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給你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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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責完細辛,林洛上了步輦,吩咐太監們直接去浣衣局。素影已在浣衣局待了兩日有餘,也不知怎麼樣了。

  等到了浣衣局,林洛這才發現平帝派來的人已經將素影接走了。方才鬆了一口氣,安心回了堂春宮。方進宮,就看見院子裡的人走來走去的,神色十分匆忙。

  「主子,您可回來了。素影她。」璇兒走上前,欲言又止。林洛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反而是自己進了內室,掀起帘子,正巧瞧見太醫把脈。素影的小臉慘白,身上也有血跡。耳朵邊上也還流著血,好不可憐。

  「太醫,她怎麼樣了?」林洛擔憂的湊上去,問那太醫。那太醫看著眼生,是沒見過的。林洛也有些半信半疑,心裡想著待會再請王禮過來看會才是。

  「姑娘只不過是受的皮外傷,沒什麼要緊的。」那太醫年紀也不小了,留著白鬍子。說話慢悠悠的,看著林洛著急,他笑了笑,擺手示意沒什麼大事。「主子,待會老臣寫張方子。熱熱的喝下去,靜養幾日也就好了。」

  「那有勞太醫了。」林洛見太醫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也鬆了口氣。只是皮外傷倒也好治,就怕落下什麼病根,或者是有內傷什麼的。「璇兒,送太醫出去。」

  「是,大人這邊請。」璇兒得了令,把那個老太醫領出去了,另外派了小宮女去抓藥。

  內室裡頭,林洛見素影的神色不濟,坐在床邊想勸慰兩句。卻沒想到素影根本沒有半點委屈的模樣,反而看上去沉穩了不少。

  「主子,你不必去勸慰我,我無事。」素影看著林洛,艱難的扯開了嘴角,笑得有些勉強。但林洛卻看出了這個小丫頭的恨意,想必在浣衣局經歷的遠遠超出她的設想。

  「說罷,是誰欺負你了。有什麼帳,我們慢慢算。」林洛問道,素影的仇是一定要報的。只是總得先將實情問清楚了,才好下手。

  「是蕭貴妃,還有芙昭容的人。」素影說道這,臉上的笑也收了。這兩天,她在浣衣局遠不只是挨打這麼簡單。不僅喝了毒酒,差點丟了性命,還差點失了身子。要不是幾個好心的婆子救她,她恐怕早就死在裡頭了。那幾個致使的宮女,她素影一輩子都會記得。

  「你安心養傷,一切交給我。」林洛看著素影的樣子,於心不忍。她本來只是個單純乾淨的孩子,卻以為自己受了這麼多的罪。蕭貴妃陷害她也就罷了,怎麼這個芙昭容也來插上一腳。想起細辛前日裡戴著的香囊,林洛對這個芙昭容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待素影喝了藥睡下,天色已經不早。林洛今日疲乏過度,早已有些胸悶氣短。虛機好說歹說的勸著,林洛才肯用了藥膳之後睡下。轉眼,天色已暗。堂春宮守門的宮女正準備落栓,突然遠遠地瞧見一個女人踉踉蹌蹌的走過來,嘴裡還喊著稍等。

  待那女人走上前來,守門的宮女這才認出來主子身邊的細辛姑娘。連忙上前扶了,安安穩穩的扶到了後院。

  「有勞你了。」細辛打賞了幾錢銀子給那守門宮女。那守門宮女歡歡喜喜的接了,自去不提。卻說細辛回到自己的屋子,正巧可以瞧見偏殿的模樣。見平日裡無人的偏殿裡頭燃著燭火,又提著腿一瘸一拐的走出來。

  「誒,你過來,我問你個事。」細辛隨手招過來一個小宮女。

  「細辛姐姐,什麼事。」

  「那偏殿裡頭是誰點的燭火。」細辛指著偏殿,悄聲的問道。

  「姐姐怎麼不知。如今素影姐姐歇在裡頭呢。今晚上主子還沒回來呢,就有幾個宣威宮的姑姑抬了素影姐姐回來了。素影姐姐傷的不輕,就放在偏殿裡頭躺著。」那個小宮女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見細辛不說話,也不敢再往下說。

  「知道了,你下去吧。」細辛有些意外,揮手讓那個小宮女走開。自己進了屋,關上門,心裡頭有些堵得慌。怎麼素影這麼早就回來了,芙昭容不是答應自己一定會幫自己坐穩第一宮女的位置嗎。怎麼還把素影放回來了。

  「細辛,開門。」細辛正想著,門外傳來虛機的聲音,細辛連忙起身把門開了。「姑姑,你怎麼來了,快請進。」

  「我來瞧瞧你,晚膳也沒用。餓壞了吧。」虛機手裡提著一個紅木盒子,「這是我讓小廚房幫你燉的粥,你的事我聽主子說了。主子也是一時生氣,你也別太委屈了。這是擦膝蓋的膏子,好好擦上幾天,可別落下了疤。」虛機熱熱乎乎的問候了幾句,細辛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有勞姑姑了,主子責罰的是,我又怎麼會有委屈。今日也是我太放縱了,不知尊卑,讓主子難做。」細辛端起青瓷碗盛著的燕窩粥,笑著說道。

  「主子對你嚴也是存著為你好的心思。」虛機也不說要走,反而是關上了門,坐下來似乎有體己話要說的意思。「你想想,咱們宮裡頭你長得也算是標誌的。主子將你從三等提到一等,是多大的恩賜,你不是不明白。如今更是帶了你去宣威宮伺候,這裡頭的意思你這樣聰明的人莫非還領會不出來。」虛機點了點細辛的額頭,笑著說。

  一番話說的細辛臉有些微紅,難怪主子對自己這樣嚴苛,原來是存了那樣的心思。沒想到主子是這般的看重自己。細辛看著手裡上好的燕窩粥,對虛機的話更是不置可否。

  若是沒有那樣的心思,又何必拿這樣好的燕窩給自己吃。還專門著了虛機姑姑過來勸慰。細辛低下頭,輕輕地笑著。將手裡的碗擱下,也不願再吃。

  「瞧瞧你,還害羞起來了。咱們宮裡的女人最好的歸宿不就是這樣嗎。我知道你還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在宮裡頭當班。你若是不願意,主子也不強求你。」虛機按了按細辛的手,和藹的說道。

  「奴婢一切都聽主子的。」細辛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白白喪失掉麻雀變鳳凰的機會。此時此刻,那個做侍衛的表哥所說的種種情話,全都不值一提。

  「那就好,你好好歇著。主子一定不會虧待你。」虛機笑著說道,起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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