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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忍一棍子打碎面具，飛起一腳，直接把他給踹倒在地上。他說，老何!砍掉地上的面具!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面具雖然碎了，可是掉在地上後卻猶如活物一樣飛快的遊走。這東西起初想要鑽進川菜館裡，不知道怎麼回事。跑了半截就掉頭返回，反而順著雨水中的張無忍鑽去。
我見過鍾家兄弟被這個人臉折騰的死去活來，哪裡敢讓老張中招?一手打著手電，一手掄著妖刀鎮鬼就砍。
因為是在地下劈。所以妖刀鎮鬼用都很不順手，好在這東西可能忌憚妖刀，始終繞著我躲避。後來幾個碎片在水中融在一起，掉頭就往依維柯里鑽。
只不過依維柯的車廂經過了鋼板加固。裡面還有佛燈和符文，這東西鑽了兩下都沒鑽進去，然後方向一轉，已經鑽進了黑暗中。
我拎著妖刀在大雨中站立，絲毫不敢大意。而張無忍則拼命的拖著排骨男，不多會兒就進了川菜館裡。
大雨嘩啦嘩啦的依舊在下，圍著川菜館的無數陰魂也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我這時候才總算是鬆了口氣，心說那東西可能一時半會來不了了。
張無忍在川菜館裡喊了我一聲。我才慢慢的後退。剛才爭鬥的時間雖然很短，可黑暗之中費心費力，著實讓人捏著一把汗。
主要是不知道那個面具到底是什麼東西，鑽進人身體裡就能覆蓋人臉。狂性大發。所謂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如果能弄清楚面具到底是什麼，反倒不那麼可怕了。
川菜館裡血腥味十足，陰氣也很重。兩個手電筒交叉掛在高處，將整個餐館照亮。鍾家兄弟已經穿上了衣服，手拉手的坐在地上。鍾家老大用毛巾捂著脖子，而鍾家老二則用屍頭碗扣著傷口，臉色蒼白。
我這才想起來鍾家老二的脖子上還有一張人臉。
這東西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個。反正無中生有的就能冒出來。我將妖刀鎮鬼收起來，說，怎樣?還成嗎?
鍾家老二氣喘吁吁的說，不行!得趕緊處理掉。屍頭碗壓制不住了!
張無忍說，老何!你守在外面!別被人家趁虛而入了。餵!老爺子，別閒著了好嗎?幫幫忙!
乞丐老頭只看了一眼就說，那是鬼面具，用至陽至剛的東西能緩解它的速度，你剛才用的烈陽符就挺好，還有沒有?
張無忍說，那張符可是辛辛苦苦從茅山一老先生那弄來的，就那麼一張，還浪費在了這。
乞丐老頭嘿嘿一笑，說，茅山啊?難怪一張符就能對付得了鬼面具。不過你也別急，給我空符紙，我來幫你們畫一張烈陽符。
他這話一說出來，鍾家兄弟就猛地睜開了雙眼，要知道這種高級符複雜無比不說，需要的材料也很苛刻，一般人還真畫不來。張無忍那一張烈陽符就是從茅山一位前輩那弄來的，平時輕易不肯用，這次要不是為了救人，也不願意拿出來。
鍾家老大說，我倒是看走眼了，老先生您是哪位?
第188章 無臉人
乞丐老頭沒有說話，只是拿著張無忍的黃符在那忙碌。他要在短時間內畫出一張烈陽符，才能將屍頭碗裡扣著的人臉給弄出來。
鍾家老大狐疑的看著乞丐老頭，後來終於注意到他腳上不一樣的拖鞋，還有手裡的打狗棍。
他臉色立刻就變得恭敬起來，說，腳踏陰陽，手持日月!你是……贖罪者?真的有贖罪者?
乞丐老頭說。你們殺的人不少了吧?縱然能逃脫過法律的制裁，也逃不過因果的報應。唉，贖罪者，贖罪者啊。
我見鍾家兄弟臉色發白，就問張無忍，到底什麼是贖罪者，似乎你們都知道啊。
張無忍說，知道我為什麼總是跟你說因果嗎?
我想起剛入行的時候，張無忍跟我交代過的那些事。雖然我們是驅魔人，可我們決不能將任何一個陰魂打的魂飛魄散，否則必定會因果沾身。
在我們處理事情的時候，如果涉及到普通人。也儘量去救，不然因為我們的存在而導致別人慘遭橫禍，因果也是會跟我們有關係的。
而且張無忍還給自己定了一個規矩，不管賺多少錢。只要錢一到帳，就必須拿出一半捐獻給老兵，援建小學，給偏遠山區的村民修路。
開始的時候我們賺的不多，也就罷了。可後來進帳都是幾十萬幾十萬的，就有點心疼了，為此我還跟張無忍抱怨過。
但是張無忍那時候卻說，這是在積攢陰德，能消除業報。做咱們這行的人沒有幾個善終的，只有積攢陰德和福報，才能儘量活的像是一個正常人。
那時候我不懂張無忍定下的這些規矩和一些話，直到我們遇到了乞丐老頭。
贖罪者，顧名思義，就是消除自己罪孽的人。而他們的罪孽就是因果。
乞丐老頭是茅山弟子，論資歷是和鐵三船一個時代的人。他出道的時候性情剛烈，嫉惡如仇。但是有一個缺點，就是好殺。
在他眼裡，只有對錯，只有黑白，不是好就是壞。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偷盜剁手，就是這麼簡單。
我和張無忍從來不殘人魂魄，就算是再兇惡的厲鬼，落到我們手裡也會暫時封印，送去柏林禪寺化解戾氣。一般來說，這種罪大惡極的厲鬼想要化解戾氣就得做好事，等做的好事足夠彌補他做的壞事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能解脫。
可乞丐老頭卻不一樣，只要是陰魂厲鬼，落到他手上就是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那段時間，他的威名的確是響徹大江南北。可正因如此，他身上的因果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