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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筱筱點點頭,配合地走了過去,然後坐下。

  “只有你一個人,幫老師,是想要求死。”

  呂茂說話時,用繩子將白筱筱綁在椅子上,他捆得很緊,以至於白筱筱連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

  然而白筱筱似乎絲毫不在意,“他們說,自殺的人是懦夫。”

  呂茂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已經快入冬了,她卻還穿著單薄的白裙子,她的膚色因為低溫,被凍得有些蒼白慘澹,可她渾然不覺。

  呂茂、宋楠,都是周軼的學生。

  正如周軼對秦靳北所說,魔術的第三個步驟,才是最精彩的部分,可是,沒有人說過,已經消失的“法外製裁者”,再度出現的時候,只能有他一個。

  周軼殺死韓遠,再到變成韓遠,只需要一年的時間。

  可他消失了整整四年,因為剩下的三年,他在尋找學生。

  在他所有的學生里,白筱筱是最獨特的存在。

  周軼從白筱筱身上得知陸祈的過往,利用白筱筱和陸祈當年的糾葛擾亂他,然而,白筱筱這麼做,不是因為她想成為法外製裁者。

  她不想再痛苦地活著,可她又做不成自殺的懦夫。

  “我還有一個問題,”繩子勒得太緊,白筱筱呼吸時,胸腔已經開始微微的疼,“你殺了你繼父麼?”

  呂茂打繩結的手驀地一頓,然後搖頭。

  “那難道,你繼父是自己喝多了酒,跑到狗場裡,被自己的狗給吃了?”

  呂茂再次搖頭,“老師說過,處理屍體最好的辦法,不是餵狗,而是餵豬,把衣服、鞋子和牙齒頭髮都處理掉,再把屍體扔到豬圈,這才是最好的方法。”

  呂茂口中的老師,正是周軼。

  “白筱筱,”呂茂臉色忽的嚴肅起來,低頭看著穿著單薄的女人。

  她看起來快要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死亡逼近,可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相反,呂茂在她眼裡,只能看到釋然,和嚮往。

  “你確定?”呂茂問。

  她重重地點頭,然後扭過頭,拒絕再和呂茂交談。

  五分鐘之後。

  呂茂一路前行,目不斜視,接著,按下了引爆器。

  “轟”的一聲巨響,在他身後的那棟建築物里,火光瞬間吞噬了屋子裡的女人。

  火舌卷著黑色的蘑菇雲滾滾直上。

  呂茂此時停下腳步,轉過頭,去看那片映日火光。

  眼前的畫面,的確很漂亮,就像他繼父被爆竹炸斷手的那天一樣;大約一分鐘以後,呂茂回身,將手裡的那張塔羅牌拋向空中,接著徑直向前走。

  等他走過那段路之後,身後有一張飄然落地的塔羅牌。

  牌面是——愚人。

  *

  “秦隊!小木頭!”

  南慕被秦靳北抱著走出來那一刻,就聽見邢厲沙啞的聲音傳來。

  平時看著那樣剛毅不屈的男人,此時一雙眼睛通紅,正死死盯著她和秦靳北走來的方向。

  她的視線,接著轉向陸祈。

  陸祈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抬手,敬了個禮。

  緊接著,他身旁的邢厲,也舉起了手。

  在他們身後,是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臉孔。

  這一刻,他們的目光齊齊投來,然後衝著相同的方向,抬手敬禮,動作整齊劃一,場面竟有些震撼。

  南慕鼻尖一陣酸澀,她扭過頭想去看秦靳北,餘光卻瞥見了他輕輕顫動的右手。

  “南慕,我後悔過,但從沒害怕過,”秦靳北低沉的嗓音,貼著她的耳畔響起,他輕顫的右手更加用力抱著她,仿佛想要驗證,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切的。

  “我知道。”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像是某種粘人的小動物一樣,依偎在他懷裡。

  返回專案組的途中,南慕想起了之前在醫院附近看到的一幕,立刻問道,“找到神棍叔叔了麼?我在醫院附近發現他的時候,他……”

  眼前再度晃過那個鮮血淋漓的畫面,讓南慕的後半句話生生停住。

  “老沈和他女兒都找到了,老沈在醫院急救,他女兒沒事。”回答她的,是陸祈。

  南慕蹙眉,然而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周軼應該是利用了沈算的女兒,威脅沈算。

  之後,他又利用沈算引她去醫院後巷,偷襲她,再把她帶走。

  “周軼沒有按引爆器,是因為人數不對,是麼?”南慕轉頭去看秦靳北,她想起了沈算倒在血泊里時,寫下的那個字。

  那一橫太短了,因為沈算要寫的,根本不是“一”,而是沒有寫完的數字“7”。

  秦靳北的手指從她指間穿過,沒有顧忌車上的其他人,南慕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臉上一熱,卻沒有抽回手。

  他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指,然後才開口,“周軼和周宇是典型的使命型殺手,都有強迫症,7這個數字,在聖經里寓意完整,所以周軼對這個數字異常執著。”

  聖經中,第七印被揭開,天使吹響了審判日的號角,因而對於周軼而言,7這個數字,有特別的寓意。

  “梁秋和、韓遠、周宇、阮邵凌。”秦靳北忽然念了四個名字,這四個人,都是因為和四年前的連環案有關聯,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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