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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讓我們談談迷人的米柳達與尼克·戴克,他們的婚禮在災難過去的一周後舉行的。小夫妻在浮爾康村的教堂里接受了神甫的祝福後,回到了科爾茲村長為他倆準備的漂亮溫馨的新房。

  可別以為古堡里的一切真相大白後,年輕女人米柳達就不再相信古堡里神出鬼沒了。尼克·戴克費盡唇舌,若納斯也如此,因為他得為“馬蒂亞斯國王旅館”招待顧客,米柳達根本沒被說服,科爾茲村長、牧羊人弗里克、海爾莫德老師和其他村民也都心存疑竇。看來,要這些善良的民眾不再迷信,恐怕還得需要許多年。

  巴塔克醫生現在又大吹其牛皮,逢人就說:

  “怎麼樣!我不是早就說過?……古堡鬧鬼!……哪來什麼鬼!”

  沒人理他,有時他把別人貶得太過火了,人們只好請他閉上他那張烏鴉嘴。

  海爾莫德老師仍舊在課堂上鼓吹著特蘭西瓦尼亞的鬼神傳奇。看起來,魏爾斯特村年輕一代在以後長時間裡仍會深信不疑:另一世界的幽靈在喀爾巴阡古堡的廢墟里飄浮遊蕩。

  《牛博士》

  第一章 在最完善的地圖上也找不到“基康東”

  如果你想在任何一張以前的,或是現在的弗蘭德斯地圖上找到基康東小鎮,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基康東是不是已經消失了?不是。一座想像中的城鎮?更不是。儘管地理位置微不足道,基康東還是存在了八九百年了。它擁有 2,393 位居民。小鎮位於弗蘭德斯的心臟地帶,處在奧德納爾德西北13.5 公里與布魯日東南 15.25 公里交界的地方。瓦赫河——斯凱爾特河的一條小支流——在三座橋下潺潺流過,橋上仍蓋著古樸的中世紀的橋頂,一如土耳內的風格。

  鎮裡的古堡讓人讚不絕口,它的第一塊奠基石是鮑德溫伯爵於 1197 年鋪下的,後來君士坦丁堡國王又進一步將它加工完善。這兒有個鎮公所,哥德式的窗戶,飾有串珠的雉堞式房頂,旁邊還有一座高達 357 英尺的鐘樓。每個鐘頭都可以聽到大鐘敲的 5 下 8 度音和飄揚出的一陣似夢如幻的輕音樂。基康東大鐘比布魯日大鐘的名氣還要大哩!

  外地人——如果來到基康東的話——是不會離開這座古色古香的小鎮的,除非他們已一一參觀過這裡的“執政廳”(執政廳里掛著一幅威廉·拿騷的全身畫像和一個麥稈火把)。聖·馬羅亞爾的樓廂(它當之無愧地是 16 世紀建築藝術的傑作之一)、寬綽的聖·埃尼夫宮裡的鑄鐵井(它的令人拍手稱讚的裝修得歸功於能幹的鐵匠昆廷·梅茨)和以前曾與瑪麗·伯貢底一樣高的墓碑(瑪麗是查理斯·博德的女兒,這會兒他正在布魯日的巴黎聖母院教堂打瞌睡呢)等地方。

  基康東的工業主要是大量釀造摜奶油。現在它歸范·特里卡西家族打點管理,世代相傳已經有好幾個世紀。

  而在弗蘭德斯地圖上竟然找不到基康東!地理學家是把它遺忘了,還是有意疏忽呢?這已無從知道。但基康東不是海市蜃樓,它的的確確存在著。鎮中有窄窄的街道,厚厚的城牆,西班牙式的房子,還有集市和鎮長,等等等等。近來這裡出了些不同尋常的怪事,講起來你可能有點不太相信,但卻是真的,我絕無半點虛言。

  當然,西弗蘭德斯的佛蘭芒人是沒得說的。他們富裕。精明、謹慎、喜歡交際、脾氣好、熱情好客,但談吐像他們腦子裡所想的那樣,或許有那麼一點兒嚴肅。為什麼,這座最有意思的城鎮在現今的地圖上連個影子都找不著?這始終是一個不解之謎。

  這個疏忽確實令人遺憾。要是歷史不曾遺忘基康東就好了!哪怕是編年史或國別史對它一筆帶過都行啊!可惜的是,沒有一本地圖冊、一個路標、一條路線提到過它。可以推斷,這種漠不關心的態度勢必會影響小鎮的商業和工業的發展。說到這裡我得趕緊補充一句:基康東既沒有工業也沒有商業,但它的日子照樣過得不賴。它的大麥棒糖和摜奶油是即產即銷的,從來不運到外地去。總而言之,基康東人完全自力更生。人們安分守己,性格溫和,很少激動——一句話,他們是標準的佛蘭芒人,你在斯凱爾特河和北海之間碰上的佛蘭芒人就是這樣。

  第二章 鎮長范·特里卡西與顧問尼克洛斯商討小鎮事務

  “你真這麼想?”鎮長問。

  “我想——是的。”顧問沉默了幾分鐘後回答。

  “我們得馬上採取行動。”鎮長又說。

  “這個重大問題,我們都討論了 10 年了,”顧問尼克洛斯答道,“坦率地說,尊貴的范·特里卡西,我還是下不了這個狠心哪!”

  “我很理解你這樣難於決定,”鎮長沉吟了足足 15 分鐘才開口,“我理解。我和你一樣。我們不能貿然行事,還是等重新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再說吧。”

  “毫無疑問,”尼克洛斯接茬,“在基康東這樣一個風平浪靜的小鎮裡犯得著設高級警官這個職位嗎?”

  “我們的祖先,”范·特里卡西一本正經地說,“我們的祖先從來沒說過,也不敢說什麼事情是十拿九穩的,他們一定要不厭其煩地反覆證明後才會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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