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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真的嗎?”

  “是的,一切,因為我愛您。”

  她又一次臉紅了,然後不說話了。

  “帕特里希婭……”他繼續說。

  “幹什麼?”

  “請允許我要求您回答我的求愛……否則我就投入水中去。”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我不答應您的這一要求。”她以同樣的口吻說道。

  “那麼我就下水了。”

  他說到做到。他放下船槳,站起來,穿著全身行頭,一頭扎進了塞納河,然後就猛游起來。帕特里希婭看到他朝位於他們右側,全速駛來的一艘小艇遊了過去。這隻小艇由一位有點駝背,像是一個長著白頭髮、白鬍子的老人的人在劃著名。只是他划槳的動作又猛又快,顯露出一個風華正茂的小伙子的活力和果敢。大概他覺得怪裡怪氣地戴上一副假頭髮和背上一個假駝子很好玩。

  “餵!”奧拉斯·韋爾蒙喊道,“餵!瑪菲亞諾!那麼你已經發現了我們的隱居地啦?很了不起。”

  瑪菲亞諾把槳葉放下來,掏出手槍,馬上射擊。子彈在距游水者的頭幾厘米處濺起了水花。後者大笑了起來。

  “沒用的笨蛋!你的手在發抖,瑪菲亞諾!把你那把戲給我,我來教你怎麼使用!”

  這一挖苦激怒了西西里人。他站在小艇里,掄起一隻槳葉,想把他的對手打蒙。後者沒有等著挨打,而是一個猛子紮下去,消失在水裡了。過了一會兒,瑪菲亞諾的小艇開始搖晃起來,同時,奧拉斯·韋爾蒙的腦袋出現在了船的左舷處。

  “舉起手來。”奧拉斯威脅著吼道,“舉手投降,否則我就開槍。”

  瑪菲亞諾想也不想他的這位剛剛在河底潛遊了三十多米的對手能用什麼東西來射擊。他舉起了手,驚慌失措。與此同時,在韋爾蒙的體重作用下,小船馬上傾覆了,它把西西里人帶進了水中。

  韋爾蒙發出了勝利的歡叫聲。

  “勝利啦!敵人在隱居地作戰!瑪菲亞諾和黑手黨落水啦!你總會游泳吧?只可惜你游得像一個死產的小牛犢!抬起頭來,媽的!否則你就要喝塞納河水了,在你還沒淹死之前,你就會先被毒翻了……啊!不管怎麼說,自己想辦法吧。看,你的救星來了。”

  河岸上,兩個男人跳下了水,然後朝西西里人游過來了,因為水流已經把小艇裹挾走了。不過,在他們還沒游近時,優秀的游泳健將奧拉斯已經游到了陡峭的河岸,翻著放在堤坡上的衣服,同時大聲說道:

  “又是馬克·阿萊米簽署的兩張卡片:連同瑪菲亞諾的,還有馬克·阿萊米、弗爾德和埃德加·貝克爾的,我一共有六張了!趕快分贓吧!羅平的財寶歸我啦!……”

  帕特里希姬呆在小艇里,看到了這場戰鬥的全過程,非常地開心。

  她走到了韋爾蒙身邊,後者摟著她的腰,他們一同走上了最近的一條路。此時三個傢伙也已經游到了河岸邊。

  韋爾蒙高興地大聲說著:

  “我贏得了金羊毛,美麗的帕特里希婭!一切順利。敵人在河床上啃泥啦!他們按照我的意志行事。我是無可比擬的、順從的僕人!僕人渾身上下都濕了,但是愛情之火會把他烤乾的!”

  一個農民駕著一輛裝滿乾草的小車正好經過這裡。韋爾蒙把年輕女人放到上面,自己坐在了她的身旁,同時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兩張卡片,帕特里希啞,多大的收穫呀!”

  “那對您有什麼用?如果他們成功了,您就會得不到錢……”

  “誰又能說我無法把某一天流動的財產轉到我的口袋裡來呢?再說,這些財產也是從這個口袋出去的,那就只能說是有借有還了。”

  他坐在由一匹老馬蹣跚地拖著的小車上,好像是在做一生中最後一次的負重旅行。他們繞了一個大圈子。

  “我們總算到了紅房子啦。”農民說道,“不過我得把乾草送到農場去。”

  “啊?”奧拉斯問道,“您是在紅房子的農場幹活的嗎?”

  “是的。今天,要把乾草歸倉。”

  “您聽到了嗎,帕特里希婭?真好,真像是在夢中!有穀倉,有草場,還有人們收來的乾草,全都是田園般的喜悅!……和寧靜!……我們是多麼地幸福呀!”

  “我在懷疑。”她勉強地笑著說。

  “請問,您懷疑什麼?”

  “您的不專一!人們都知道您是很容易另求新歡的!”

  “自從我認識您——無與倫比的帕特里希婭——之後,您的頭髮無論是金黃色的還是栗色的,都將是我艷羨不已的!並且,即便您的頭髮變成了白色,這一切也都不會改變……一個戴了銀色桂冠的帕特里希啞!多麼美的夢呀!”

  “謝謝!您無論如何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年輕女人笑著回敬道,“我是疑心很重而且是排他的和專一的人。我是不允許有一點蛛絲馬跡的。如果您見異思遷,那就請站開!”

  他們對剛剛出現的敵人再次在他們面前出現很是擔心,為了將這種心情掩藏起來,他們愉快地交談著,並走進了堆滿肥料的用水泥石塊壘起的有許多糞水池的大院子裡。在大院子的中央,豎著一間呈缺角的塔樓形的鴿子棚。正在施工中的被常春藤覆蓋的哥德式小祭壇的拱扶垛窗以及顯得威嚴、壯觀的門拱構成了這個鴿子棚,但它上面的引水槽卻早已是破爛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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