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成為瑪麗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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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消息了嗎?」

  「還沒有,傳說她已經離開倫敦了——」

  「她這是要回去哪?洛杉磯嗎?可她現在已經沒有回去的理由了吧。我原以為她也是回洛杉磯去了,可好萊塢正鬧罷工,金球獎的頒獎典禮已經被取消了,不是嗎?」

  「不不不,聽說她就是為了這件事回去的,我聽說這姑娘在好萊塢的威望挺高——沒猜到吧,她是要回去參加演員工會的什麼會議的。」

  「這……不可能吧。」

  「反正傳說里就是這麼回事,劇組短期內不像是會啟動開拍的樣子。我們的內線到現在都沒接到開工通知。」

  是的,就連遠隔重洋的英國倫敦,都已經收到了這個消息——早在數月以前,美國編劇工會和製片人工會簽訂的合同就已經到期了,而雙方遲遲無法就dvd銷售分成達成協定,令全美劇組都籠罩在罷工危機之中。在過去的十年,dvd的銷售額快速成為了片商盈利的重磅法寶,而編劇們對於這一塊利益也是早就想要染指了,在這樣真金白銀的利潤爭搶中,沒有誰會輕易讓步,在這一次的合同談判中,最低工資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談判點,大家真正在爭搶的,還是dvd這塊香噴噴的大蛋糕。

  既然在合同到期以後還無法談攏,編劇們也不會客氣,也就是克里斯多福和珍妮弗分手消息剛被爆出來的11月初,全美編劇正式開始罷工,無數連續劇組陷入停擺狀態,在籌備中的電影項目也只能暫停,演員工會在這一點上堅定地站在編劇們這一邊——他們也希望能打破製片人所代表的片商對於dvd利益的壟斷,援引編劇工會成功談判的例子,讓片方在dvd銷售上對他們也打開一道口子,多出些血,而不是吝嗇地霸占著這個全新的、讓人激動的利益增長點。

  由於各電視台多數都有存量劇集,而長達1、2個月的冬歇期馬上就要開始了,製片人協會的態度也是較為強硬,並沒有被破釜沉舟的編劇工會嚇倒,這一次罷工持續了兩個月以後,雙方居然還未達成協議,這也意味著冬歇期後,美劇們將難以回歸,電視台只能以重播劇集來填充他們的播放時段,但這並不是唯一一個受到影響的方面——奧斯卡方面還未表態,但金球獎已經無奈宣布,他們取消了頒獎典禮,因為演員工會對編劇工會報以支持態度,眾多大牌明星在此時可是相當支持工會的決定,即使是獲得了提名,他們也不會出席金球獎,沒有了明星們,一擲千金地舉辦頒獎典禮也就毫無意義了。今年的金球獎只會是一個簡短的發布會,宣布完所有的得獎人就算是結束——對於今年的得獎人來說不太公平,但事實如此,他們也只能默然接受了。

  當然了,這樣兵荒馬亂的罷工,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了許多衝奧片的公關宣傳活動,大部分好萊塢明星現在都減少參加公眾活動,免得反而在公眾形象上失分,再者,公眾的注意力也確實不在這裡。這對於《麥可.克萊頓》來說反而較為有利,它的很多競爭對手,現在已經和它回到了同一個水平線上。

  狗仔們並不關心這些,他們關心的是,因為珍妮弗不必回好萊塢參加頒獎典禮,也就不會出境入境,他們很難在希思羅機場堵到她,這就使得她依然是處於失蹤狀態,不論是《世界新聞報》,還是埋伏在薩爾維寓所之外的狗仔,都對她的行蹤茫然無知。甚至大部分人都已經動搖了信心,猜測她確實是應sag的邀請,回到好萊塢來斡旋此事,畢竟,她不但是如今最賣座的大明星,同時也是個成功的製作人,和好萊塢大片商的關係也相當良好,在這種各大勢力爭相博弈的時刻,她會是一隻非常良好的傳聲筒,而珍妮弗也能從中汲取不少好處,她沒有理由不熱情地參與到這件事中去。

  「bloodyhell。」謝夫壓了壓帽檐,憤憤地把菸頭扔到地上,用腳碾滅,「她讓我們白費了好幾天的功夫!就這麼和沒頭老鼠似的跑來跑去——這簡直就是對我們的當面羞辱。」

  在跟了《世界新聞報》的同行兩天以後,他確定他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謝夫憤怒地放棄了這條線索,又一次跑遍了倫敦,但還是一無所獲。狗仔隊按工作量吃飯,能拍到照片才有獎金,雖然他根本沒見過珍妮弗,但在費心奔波了半個月卻一無所獲以後,謝夫對她的憎恨已經是與日俱增,現在,他不能不考慮放棄這個該死的大明星了,不管她多有新聞價值,找不到人也是枉然。

