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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原來不是這樣

  回想起今天柏舟的表現,我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原來柏舟把我的一句玩笑話當了真,也許她一直認為我們有一天會交往,或者她認為我們本來就在交往。我講水星的事情時她明白這不是了,我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她,可是,就算我是知道了,我又能夠怎麼樣呢? 十六天以前,可能我會去接受柏舟的這份感情,但是,現在已經不行了,我已經知道了水星對於我的重要,我已經感受到了我對於水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水星說起小倉鼠那段話的那一天,就是她從我的網絡中消失的日子,那天,在她說完這段話之後,我心裡一動,我突然很希望自己就是她所說的另外那一隻笨笨的倉鼠,但我沒有說出來,我不能肯定她心裡想的倉鼠就是我,我也不能肯定我這是感受到了愛情還是只是一時的心動。 當時,我心裡轉動著各種念頭,手指頭卻沒有停止在鍵盤上的敲擊,我看到我打出來的話是“幻想很好,笨得可愛。” 水星經歷了短暫的沉默,然後我看到屏幕上跳動出了這樣一句話“你就不願意成為這樣的倉鼠嗎?” 我真地很想說“我願意。”在這一瞬間再笨的獵人也能夠看出水星這句話背後的信號,我當然也看出來了,我真地很想這麼說,我到現在都希望我當然是這麼說了,我到現在都後悔我沒有那樣說。 我在剛剛敲出“我”字之後,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恐懼,不知道是因為我的遲鈍還是我的夢想太不現實,反正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孩子動過心,而現在,我居然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心動,這是一種我從未經歷過的陌生的心動,這種奇怪的感覺讓我感覺到了恐懼,我不知道如何對應對這種心動,我更不能保證在我的心中,已經有愛產生。 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在經歷了短短的猶豫之後,我最後寫出的話是“我不知道。” 網絡的那邊,我能夠想像到的,是如遇寒冰的水星,我雖然的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話,但我卻知道我這四個字的回答對她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 水星沒有再問我什麼,她甚至不再傳過來一句話,她的頭像變成了灰色,她就這樣,從我的網絡世界中消失了。 如果說,我最終知道了我對水星的愛,那就是從那一刻我開始知道的,水星的消失,讓我的心開始疼痛,讓我領略到了水星位置的不可或缺。 今天,柏舟也消失了,和水星不同的是,她是悄悄地在我的現實世界中走掉,而水星卻是在網絡里消失,柏舟在離開的時候,給了我水星現實中的聯繫方法,她用她在現實里的離開,終於為我找回了水星。 在柏舟離開之後,我一個人又在傘下坐了很久,一直坐到中午食堂關門的時間,未了,我給飛天貓發去了一條消息:“這都是惡作劇,你放心吧,沒有鬼,她們都招了。” 幾乎是我發出這條消息的一瞬間,我剛剛起身,就收到了飛天貓回的消息,我按開來一看,背心不由得略略的一涼,因為我又看到了那一句:“在無窮的輪迴中,我找到了你,沒有翅膀的飛翔,沒有痛苦和悲哀的結束,來吧,這是我的召喚。” 這是怎麼回事,念這句話念上癮了? 看到這句話,我心中隱隱地有些不安,我趕緊撥打了飛天貓的電話,朝著他寢室的方向走過去,電話通了,可是,飛天貓沒有接,我一邊繼續打著手機,一邊開始朝他寢室那裡飛奔過去。 遠遠的,我已經看到了飛天貓所在的宿舍樓。 正在這時,我看到一個身影從那個樓上飛下來,就像柏舟曾經形容的那樣,是“慢慢地”飛下來,然後“嘭”的一聲落到了地上,使地面產生了微微地顫動。 我的腳步戛然而止,我完全被嚇呆了,我的手機中電話的振鈴已經中斷,變成了電話不通的嘟嘟聲,但我一直愣在那裡,很久很久都沒有把它從耳邊拿下來。 飛天貓死了。 跳樓的人就是飛天貓。 他就躺在金沙二舍旁邊的車道上。 我還沒有走近就已經認出了這是飛天貓,昨天他與我見最後一面的時候也是穿著這件T恤,白底藍邊,只是現在白色的衣衫上已經染上了黑紅的血,他的頭正好側向我這個方向,本來就大的眼睛圓睜著,但是已經沒有一點活的光芒。