,只能靠沒日沒夜的艾灸。京墨回雲州四日,沒有睡過一刻。

  可是父親卻愈來愈虛弱,再這樣下去,父親遲早會撒手人寰。看著母親幾乎要哭瞎的雙眸,京墨默默的起身。回到了書房。

  手中的筆比往日要重些,京墨不願林洛再回到雲州。可是沒有林洛的血,父親就無力回天。權衡再三,京墨終究還是將手中的鴿子送了出去。

  那鴿子飛的極快,很快不見了蹤跡。京墨眼中有一滴淚,如那鴿子的羽毛一般極輕的落下,無人察覺。

  兩日後,收到消息的張清九帶著林洛秘密回到了雲州。也將枝幽帶了過來。這是枝幽頭一次來到林家的老宅。眾人不知這女子的身份,皆以為是公子在外面納的妾室。就連林夫人也這樣以為,將枝幽安排在了後宅姨娘住的院子裡。

  還撥了幾個丫頭照顧,林洛則是扮作了張清九的小廝,隨著張清九一同住在外宅。自此,二人便同枝幽沒了聯繫。一內一外,枝幽在裡頭過的如何。也收不到什麼消息。

  林洛知道自己的命是京墨救得,故而聽聞要用自己的血為林老爺吊命的手,毫不猶豫便答應了。自此,便是每日半碗血的割。林老爺也漸漸的好了起來,只是林洛雖然每日好的補品往嘴裡送,卻還是看著看著消瘦了下來。

  不到半月,便消瘦的只剩了一把骨頭。京墨看在眼裡,心中痛極。然他所受的教育,便是忠孝二字。如今老父病的入骨,沒有林洛的血吊著,便只有死路一條。

  京墨雖然心中煎熬,卻拗不過心中如同生命的兩個字去。

  然而,終究林洛這般強撐著給林老爺送血。林老爺還是仙逝了,那時已是初夏。整整過去了三個月,林夫人本就煎熬了許久,如今見家中支柱已倒,一時間撐不住,竟也悲切而亡。

  本月之內,京墨連喪雙親。林府掛起了白幔,白的似雪一般的綢緞搖晃著,奴僕們整齊的跪在靈堂之外。痛哭之聲齊整,悲切不已。

  就在哭靈的第三日,一襲黃色撞破了滿府的白。原來平帝念在林家連喪兩人,特意前來慰問。皇恩浩蕩,京墨豈有拒絕之理。

  平帝只帶了十幾個人過來,待在林府打算祭告兩日。林洛聽此,躲在屋內不敢出門。她同平帝早已經沒了緣分,又何苦相見徒增煩憂。然世間萬事,偏偏就是意料之外最為稀疏平常。

  林洛不出門,可架不住平帝走錯了屋子。這平帝是男眷,自然也要住外宅。林府的建設全部按照八卦之陣,若是不熟悉的人,一進來就得暈了頭。

  這一日平帝剛到,讓平公公帶著人去靈堂哭喪。自己則打算慢慢的走過去,然走到一半卻想起來有物件未拿。想要轉回去,卻發現早已經失去了方向。

  這四周無人,京墨一早就吩咐過奴僕不得隨意走動,若是衝撞了聖駕可就不是掉腦袋這麼簡單的事情了。而正是因為如此,平帝迷路之後,找不到人問路。便隨手推開了一扇差不多的門,沒想到卻看見了日思夜寐的女人。

  林洛本來坐在椅上學著做些女紅,見門被推開,本以為是京墨過來找他。揚起嘴角往門口看去,卻正巧同平帝四目相對。林洛的笑一下子僵住,四周寂靜。林洛不敢動,便只是呆呆的坐著,手裡的針也停了下來。

  「是你。」平帝吐出這兩個字來,有些不敢相信。林洛瘦了很多。一起拿雖然也很瘦,可卻不像現在這般只剩了骨頭。連臉都消瘦了不少,眼窩下陷,有些駭人。

  「你是?」林洛在這片刻的猶豫中,決定先裝傻。

  「你別裝了,挫骨揚灰朕也認得你。」平帝嘆息了一聲,似乎是在埋怨些什麼,「朕找了你很久,沒想到你早就回到了雲州。」

  「你是皇上。」林洛依舊裝傻,將手中的針線丟在了地上,連忙跪下,驚恐的說道。「奴婢參見皇上,奴婢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皇上恕罪。」

  「林洛,你到底想怎樣。既然跑了,為何還要回來。」平帝卻突然上前來彎腰緊緊抱住了林洛,歇斯底里的說道。

  林洛被勒的喘不過氣,淚水在眼眶裡頭打轉,卻沒有流出。她同平帝算是患難之交,可平帝想要的感情,她給不了。

  「皇上,奴婢不懂。」林洛哆哆嗦嗦的說道,如同受驚的小鹿。

  平帝放開懷中不停顫抖的人兒,看著林洛不住的發抖,雙眸中露出的膽怯,使得平帝陌生。

  「你果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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