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索尼的算盤
是的，如果說世上有什麼東西能打動漫威的話，珍妮肯定，那一定是他們流落在外的人物版權了。讓這些一線英雄回歸漫威是他們夙願中的夙願，而哪怕凱文對她的心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的怨氣也極有道理——這麼說吧，這一次他是終於完全占住了理，但在蜘蛛俠這個強有力的誘餌下，凱文還是最終放棄了哪怕一句諷刺，把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優勢重新拱手讓給了珍妮：沒辦法，誰讓漫威已經出盡百寶，但依然不能和索尼達成一致呢？
在原來的時間線里，漫威確實非常想讓蜘蛛俠在《復仇者聯盟》中現身，但當時的索尼已經準備重新開發《超凡蜘蛛俠》系列，並倨傲地認為二者應該是平起平坐，如果要讓蜘蛛俠在復仇者聯盟里現身的話，電影就應該由索尼來主導——這樣的叫價，漫威怎麼可能接受？索尼的口風是一直到《超凡蜘蛛俠2》口碑大撲街，《復仇者聯盟》大爆之後，這才軟下來的，就是這樣，一開始索尼也沒有打算和漫威妥協，直到蜘蛛俠主演安德魯.加菲爾德和索尼矛盾爆發，這才擱淺了原本的邪惡六人組計劃，放下身段回到mcu這種，即使這樣，他們也還沒有放棄自己的主導權，蜘蛛俠的再次重啟中，索尼和漫威的話語權是大致相當的，要蜘蛛俠系列中反派電影的野心也依然還是若隱若現。
而對珍妮來說，雖然她也很想讓蜘蛛俠第一次就回到《復仇者聯盟》世界，至少是露出一點痕跡，但在《代號shero》之前，索尼自恃這個ip的超高含金量，以及前作的輝煌成績，雖然也想要湊熱鬧地和她合作，但連開放這個被視為金礦的區域都顧慮重重，更別說是加入《復仇者聯盟》這部前途未卜的電影中了，用個不恰當的比喻，在《鋼鐵俠》1和2票房大紅之前，蜘蛛俠就是索尼心裡的千金大少爺，親爹呵護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允許其去和一群窮小子廝混？
但，當《代號shero》加入mcu之後，索尼的態度立刻就有了微妙的改變，珍妮成為《復仇者聯盟》製片人的消息，更是讓他們的口風立刻就軟下了不少——沒有別的理由，不需要任何手段，只是因為她珍妮.傑弗森出面為《復仇者聯盟》背書，看好mcu的發展，人的名，樹的影，一切就這麼簡單。在2010年的現在，對於漫威來說的不可能，在《代號shero》全球16億的票房之後，對於珍妮來說根本就不存在。
「事實上，在我去紐西蘭之前，索尼那邊的態度就已經有變化了。」珍妮語氣平鋪直敘地說道，不去在乎凱文在電話那頭髮出的古怪聲音——她猜這段時間漫威肯定還是在和索尼接觸，但索尼給的反饋不會太好，說不定壓根就沒有反饋——既然一開始找的是她，在和她談妥之前，索尼肯定不會和漫威接觸了，這是最基本的工作禮貌，尤其是在劇組內部可能存在權力鬥爭的時候。「不過我並沒有給出回復——」
凱文發出仿若溺水的聲音，而珍妮則爽朗地大笑了起來，「別著急，凱文，在五個月以前電影還沒開拍的時候談這個，索尼不要50%的分成都對不起自己，但現在，電影已經基本快拍好的情況下，他們的態度應該也會有所改變——」
她頓了一下，拋出了自己的籌碼。「1000萬，買下彩蛋里的一張臉，以及正片中的幾個名字，你覺得怎麼樣？索尼現在做的《超凡蜘蛛俠》我們可以不參與，2012年上檔以後，雙方根據口碑和票房再度博弈，保留談判空間，如果蜘蛛俠正式加入mcu的話，再來談具體的注資和分成問題，但不論怎麼說，主導方都一定要是漫威。」
這是個相對保守，也能讓多方接受的做法，其實就是在賭雙方對未來以及對ip的信心——1000萬就買幾句台詞，到底是貴還是便宜真說不上來，對索尼來說也許是個便宜得冒犯的價格，蜘蛛俠兩個單詞能為《復仇者聯盟》帶來多少噱頭和票房？對於同年上映的《超凡蜘蛛俠》在營銷上會不會有影響？而對一向吝嗇的漫威來說，這1000萬花得值得嗎？畢竟，能帶來多少票房，這始終是個疑問。