由於他就死在落地的一瞬間,因此他還保留著最後的表情,他這表情很奇怪,既不是驚恐,也不是傷心,我一時間無法分辨出他臉上的表情代表著什麼。 飛天貓死去的表情將深深的銘刻在我的腦海里。看著他的表情,我卻感受到了一種強烈迫近的巨大的恐懼,我不能讓自己再在現場呆下去,我慢慢地後退,然後轉身,逃命般的飛奔了開去。 他怎麼會死? 這不已經搞清楚了只是一個惡作劇嗎? 水流死了,飛天貓死了,這僅僅只是巧合還是其中本來就有必然的聯繫,原因在哪裡?有原因嗎? 還會繼續有人跳樓嗎? 我的頭腦中充滿了問題,我的思維一片混亂,我城市獵人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頭腦混亂,突出其來的飛天貓之死打亂了我頭腦中的一切邏輯,使我完全不能進行任何分析,我把自己關在寢室,衣服也沒有脫就上了床,蒙著頭睡了差不多一個下午。 我是被柏舟從床上拽起來的,當時我已經在驚懼下昏昏睡去,柏舟不知道怎麼混過了小紅帽的盤查,摸到了我們的寢室,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到我的寢室里來,雖然以前我曾經帶她上來過幾次。 柏舟一把就扯掉了我蒙在頭上的外衣,然後把我拉了起來。 我當時正陷入午覺睡久了的夢魘中,根本就是機械地坐了起來,愣愣地看著柏舟,她也愣愣地望著我。猝不及防的,柏舟一下撲到我的胸前,抱住了我,她旋即開始抽泣,雙肩聳動,喃喃地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好害怕,好害怕。” 我完全是自然反應地輕輕拍著柏舟的背,那一陣,我頭腦里昏昏的,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以及怎麼做。足足花了一分鐘我才算在柏舟淡淡的香水味中清醒了過來,就這樣,我看清了我懷裡哭泣著的柏舟。 這是我第一次抱著一個女孩,或者說被一個女孩抱著,我很不自在,過了一小會兒,我小心翼翼地把柏舟扶起來,讓她和我之間保持了一些距離。 柏舟還在哽咽著,我看到她的眼淚流得一臉都是,我扯了一點紙,伸手去為她擦掉。 柏舟坐在我的床沿上,過了好一陣才慢慢平息下來。 這期間我重新打量了柏舟,上午那個白衣飄飄、黑髮柔情的女孩子不在了。柏舟完全恢復了平日裡的打扮,頭上重又包了頭飾,上衣重又變得短小,牛仔褲重又破破地被她穿上,移動的時候重又叮叮噹噹的作響。 上午的柏舟,是不是只在我夢裡出現過? 我在清醒過來之後還趕緊看了一下寢室的四周,還好,其它的成員一個也沒有回來,要不他們又要嘰嘰歪歪地說些什麼了。 然後我的目光又回到了柏舟的臉上,一時間,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 最後還是柏舟先開的口,她直愣愣地問我:“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明白她說的是飛天貓的事情,我點點頭,但仍然說不出話來。 柏舟皺了皺眉頭,繼續問我,“飛天貓死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你走以後,我一個在那裡坐了很久,我正準備去找飛天貓時,他就跳了,我是看著他跳下來。” 聽到我的這段話,柏舟臉上的神情變得很複雜,她把頭別在一邊,撥弄著她包上的小飛俠,聲音很低地說:“我沒有想到會出這種結果,獵人,你說飛天貓是被我們嚇得跳樓的嗎?” “不,肯定不是,我覺得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飛天貓並不是那麼脆弱的人,再說我們已經分析出了這只是個惡作劇,他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跳樓。” “可是他畢竟跳了,而且,就是在我們捉弄了他之後跳的。我們有責任。” “這可能只是一個巧合,柏舟,他是因為別的事情而跳的樓。” “不!”柏舟驀地打斷了我,她扭過頭來,直直地望著我,她說:“我好害怕,你不知道,我今天回到寢室,一開電腦,就跳出一句話,上面寫著:‘在無窮的輪迴中,我找到了你,沒有翅膀的飛翔,沒有痛苦和悲哀的結束,來吧,這是我的召喚。’” 怎麼又是這句,我正想再問一句,卻看到柏舟的眼睛裡又開始湧出淚水,她繼續說:“我剛按掉這一句,電腦里又跳出一句來,寫的是:‘你們害死了我’,我怕死了。” 聽到柏舟這話,我背上又冒出了寒意,還有誰?誰還在操縱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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