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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恩緩緩地說:「我猜,有天晚上,你暗自拜訪你弟弟家——就是你弟弟的管家所說,蒙著頭的那位?」

  「對,可是沒有用。我很擔心,恐懼得頭腦發昏。我的處境很難堪,你知道的。」英國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賈格被偷時,我立刻知道威廉一定是那個戴藍帽的人。可是顯然我什麼都不能說。當天晚上威廉暗地和我聯絡,高興地告訴我,出乎意料的,他真的在薩森的書皮里發現那份文件,現在書沒有用處了,他會把書送回去。畢竟他不是什么小偷,他把自己1606年的賈格——我做夢都沒想到有這本書存在,天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留在失竊的賈格位置上,當作良心的補償,還有——我猜因為這樣可以延緩盜竊的事被發現。這本和1599年的封皮類似。」

  薩姆咕噥著說:「那被俘虜又是怎麼回事?這事情怎麼惹起來的?」

  賽得拉博士咬咬嘴唇:「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做得這麼過火。他趁我不注意時,把我抓起來。這就是我的親生弟弟!上禮拜五,我在新尼卡旅館收到一張寄來的信,約我到泰里鎮附近秘密會面,不在他自己的房子。他神秘兮兮的,我也不懷疑他,因為——」他打住話,眼睛模糊起來,「反正禮拜六早上,我在博物館向喬特博士道別後,就去見他。這,這真有些不好受,各位。」

  「他攻擊你?」鮑林厲聲問。

  「是。」這人的嘴唇發抖,「真的綁架我的,正是自己的兄弟!他把我的嘴塞起來,五花大綁,丟到骯髒的臭洞裡……其餘的,你們都知道了。」

  「可是為了什麼?」薩姆問,「我搞不懂。」

  賽得拉聳聳瘦削的肩膀:「我想他怕我會告發他。我氣急敗壞的時候,曾經威脅要找警察抓他。我想在他帶著文件離開這個國家之前,他不要我擋路壞他的事。」

  「你的單眼鏡片在艾爾斯家被發現,我現在知道他是被謀殺的。」薩姆冷硬地說,「把那件事解釋清楚。」

  「我的單眼鏡片?哦,對了。」他搖搖疲憊的手,「報紙對這件事也有話可說。我可以解釋。是威廉從我這兒搶走的,當時……他說他要回去屋裡拿文件,他把文件藏在那裡;然後他想溜走。但是我猜他和兇手對上了,單眼鏡片大概從他的口袋滑出來,掙扎時打爛了。毫無疑問,他是因為擁有文件被殺的。」

  「那麼文件就在殺你兄弟兇手的手裡了?」

  「還有別人嗎?」

  過後有一陣短暫的沉默。唐納修真的老實地睡著了,他的鼾聲像一陣槍聲,加重了沉寂的感覺。佩辛斯和羅威面面相覷,兩人都站起來,靠在床的兩頭。

  「但是秘密呢?賽得拉博士。」羅威懇求說,眼裡一片熾熱。

  「你不能就這樣不說清楚呀!」佩辛斯叫道。

  床上的人微笑著看著兩人,然後輕聲地說:「原來你們也想知道?如果我告訴你們這個秘密和……莎士比亞的死有關呢?」

  「莎士比亞的死!」

  「什麼,什麼?」羅威粗魯地說。

  「可是一個人怎麼能寫自己的死呢?」佩辛斯問。

  「非常重要的問題。」英國人吃吃笑了起來,他忽然在床上換了位置,眼睛燃燒著火焰,「莎士比亞怎麼死的?」

  「沒有人知道,」羅威嘟噥說,「但是有些揣測,有些想用科學診斷。我記得在一份舊的《蘭瑟雜誌》里讀到一篇文章,談到莎士比亞的死因是幾種疾病的複合——傷寒、癲癇、動脈硬化,長期酗酒、腎臟炎、脊髓結核,還有天知道是什麼。我想總共有十三種。」

  「是嗎?」賽得拉博士喃喃說,「真有意思。根據這篇舊手稿……」他停了一下,「莎士比亞是被謀殺的。」

  一陣沉默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英國人掛著奇異無力的笑容說下去:「這封信好像是莎士比亞寫給一個叫威廉·漢弗萊的人……」「漢弗萊?」羅威輕聲說,「威廉·漢弗萊?我唯一聽過和莎士比亞有關的人,叫歐日亞斯·漢弗萊,1783年他受僱作一幅錢德斯的蠟筆畫像。雷恩先生,聽過這位漢弗萊嗎?」

  「沒有。」

  「這對莎士比亞學者是個新名字。」賽得拉說,「這……」「好傢夥!」羅威興奮地說,眼睛瞪著斗大,「W.H.!」

  「對不起,什麼?」

  「W.H。十四行詩的W.H.」(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標明獻給一位W.H.的人,學者無法確知此人是誰。)「這倒是引發靈感的想法。有可能:這一點從來就沒有定論。反正我們知道:威廉·漢弗萊(WilliamHumphrey)是漢弗萊爵士的直系祖先!」

  佩辛斯敬畏地說:「這就解釋了這本藏信的書,怎麼跑到漢弗萊家族手裡的。」

  「正確答案。顯然漢弗萊是詩人親近的朋友。」

  年輕的羅威跳到床腳邊。「你一定得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他喘著氣,「這封信的日期是什麼?什麼時候寄出的?」

  「1616年4月22日、」

  「天啊!莎士比亞死的前一天!你,你看了信沒有?」

  「很遺憾我沒看見。但是我弟弟告訴我了,他忍不祝」賽得拉嘆息說,「奇怪吧?這封信里,他告訴朋友威廉·漢弗萊,說他『快要沉溺了,』,他的『身體非常虛弱』,他相信有人用毒藥慢慢地害死他。第二天……他就死了。」

  「哦,我的老天爺!」羅威一遍又一遍地念著,他揪著領帶好像快被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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