  威廉小心地打量著前輩的臉色,他正想說幾句俏皮話,但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隨意地打開屏幕看了一眼——

  「噢!」剛才還有幾分消沉的他一下跳了起來,興奮得結結巴巴,「噢!噢我的天啊,他們租用的攝影棚開門了,圖齊的車停在門口,圖齊進去了——還有西蒙,那個幸運的小男孩,他也來了,上帝啊,謝夫,他們很可能要開拍了!」

  抽出了一半的香菸被迅速地塞回了煙盒裡,謝夫迸出了幾個毫無意義的單詞,手指有幾分顫抖地抓出了自己的車鑰匙,「go!gogogo!我們一定要拍到她的第一張照片!」

  #

  ——恐怕謝夫註定要失望了,在接連半個月的風平浪靜之後,大部分狗仔隊都放棄了對攝影棚的注意,只是買通了門衛讓他當一條眼線。而珍妮團隊考慮到她現在的高話題性,早已經為她租用了一輛勞斯萊斯作為座駕,不但后座車窗貼了遮光黑膜,就連前后座之間也都有擋板遮掩,早在門衛察覺到目標人物出現以前,珍妮就順順噹噹地開進了攝影棚里,在化妝間進行著她和西蒙的第一次試妝:在她拍攝《阿凡達》期間,其餘主要演員都已經完成了試妝工作,現在也都被逐一召集到了一起,準備拍攝定妝照,為劇組的宣傳工作做一些準備。

  「你的長相和瑪麗蓮差距有些大,」克勞迪婭一邊在給她上妝,一邊為珍妮解說著她的思路,她知道珍妮喜歡這樣——平時珍妮很注重皮膚的保養,而電影化妝有時會讓皮膚負擔沉重,如果告訴她自己的每一層粉有什麼用意,她在心理上會更容易接受一些。「雖然你們都是金髮姑娘,但瑪麗蓮的長相有些稚氣,她的雙頰很豐滿,其實,如果不是她生活在一個攝像精度較低,硬照可以大肆修片的年代,她也許不會那麼走紅……如果我為你做出和瑪麗蓮一樣的法令紋的話,那麼在現在的高清鏡頭下,你就會顯得很蒼老了。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和她一樣,擁有可愛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chubby的顴骨,但同時又迴避開豐滿的臉頰所帶來的法令紋的困擾。」

  「而同時,令人遺憾的是,我也沒法擁有瑪麗蓮的身材。」珍妮乘著克勞迪婭換工具的當口扮了個鬼臉,「不過我想,我們還是可以通過那顆痣變得和她很像的,是嗎?」

  「是的,其實只要把握住瑪麗蓮的眉形、髮型和那顆痣,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你們有些相似。」克勞迪婭心不在焉地說,「但值得一提的是,你的下巴天生就很尖,這一點要比瑪麗蓮好一些,你知道,她墊了下巴和鼻尖,至於腰部是否有抽掉肋骨,我倒報以懷疑的態度,她的一些照片裡,腰臀比並不誇張……對了,說到這個,安娜,為我拿兩個胸/部假體和兩個臀./部假體來——否則就算我為你捏出一張瑪麗蓮的臉也是無濟於事。」

  「嘿。」珍妮防衛性地環起了胸部,「過分了好嗎——」

  她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好吧,我承認,它們並不是很大,但我想瑪麗蓮也不是靠誇張的身材比例而走紅的。她的走紅……」

  她閉上眼默默地回憶了一下夢露的情緒,「更多地應該算是一種營銷,一種氛圍,我想這和她本人的條件關係並不是那麼的大。起碼……」

  珍妮吞下了沒出口的話:起碼夢露雖然一直試圖否認這點,但內心深處,她卻深深地相信,自己的走紅完全是包裝和營銷的功勞。這是她的心結之一:夢露強烈地渴望成功,然而又強烈地懷疑自己是否優秀到可以成功,她得到的東西越多,她就越覺得自己註定在某一天會失去全部,她從來都沒有過足夠的安全感,名氣反而成為讓她精神錯亂的罪魁禍首。

  「唔嗯。」克勞迪婭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她繼續地說,「你很白,但那個年代的妝容風格就是那麼厚重,所以我要多上幾層粉,然後我們可以用一些高光和腮紅來強調你的顴骨,感謝科技吧,珍,哈雷路亞,你不需要把自己吃胖也能有一對漂亮的顴骨……痣呢?」

  有人送來了一顆道具痣,珍妮說,「你知道嗎,有人說這是她自己點的——」

  「噓。」克勞迪婭呵斥了她一聲,她小心地比對著電腦上的照片,在珍妮的臉頰上貼上了黑痣——而後退後了一步,挑剔地打量著自己的傑作,隨後滿意地笑了起來,「好吧,是時候把你交給髮型師了——我希望她小心點,短髮剪壞了可沒那麼容易修補——吉娜沒法來實在很可惜,我們最好別淪落到接發的程度……」