「可以。」可讓珍妮多少有些詫異的是，一直以來都很喜歡控制成本的凱文，對於她的提議毫不猶豫地就一口答應了下來，看起來她似乎真的嘀咕了漫威對於蜘蛛俠的渴望。「或者我們也可以搞互換，允許《超凡蜘蛛俠》在台詞裡使用我們的名字，鋼鐵俠、美國隊長和雷神，甚至讓他們到電影裡進行客串，首先形成戰略上的合作關係。」
「我會對索尼提出來的。」珍妮也認可凱文的提議，「但別抱太大的希望，《鋼鐵俠》的票房雖然好，但在國民度上和蜘蛛俠始終有差距，索尼也許不會覺得這樣的互換是合算的買賣。」
「以此為目標進行協商吧。」凱文的語氣平和了不少——他這個人其實真的很好哄，因為他非常的實用主義，之前討厭珍妮是覺得她拿走了比應得更多的份額，而現在，當珍妮發揮出製片人作用，開始為《復仇者聯盟》劃拉好處的時候，不管這是不是讓他感到了自己的弱小，凱文的態度立刻就親密了起來，他甚至有些患得患失，和珍妮商量了起來。「你認為索尼會答應嗎？」
珍妮其實對他惡感不強，畢竟她一直是欺負人的那邊，「目前還不好說，我認為索尼會否答應，取決於他對我的信心，以及他對《超凡蜘蛛俠》的信心，所以這個月的《速度與激情》試映會也許能改變他們的態度——甚至可能要到5月份他們才會有最終的決定。」
《復仇者聯盟》現在是快拍完了，但距離上映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之後再進行補拍也是完全可以安排的，所以時間上並不急迫，而這麼大的事，公司內部扯皮幾個月也很正常，所以凱文並沒有沮喪和不耐，而是主動地說道，「試映會能給我安排個位置嗎？」
接續在索尼的話題後提出這個要求，他的態度其實是很明顯的示好了——按照羅伯特的安排，珍妮是應該要介入《復仇者聯盟》製作的，但她之後自己跑去拍戲，並沒有要管事的表示，凱文當然樂得把她排除在外，排斥的態度非常明顯，現在主動要求觀看《速度與激情5》，說明心態已有動搖，只是需要再度驗證珍妮的能力。如果這場試映會能讓他滿意，接下來他自然會對珍妮伸出橄欖枝，邀請她進入製作決策組這個漫威的特色高層小組裡。
「當然，」對於他的潛台詞，珍妮心知肚明，她輕笑兩聲，語氣也親熱了起來，「我會給你送上十張票，凱文，把朋友們都帶來吧，這會是一部好電影的。」
她掛上電話，把它遞給瑪麗，而切薩雷說道，「我以為你會告訴凱文，如果索尼依然不動心的話，你會用一部自己主演電影的投資權做交換——這樣他會更加感動的，不是嗎？」
「可那是我們準備用來交換《超凡蜘蛛俠》注資權的籌碼，和《復仇者聯盟》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他應該最終還是能弄明白這點的——雖然也許會拖得很久。」珍妮用商量的口吻說道，「所以，沒必要再戲耍凱文了吧？要知道，這可能會真的傷到他的心的——」
她沒有說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就是切薩雷也露出了輕鬆的笑意。「他沒問你怎麼把《代號shero》和《復仇者聯盟》對接？據我所知，劇組到現在都還沒拍攝相關的情節。」
「凱文應該打算拖到看完《速度與激情5》之後再說。」珍妮對凱文那邊的打算看得還是很明白的，「和索尼一樣，他們都希望能看到這種合作模式的成果——對影片的質量有提升嗎？是否對得起他們要為此付出的價錢？尤其是對索尼來說，這一點意義重大，畢竟，他們的選擇餘地更大。」
