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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萊恩在臥室門前小心翼翼地蹲下,艾德站在他後面,僅一步之隔。他們並未站得太近,以免一發子彈就要了他們兩人的命。布萊恩感到他那顆劇烈跳動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他強壓住心中的恐懼轉動門把手,一把推開臥室的門,發現又是一場空——一個人也沒有。隨後他們迅速搜查了床底和衣櫥。

  艾德說道:“布萊恩,你去看看傷者,我打電話叫人。”當艾德抓起電話與調度員通話時,布萊恩也迅速沖向傷者。檢查發現,傷者脈搏已停止跳動,但身體還溫熱,死了還不到一個小時。

  死者癱坐在沙發上,耷拉著頭,雙臂因被牛排刀分別釘在牆壁上而向外伸張。血浸透了受害者的整條腿,並在破舊的沙發上留下大片紅色血跡。受害者的鼻子就像是剛經過一場災難似的,慘不忍睹。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地腫著,割傷到處都是。血順著他的臉龐流下並浸濕了襯衫。

  布萊恩腦子裡拼湊著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對兇手的殘暴行為無比憤怒。兇手在走廊上襲擊了受害者,並用刀或別的武器在受害者身上留下多處割傷,然後把他拖進房間並用刀把他釘在牆上。臉上的淤腫可能是在客廳或是在手被刺穿後留下的。

  這樣惡劣的事不該發生在安阿伯,這種事不管在哪兒都他媽的不該發生。

  在由內部爭端引起的家庭暴力發生後,人們往往會懊悔萬分。很多時候,行兇者會因傷害了自己心愛的人而選擇自首。但這次卻完全不同。不管兇手是誰,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沒有絲毫悔改之意——感到懊悔的人不會在行兇之後用受害者的血在牆上寫字。

  這是布萊恩看過的最具殺戮性的事情,也會是他警察生涯中最具轟動性的案件。雖然他對每一個駭人聽聞的細節都歷歷在目,但牆上的字使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場野蠻的殺戮。

  數不清的手掌和手指印表明兇手是用雙手將字抹到死者頭頂的牆上的。牆上那兩個血寫的3英尺長的字還未乾,血跡仍沿著牆向下滴:規矩。

  佩里關上身後那扇門,迅速地打量了一番空空的門廊,然後透過窗戶往下看,剛好看到一個警察衝出B幢大樓跳上警車。警燈急速閃爍。

  佩里滿足地咧嘴笑著,“一群飯桶,”他低聲咕噥,“只要我活著,你們休想抓到我。”

  他們並不知道下車後會面臨怎樣的景象,他們肯定以為比爾已把佩里五花大綁,就等著有人來把他帶走。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就太低估佩里了,但他肯定那幫警察再不會這樣低估佩里了。

  佩里轉身盯著G幢大樓的大廳。他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像是胸口有種黃油般的溫暖,又像是內心一種油膩的感覺。佩里沖向G幢大樓時就感受到了,當他進入G幢大樓時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就要孵化了,就要孵化了,馬上就要孵化了。”

  三角形漫無邊際的話讓佩里意識到逃脫只是暫時的。更多的警車正往這邊趕來。警察發現他只是時間問題。他會被擊斃,當然他會是在“試圖逃跑”的時候被射殺的,不管他是單腳跳著栽了個跟頭,還是在有20個目擊者在場的情況下中槍倒地,這都不重要,因為那些警察會拿錢堵住這些人的嘴,或乾脆讓這些人也消失。他必須抓緊時間——他一定要找到另一個受害者。

  “夥計們,我該往哪走?”不管怎樣,是它們讓他看到了那些警察的真面目,是它們告訴了他誰是斯利克·威利的線人,是它們告訴他警察會來抓他,結果證明它們是對的。幸虧它們及時通知,他才得以逃脫。

  “去三樓。”

  見鬼,它們學得真快。現在當它們聽到新詞,比如方向或一些專業術語,幾乎立即就能反應過來。

  他跌跌撞撞地單腳跳向三樓。每跳一步,胸口那種油膩的感覺就會更強烈一點。等佩里終於上到三樓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已充斥了他全身每個細胞。佩里心裡暗暗詛咒,“好像我壓力還不夠大似的。”

  他繼續沿著門廊往裡走,直到三角形叫住了他。

  “就是這。”

  公寓G-304。

  門上用粉筆畫著一個淺色小花環,邊上一隻小木鴨舉著粉紅色的“歡迎”標誌。一看就是鄉村藝術,佩里最討厭鄉村藝術了。他敲門,沒人回應,於是他繼續敲門,這次更急促,更大聲。

  仍沒有回應。

  佩里俯身向前靠,嘴巴幾乎貼到門邊。他用輕柔卻足以讓門裡面的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不會走的,我知道你正遭受著煎熬,我還知道三角形的事。”

  門開了條縫,傳出防盜鏈繃緊的聲音。佩里聽見立體音箱正輕柔地播放著惠特尼·休斯頓的《我是女人中的女人》。如果她過去的四五天裡睡過覺的話,她那圓胖的臉肯定更吸引人,但她現在看起來既生氣又擔心,同時還帶著一絲恐懼。

  比爾一看到那張臉,那種油膩的感覺就幾乎將他吞沒。現在他知道這是為什麼了——因為他感受到另一個寄主的存在。甚至沒等她開口,佩里就知道她是那個寄主。

  “你是誰?”她問道。

  佩里聽得出她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希望,希望這個男人是來救她的。

  佩里鎮靜地說:“我是佩里,也住這個小區。讓我進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我們下一步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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