  雖然也可以帶著頭套演戲,但為了真實感,珍妮還是情願剪掉她本來也不長的頭髮,在經過多次練習的髮型師手下,剪、吹、燙、定型,她很快就擁有了一頭夢露的標誌性捲髮,再換上了具有強烈六十年代特色的白色亞麻裙裝,和一件有些寬大的墊肩外套、粗跟高跟鞋、薄如蟬翼的絲襪。

  「來。」在克勞迪婭的幫助下,她把假體固定在了胸衣上,又調整出了合適的褶皺,使得整體效果更加逼真。受到同樣待遇的還有珍妮的小屁屁,她細瘦的手臂則被忽略了:只要找准角度,再配合化妝,珍妮的手臂在鏡頭裡不會過瘦,現在那種鍛鍊後的緊緻感也會被遮去,觀眾的眼睛發現不了太多不對的,在這些細枝末節上,他們相當好騙,總會被本能給糊弄過去。

  當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時,珍妮再一次為人類視覺的不可靠而感慨:她和夢露長得並不是很像,夢露的外貌有種孩子氣的感覺,尤其是短人中,使她顯得很稚氣,而珍妮則是很標準的日耳曼美女長相,她的輪廓要比夢露強硬一些。但在恰當的化妝術修飾以後,借著陰影、高光和眼線、紅唇、眉毛、黑痣……她看起來和夢露居然有六七分相似——

  如果她再擺出夢露的招牌姿勢的話,在這種種標誌特徵的模糊之下,有那麼一瞬間,珍妮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和電腦屏幕里的夢露到底有什麼區別,她們都是年紀輕輕的漂亮女孩,都有世界性的名氣,都經過精心的修飾,甚至是人工的幫助,這個形象集中了許多人的心血,看起來相當迷人,但距離真實的她們實在都已經相去甚遠,遠到當她們審視著鏡中的自己時,湧起的除了強烈的自豪以外,還有難以言喻的陌生感,仿佛在鏡子裡丟失了自己。

  「非常棒。」克勞迪婭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和髮型師交換了一個滿意的眼神:在充分準備和練習之下,試妝可以說是一次成功,這是服務大牌明星的必要素質。雖然化妝、試妝是很繁瑣的功夫,但大牌演員們的耐性普遍不足,怎麼在不打擾、弄痛演員的情況下儘快完成妝容,是大部分化妝師和髮型師的必修課——雖然珍妮弗的脾氣不錯,但沒人想挑戰她的極限在哪,能夠成功地在一小時內完成造型,也預示著在之後的拍攝中,每次化妝都不會太久,這讓她們很是得意。

  「我很美,是嗎?」出人意料地,打量了一會鏡子中的自己,珍妮卻開口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對於第一次合作的髮型師來說,也許這還不是那麼奇怪,但克勞迪婭跟著珍妮已經有五年時間了,她幾乎被這個問題嚇掉了手裡的刷子:珍妮一直都是很低調禮貌的性格,和自戀毫無關係,她會誇獎化妝師的出色工作,但很少會和現在這樣,直接自誇起了自己的美貌。

  「當……當然。」但這個問題當然不可能有第二個答案,她仗著自己和珍妮多年的交情,搶先一步地回答上了這個問題,一邊捉摸著珍妮的表情,一邊有些玩笑意味地說,「你美極了,夢露小姐,我想即使是總統兄弟都會為你傾倒——我們很快就會接到他們的電話的,不是嗎?」

  事實上,在電影拍攝的時間段里,甘迺迪還不是美國總統,甘迺迪家族也還沒有進入聚光燈前,夢露當然也不可能和他們兩兄弟糾纏不清,但珍妮並沒有糾正克勞迪婭的意思,恰恰相反,她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略帶得意、沾沾自喜的笑容,對著鏡子轉圈地查看起了自己的造型,「他們會的,是的,我想他們會的,這世上又有誰不會為瑪麗蓮.夢露而傾倒呢?」

  這句話並不是瑪麗蓮會說出口的話語,不僅僅是因為它很自戀,而且也因為它的單詞較難,不符合夢露的文化水平,但這的確是夢露在照鏡子時常有的心理活動,珍妮現在的狀態並不尋常,她雖然沒有動用金手指,但卻好像是處在了共情餘韻之中,仿佛和那個真實的夢露牽起了一條心靈連線,關於她的一切都映照在她心裡,她可以隨時隨地扎進這攤名為夢露的水裡,但與此同時,她還清醒地意識到自我的存在。如果說之前的金手指是短時間內的痛飲,在淹沒性的情感狂潮之後,會有一種窒息而空虛的感覺,那麼現在她就處於一種舒服的微醺里,她不再費心維護『自我』的形象,不在乎髮型師和克勞迪婭會如何看待她的瘋言瘋語,反而很享受成為瑪麗蓮的感覺,享受著瑪麗蓮的心理狀態,她是怎麼為自己的美貌沉醉,怎麼崇拜著自己,怎麼在這種美妙的感覺中忘記現實的灰暗,她甚至享受著她內心深處的陰影,她不可告人的自卑和擔憂——她的光輝和陰暗對她是如此的坦白,這讓珍妮感受到了一種純粹的快.感,一種權力在握的感覺,這種感覺和出演凱倫時的享受感相當類似,但要更上一層樓,如果說凱倫讓人舒適,那麼瑪麗蓮這個角色無疑更讓人飄然欲仙,難以自制。