對索尼來說，蜘蛛俠加入復仇者聯盟，與《超凡蜘蛛俠1》和大夢合作開發，其實是兩個不同的問題。蜘蛛俠加入復仇者聯盟，對索尼有一定的誘惑力，但他們還不是那麼的動心——這個問題，他們以前一直在和漫威談，沒和珍妮談過。而在珍妮本人不出演的情況下，把《超凡蜘蛛俠1》的投資勻給大夢一半，這是另一個問題，對索尼的誘惑力也許更大，但依然沒大到讓他們動搖的地步，他們想合作，想要沾到奇蹟女孩的光，但又拿不準該付出怎樣的代價，所以，在《代號shero》加入mcu之後，索尼主動恢復了接觸，想要用『蜘蛛俠加入復仇者聯盟，演出數分鐘甚至十數分鐘』來換取珍妮的指導，當然，他們會為此付費，開價正是一千萬美元，而從索尼的口風裡，切薩雷推測其對蜘蛛俠在復仇者聯盟里的出場費要價應該也在一千萬左右，這等於就是當漫威為他們付帳了。
可以說，索尼的算盤打得是很精的，《復仇者聯盟》定檔在12年5月，《超凡蜘蛛俠》則是7月，如果蜘蛛俠在《復仇者聯盟》里現身，這就是對《超凡蜘蛛俠》最好的廣告，在營銷上能省下一大筆錢，並借到《復仇者聯盟》的勢，還能白賺珍妮的製片指導，哪怕只是幾句話呢，那都是淨賺的，參考著這個金牌製作人的話去製片，在電影質量上若能有所提升，那他們可就是賺得盆滿缽滿了。——當然，這樣的結果也不損害大夢和漫威的利益，對漫威來說也許還是搔到了癢處，頂多就是大夢無法注資而已，但一千萬的開價也不算低了，好萊塢的製片人，除了布魯克海默這樣的大金牌以外，製片一部也未必能拿一千萬，珍妮就說幾句話，指導一下就能拿一千萬，這錢確實是好掙。
但，對珍妮和切薩雷來說，索尼的算盤未免就撥得太響亮了點——《復仇者聯盟》又沒有大夢的分成，珍妮在羅伯特的壓力下客串出演，也就是拿個幾百萬的友情價，雖然這要比《復仇者聯盟》里大部分主演的片酬都高，但對如今的她來說也就等於是個零花錢，就為了履行自己的製片責任免費出賣腦力？她是敬業，可還遠遠沒敬業到這個地步。
雙方對局勢認知明顯不一樣，繼續談反而容易談崩，剛好借著離開五個月的機會，珍妮直接就斷了和索尼那邊的聯繫——這五個月中，催促的是索尼一方，大夢這邊則完全是哼哼哈哈，到底誰更急切，這已經是一目了然。而索尼的籌碼也在不斷的失去份量——五個月後，《復仇者聯盟》已經大部分拍完，劇情中未給蜘蛛俠留出空間，他最多只能客串，看起來是否客串珍妮都不是很關心，在收集到大夢有意釋出的一些合同細節之後，他們也意識到自己出錯了：珍妮並不那麼關心蜘蛛俠能不能加入復仇者聯盟，他們應該說讓蜘蛛俠加入《鋼鐵俠3》的。
不過，《鋼鐵俠3》是否會開拍，取決於《復仇者聯盟》的票房，如果《復仇者聯盟》大爆，《超凡蜘蛛俠》撲街，那到時候，漫威有多稀罕蜘蛛俠還很難說……至此，索尼的主動權已經喪失得差不多了，大夢也是時候端上自己的底牌了——
「11的捆綁合同，都是共同注資，版權各享有50%。」在十五分鐘的通話時間裡，切薩雷是這麼說的，「在《超凡蜘蛛俠》系列外，雙方再共同開發一部投資在2億的電影，不需要索尼提供ip，我想，這應該足以讓他們滿意了。」
確實，索尼對這樣的條件是很心動的，尤其是開發原創ip這一點，更讓他們心動，這裡幫著分擔50%的投資，可就不是在摘桃子，而是在分攤風險了。但他們依然並沒答應，而是提出了和凱文如出一轍的要求——想看看《速度與激情5》，在珍妮的督導下，這部電影相對於4有多大的提升，也就說明了大夢的督導到底價值幾何。想要從索尼手上拿走50%的《超凡蜘蛛俠》分成，比與虎謀皮還要難一點，不見到切切實實的成果，決策層怎麼可能點頭？
「你看過《速度與激情5》了嗎？」珍妮問切薩雷，又問瑪麗，「你呢？看過沒有？怎麼樣？」
「確實是煥然一新。」切薩雷點了點頭，罕見地露出了讚賞的表情，「賈斯汀.林是火爆犯罪片的奇才，他的表現讓人驚喜，我有意和他簽約一部犯罪喜劇——這是我們一會的內容之一。」
「超酷的！」瑪麗也容光煥發地叫了起來。「你就放心地等著看他們被征服的表情吧——今年北美年冠被這部電影拿到我都不會奇怪，最後飛車搶銀行那段，真是把想像力玩到極致了，不知道該怎麼說，又爽又合理，劇情上真的把前四部甩開了好遠！j.j，真的，雖然這麼說有點肉麻，但你簡直就是個魔術師！真是棒慘了！」
