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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住院的經歷告訴我,不合作的態度只會讓自己住得更久,所以,當第二天早上急救小組來檢查我的情緒是否穩定時,我非常配合他們。他們最想知道的是,如果我出院了,會不會得到相應的照顧。我告訴他們,我正在定期看心理醫生,他們又給了我一些心理熱線電話號碼和一些互助小組的名稱。

  他們認為,我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可以跟警察談話了,我也儘量去回答警察的問題——沒有,我沒有看到他的臉;沒有,我沒有看到車牌號碼;沒有,我不知道到底是誰想綁架我。

  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對我進行二十四小時保護,但沒有,他們說,最多只能派人時不時巡查一下,再就是幫我安裝一個與警察局直接連通的報警裝置。他們讓我走到哪裡都要帶著手機,並且要注意路邊停著的麵包車。廢話!要“注意周邊的環境”,在他們進行調查期間要儘量繼續正常的生活。什麼生活?難道這就是我的生活?

  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但在未來二十四小時裡,一定要有人照看我。媽媽堅持要帶我回她家,我驚魂未定,全身又酸又痛,立刻就表示反對。媽媽只好帶我回了我自己的家,她一整天都陪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給我拿冰塊來敷身上淤青的地方,還給我泡茶喝。我並不介意她的這種過度關心。

  後來,馬克叔叔把艾瑪帶過來,媽媽甚至讓艾瑪進了屋,要它“好好保護安妮”。而它也照做了。雖然馬克叔叔照顧了它一整天,但它還是不怎麼親近他,有一點點動靜就開始亂叫,媽媽一走進房間它也大吼大叫。韋恩只好離它遠遠的,讓它慢慢冷靜下來。

  那天晚上,媽媽和我睡在一張床上,就像我小時候一樣,但我沒有睡著。過了幾個鐘頭,我還是睡不著,便拿著手機悄悄爬進了客廳里的柜子,艾瑪緊緊跟在我後面。在所有的警察中,我只想同蓋瑞談談,他卻是我差點被劫持那天唯一一個沒有出現的人,第二天他也沒有來。我在醫院的時候就想見他,他們說,他又出城了。我躲在柜子里,想給他打電話,但電話直接轉到了語音留言。

  我全身都痛,縮在柜子里,這一次,就算是躲在柜子里,我還是覺得不安全,我滿腦子都在想,我以後還會有安全的一天嗎?最後,我終於睡著了,在噩夢中,還看到那輛白色的麵包車朝我追來。

  我剛回來的時候,經常會去克萊頓瀑布區警察局辨認疑犯照片,幾個月過去了,我看了成千上萬壞人的照片,卻還是沒有找到那個變態,我很灰心。警察讓那個變態屍體的照片鋪天蓋地地出現在電視和報紙上,甚至還出現在皇家騎警的網站上,“尋找無名屍源”,但在我來看,那就是一張死人的照片。見鬼,就算那照片上能看出他的模樣,估計也很難找到他,他的隱蔽工作做得太好了。

  警察發現,那小屋和周圍的地是在我被綁架前的幾個月有人用現金買下的,但找不到任何的證據證明這位買家的身份——他沒有銀行卡信息,沒有駕駛執照,什麼都沒有。那變態一定是用了假的身份證。他甚至還用這個假的身份去銀行開了帳戶,來支付房產稅,銀行的工作人員卻沒有一個人記得他。

  之前的房主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買家,是克萊頓瀑布區的幾個律師處理了整個買賣的過程。唯一需要那位買家做的事就是簽一個名,律師也是蠢到了家,完全說不出那買家到底長什麼樣。他說,他那個月處理了六十單生意,實在不記得了,我懷疑他根本沒查看買家的身份證件。

  我在大街上差點被劫持之後幾天,蓋瑞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我後來搬去媽媽家裡住了。他告訴我,警察已經在我家裝好了防盜報警裝置,他說,他很抱歉沒有早點給我電話。他在北邊的一個釣魚場查案子,只能通過無線電和外面聯絡。我們討論了發生的一切,然後他又問了我關於那張該死的照片的事。我告訴他,我還是沒有想起來它原本是放在哪裡的,他嘆了一口氣,不再繼續問了。他說,因為那變態跟蹤過我,所以,他們原本以為他應該是本地人,但現在,他認為他可能是外地的,住在旅館裡,然後每天開車來克萊頓瀑布區跟蹤我。

  “上個月,我每個周末都在查案子,我把那屍體的照片給方圓一小時車程內的每家賓館和旅館的工作人員都看過了。”蓋瑞說。克萊頓在溫哥華島的中間,所以,他一定查了不少地方。

  “你為什麼不給賓館發照片的傳真呢?而且,為什麼是你在做這件事?不是還有下屬可以派嗎?”

  “首先,如果我只是發傳真,他們很可能就隨便扔到垃圾桶里了。冬天的時候,這些旅店都辭退了不少員工,現在又進入旅遊旺季,這些員工又回來工作了,我想和他們面對面談一談。第二,我之所以沒有派別人去,是因為他們都去忙別的案子了。我這些調查都是利用自己的休息時間,安妮。”

  我很驚訝,也覺得慚愧,我每天晚上坐在電視機前消磨時間的時候,他卻在為我四處奔走,不知道這是不是他沒有結婚的原因。

  “我猜你女朋友一定很恨我。”我說。他半天沒有說話,我感覺自己臉上在發熱,幸好他看不見我的臉。

  “我知道你對之前的程序都已經厭煩了,但現在,有了這第二次的綁架,我覺得你應該到警局來,繼續看看這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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