  門被叩響了幾聲,然後打開了,有人在說著導演想要見她。珍妮轉過身子,輕盈地走向了房門:從前剛入行的時候,她在走紅地毯時曾經開啟過金手指來共情瑪麗蓮,因為當時的她並不喜歡行走在眾人的尖叫聲和刺目的閃光燈中,即使後來隨著她的日益老練,金手指不再必須,但珍妮必須對自己承認,她始終不能享受紅毯,那對她來說確實一向是相當棘手的工作。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不再認為對陌生人拋灑自己的魅力是一種負擔,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美麗里,她喜歡漂亮的自己,喜歡有名的自己,在精神狀態好的時候,她喜歡這一切,喜歡看到人們為她的魅力所迷醉,他們驚嘆的表情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權力,讓她獲取短暫的安全感,她的行為舉止、言笑談吐仿佛因此變得格外優雅,她連中學都沒有上完,但人們注視著她的表情讓她仿佛成為了一個公主,一個女王……

  珍妮一直對旁人的注意力感到羞怯,這一點她是有所感覺的,她也許可以學會自信地接納這些驚艷的眼神,但要讓她主動布施微笑與媚眼來風靡眾生,她本能地是有些排斥,她可以對著攝影機這麼做,經過努力也可以對著單個的人這麼做,但她做不到在現實中對所有人這麼做——她放不開,也許是不夠自信,也許是從東亞文化圈中繼承來的傳統觀念在作祟:如果你對一個人沒有男女方面的好感,那麼對他拋擲信號顯然是有悖於道德的。即使是現在,她也不認為『陳貞』會在回到現實中後這麼做,但現在,她已經完全進入了瑪麗蓮.夢露這個角色,同時清醒又沉醉地與她共鳴,她仰著頭,輕盈地踩著方根鞋走進了攝影棚,用富有深意的微笑和眼神注視著每一個人,沾沾自喜地看著攝影師、場記、道具師、燈光師……在她的笑容中不自在地瞪大雙眼,臉上流露出窘態,她清楚地知道,她征服了他們,擁有了他們。

  啊,這些輕浮善變的男人,她喜悅而又秘密地想,當他們得到她以後是多麼的讓人惱恨,不,她早已經學乖了,她決計不會輕易讓他們得到,她只會這樣殘忍無情、純粹出於故意地地戲弄著他們,叫他們成為她的裙下之臣,讓他們為她顛倒痴狂卻終究一無所獲——這是男人的原罪,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而她絕不會為此心軟。但她在面上絕不會露出分毫,恰恰相反,她會表現得格外天真無邪、和藹可親,仿佛剛才的性感不過是她的天賦,連她也無法控制,讓他們即使被她傷透了心,也還會為她尋找藉口,絕不會真正地憎恨上她。

  她的眼光落到了場地中央的男人身上,他高大英俊、氣質出眾,淡然地凝視著她款款走近,仿佛絲毫不為她所動——他是全場最出色的男人,和這些凡夫俗子似乎根本不處在一個世界之中,但她不會被他騙倒,她看得出他的細微變化,那些蛛絲馬跡,喉結的移動,眼神的變化,腳尖的挪移……他也一樣受著她的影響,甚至於,也許在他那冷冰冰的外表下,他早已不堪一擊地為她燃燒,只是多年的教養束縛著他的行動。這讓她很高興,她看透了他,但卻絕不會給出一點回應,不因為別的,只因為她不喜歡他的裝模作樣,她要偽裝成一無所知,讓他為自己的心意苦惱煩憂,這就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她浮現出短暫的笑容,但又很快地抑制住了它,她自信地——但又帶著故作的惶然,走到了他身邊,打著主意想要繼續施展自己的魔法——

  而他露出了笑容,這笑容是如此的純粹和天真,幾乎擊得她措手不及,讓她難以維持自己的盔甲——

  「啊,」薩爾維說,「這就是我想看到的夢露。」

  他欣賞地、深情地望著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喜,「你在電話中說得沒錯,珍妮弗,你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珍妮忽然間就回到了現實。

  她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然後一下就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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