珍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其實她在這幾部電影的製片工作里做的還真的不多，最多就是堅定導演的信心，告訴他們這個想法非常不錯，值得堅持下去，起到一個背書的作用。——《復仇者聯盟》那邊，她是刻意沒去介入，她看過劇本，喬斯的設想和最後的成片差得有點大，應該是拍攝和剪輯中被漫威特色的決策委員會干擾的結果，漫威的電影，所有導演都沒有終剪權，甚至在情節走勢上都必須聽從凱文和其餘兩位高管組成的決策委員會的意見，導演更多的就是個在現場組織拍攝的高級打工仔……這個模式很難說是利是弊，但起碼在《復仇者聯盟1》上，珍妮的判斷是，被干擾的那個版本會更好一些，起碼更適合市場。
以她和喬斯的經驗，如果她捲入製作中的話，喬斯遇到創作分歧肯定會向她求援，這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人際負擔，所以珍妮還是滿慶幸薩爾維封閉式拍攝的決定，這讓她起碼躲過了一段時間的爭端。——不過，無論如何，她的臉皮還沒厚到被瑪麗當面這麼夸還能若無其事的地步。
「希望別人能和你一樣這麼喜歡它。」珍妮說，她伸了個懶腰，愜意地注視著空無一人的山間小路——那些瘋狂粉絲肯定還沒收到她今天回國的消息。「不過，其實說實話，別看索尼對《超凡蜘蛛俠》如此寶貝，但我還真不看好他們現在的重啟思路，拿不拿下來，對大夢其實沒什麼關係，甚至可以說，拿下來還增加了風險……」
「啊？」瑪麗有點被繞暈了。「為什麼拿下來反而增加風險——你到底想不想要？」
想肯定還是想要的，但對有前知優勢的珍妮來說，《超凡蜘蛛俠》系列的口碑一直不佳，拿下來也得大改，結局還是個未知數，她對主導權有興趣，無非是粉絲心態作祟，包括樂見蜘蛛俠加入復仇者聯盟也是如此——普通人看看漫畫就夠了，geek捨得花，在手辦上砸錢，而對於她們這種人來說……杜拜王子建了一整個startrek遊樂場，中國企業家買版權建了進取號大樓，她就……花兩億拿下主導權來撮合自己喜歡的角色和全家人團聚唄……
當然了，這也是建立對自己實力的信心上，所以切薩雷在知道利弊的情況下也沒有反對——蜘蛛俠這個ip，只要能做好，吸金能力不會比鋼鐵俠等弱的，只有更強，這屬於粉絲賺錢兩不誤。——只是這裡面的故事珍妮沒法和瑪麗解釋，她只能笑笑地結束了話題。「劇本都拿過來了嗎？」
「都在後備箱裡。」瑪麗說，她招呼著保鏢和她一起過去搬文件、搬行李，切薩雷和珍妮則先走進屋裡。
「我有件事得和你說。」一旦進入屋內，獲得了*，切薩雷就說道，「——我想我應該在瑪麗告訴你之前說明，她剛才已經把自己的意圖表示得很清楚了。」
「呃，你是說？」珍妮其實多少有點猜到了，從瑪麗剛才反常地一直在暗示她可以和別的男星發展這點上——
「我想你應該也猜得差不多了。」切薩雷果然看出了她的心聲，他聳了聳肩，「我給你找了個瑜伽教練——這件事在電話里並不方便談論，所以之前我一直沒告訴你。」
「噢，」珍妮說，「她真的是瑜伽教練嗎，還是？」
「她恰好真的是瑜伽教練，」切薩雷說道，「目前我們都很小心，不過我想，當然，最好還是小心點，畢竟，如果這件事被媒體曝光，她會受到許多不必要的關注和傷害。」
「那當然。」珍妮迅速說，「那當然——你直接和瑪麗說就行了，讓她為我做預約。」
切薩雷點了點頭，沒有往下說，但也並不顯得尷尬，珍妮則感到輕微的不自在，她咧開嘴說道，「so——我們真的有一群很關心人的朋友們，是不是？」
「也許是因為我們的確表現得不夠好。」切薩雷說，「你和薩爾維——」
「就只是跟著感覺走。」珍妮聳了聳肩。「你和她——」
「沒什麼認真的。」切薩雷說，「就只是——」
他們對視了一會，同時清了清嗓子，又幾乎是同時因為『同時清嗓子』而感到輕微的尷尬，切薩雷先開口，「所以，關於我剛才說的那部犯罪喜劇——」
「對、對。」珍妮連忙接口，她轉過身和切薩雷一起走向小客廳。「關於你剛才說的那部犯罪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