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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清呻吟似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整個人也抖動得非常厲害,然而在接下來的那一瞬間,他又鎮定下來,並毫不猶疑地抬起頭。

  “不,媽,你說錯了,這些案子都是我做的,是我殺了那三個人!”

  “住口!佐清!”

  松子毫不留情地斥責佐清,但是她隨即又露出充滿母愛的笑容。

  “佐清,你這種態度只會讓媽媽更加難過,如果你明白媽媽的心意,就老老實實說出實情吧!你究竟做了什麼?是你把佐武的頭砍下來、把佐智的屍體移到豐田村的嗎?媽媽可沒叫你這麼做哦!”

  聞言,金田一耕助突然沙沙地用力抓頭。

  “啊!這、這麼說來,你們兩個並不算是共犯嘍!佐清只是在松子夫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做了一些善後的工作。”

  松子這才看著金田一耕助說:

  “金田一先生,我可不是那種凡事都需要別人幫忙的女人,更別說要我孩子來幫忙了。況且,如果我知道佐清平安回來的話,又何必殺人呢?”

  “我知道。我想這或許是因為有太多的偶然,所以才……”

  “是的,是偶然,而且是一堆可怕的偶然造成這樣的結果。”

  佐清的語氣流露出百般無奈,金田一耕助忍不住以同情的目光注視著他。

  “佐清,你終於承認了!是的,這樣對你比較好。那麼,接下來你是自己說呢?還是由我代勞?”

  佐清大吃一驚地看著金田一耕助,當他看見對方的眼裡充滿自信時,只好低垂下頭。

  “請你說吧!我實在是……”

  “松子夫人,你認為呢?”

  “請說!”

  松子依舊悠哉地抽著煙管,顯得十分鎮定。

  “是嗎?那麼我就代佐清說話了。夫人、佐清,我有說錯的地方,還希望你們能隨時糾正。”

  金田一耕助稍微沉呼吸了一口氣後便說:

  “剛才我已經說過,佐清十一月十二日以山田三平的名字回國。但是他為什麼要以匿名的方式回來呢?這一點我始終不明白,所以這個部分待會兒還是請佐清自己來說明。

  “至於當時剛回國的佐清最想做什麼事?我想大概是看報紙吧!戰後剛回來的軍人總是非常渴望知道國內的消息,而為了滿足他們這份渴望,收容所里到處都會有合訂起來的報紙。所以我相信佐清一抵達博多,一定是一頭栽進報紙堆里。”

  金田一耕助停頓了一會兒,看了看在場的每個人。

  “大家都知道,古館律師是在十一月一日那天公開佐兵衛先生的遺囑,而且這件事曾轟動一時,並成為全國性的新聞,所以二日的報紙一定會大幅報導這件消息。

  “我想佐清在博多看到這段報導時,或許也感到非常震驚吧!因為他已經知道有人冒充他潛入犬神家了。”

  “什麼?”

  這時,松子不由得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佐清,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立刻拍封電報回家,告訴媽媽那個人是假冒的?如果你及時通知媽媽,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些悲劇了。”

  佐清抬起頭來,似乎想說什麼,可是猶豫發生了一會兒,仍害怕地低下頭。”

  金田一耕助只得接著說:

  “是的,松子夫人,你說的沒錯,如果佐清這麼做的話,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些悲劇了。但是,我相信佐清當時大概已經猜出那個人是誰,而且他並不恨這個假佐清,甚至還有點同情假佐清,所以才不打算正面揭發他,只想就底下解決這件事……”

  “那麼,這位冒充佐清的人究竟是誰?”

  一旁的橘署長忍不住問道。

  金田一耕助猶豫了幾秒鐘,這才結結巴巴地回答:

  “這、這個問題必須由佐清來證實,不過,如、如果容許我稍微運用一下想像力的話,我想那個人……那個人……會不會就是靜馬?”

  “啊!果然……”

  一直默默無語的菊乃忽然激動地叫了一聲。

  “這麼說,那個人果然是靜馬了,而前天晚上你之所以問我靜馬和佐清長得像不像,其實是因為你早就猜出他是靜馬了。啊!那孩子曾經牽過的我手,這表示他知道我就是他的媽媽……”

  瀑布般的淚水不斷從菊乃那雙不靈活的眼睛裡湧出,叫人看了不禁也為之鼻酸。

  “老天爺實在太殘忍了!雖然他不該冒充別人回家,但也用不著罰他還來不及跟日夜盼他回來的媽媽說句話,就被人殺死了呀!”

  菊乃仍不斷叨念著。

  這對母子的命運說來也實在十分悲慘,雖然靜馬冒充他人,但相信他的心裡一定也不好過。因為他不但無法與自己的親生母親相認,最後甚至還莫名其妙地被人殺了。如果這件命案沒有水落石出的話,他將永遠以佐清之名埋葬於墳墓里,而菊乃恐怕也會一直盼望這位永遠不會再回來的兒子回家團圓吧!

  佐清神色黯淡地嘆了一口氣,竹子和梅子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有松子依然悠聞地吞雲吐霧。

  過了半晌,金田一耕助才轉身看著佐清。

  “佐清,你在緬甸的時候,就一直和靜馬在一起嗎?”

  “不。”

  佐清落寞地回答:

  “我們並不在一起,而且我們的部隊也不一樣。只是因為我們長得很像,所以很快便成為彼此部隊談論的話題。有一天,靜馬來找我,當他自報姓名之後,我就知道他是誰了,雖然我母親從不曾提從關於菊乃阿姨的事,不過我卻曾經聽外祖父提過這件事。

  “或許人在前線比較容易忘記以前的恩怨,所以靜馬不計前嫌地跟我握手言和,在那段日子裡,我們曾經一起談論著自己的過去,後來戰爭越來越激烈,我們也就分開了。

  “之後,靜馬在無意中知道我們部隊被敵軍殲滅的消息,就以為我已經戰死,加上他自己的顏面受到重創,而他所屬的部隊也只剩下他一人,因此他便決心冒名頂替我。怪只怪當時緬甸的戰況相當混亂,所以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才會這麼容易就被大家接受了。”

  說到這兒,佐清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你不忍心揭發靜馬,想自己私底下解決這件事,所以一到那須市,便遮遮掩掩地在柏屋落腳?”

  佐清看著金田一耕助默默點頭。

  “但是,金田一先生,佐清為什麼要蒙著臉呢?”

  橘署長仍感到十分不解。

  “署長,別忘了,當時犬神家已經有一個戴面具的佐清了,如果鎮上的人看見佐清的臉,會立刻知道有兩個佐清,那麼他的若心不就白費了?”

  “哦,原來如此。”

  “佐清,你十點左右離開柏屋之後,便悄悄回到犬神家,還暗中把假佐清——也就是靜馬叫出來。當時你們兩個在哪裡談話?”

  佐清不安地看了看大家,然後才喘著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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