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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啊……”搖頭,劉天賜回頭看著魚池,還想回去。

  “芋頭,吃了點心再去玩。”白忻澈拿起一塊棗糕,餵到劉天賜嘴邊。原本還盯著魚池的小鹿眼,馬上看向點心,想也不想地張開嘴。

  “唔唔。”劉天賜的嘴雖然小,可點心卻被他咬下一半,頓時,腮幫子鼓了起來,更像一隻小芋頭。

  見劉天賜的注意力轉移到點心上了,藍韻嶸朝白忻澈打了個眼色,趁機帶走劉天賜,怕他一會兒想起來又要去玩魚。

  白忻澈在劉天賜嘴裡的點心吃完之後,就馬上又餵一塊,見他吃的歡喜,他都覺得餓了。

  “韻嶸,我真想聽小芋頭叫一聲‘哥哥’。”看著可愛的劉天賜,白忻澈突然語帶傷感地說。他的聲音一變,劉天賜就看了過來,快速咽下嘴裡的點心,他認真地對著白忻澈撅起嘴:“呼呼……”上身前傾,要把白忻澈的難過吹走。

  “芋頭……”白忻澈忍不住地攬過劉天賜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幾口,傷感立刻消失,變成了感動。

  “啵啵”,劉天賜笑呵呵地在白忻澈的臉上親了兩口,然後張大嘴。

  “呵呵……”白忻澈心中湧上各種滋味,拿過紅豆餅,餵了過去,“芋頭,多吃點。”

  環著二哥的脖子,見澈哥哥不“苦苦”了,劉天賜喜孜孜地繼續吃點心。

  過了一會兒,藍韻嶸在吃飽的劉天賜開始打瞌睡時,開口:“會的,芋頭會叫‘哥哥’的。”他始終相信,他的弟弟總有一天會開口,會叫人,會說話。

  “嗯。”把點心交給身後的侍從,白忻澈把胖乎乎的小芋頭抱了過來,疼愛地親親他的額頭。他和劉韻崢、藍韻嶸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懷裡的這個小芋頭,所幸他們的孩子很懂事,不僅不怪他們,反而比他們更在乎小芋頭。

  把弟弟嘴角殘留的點心抹去,藍韻嶸道:“帶著芋頭去睡一會兒吧,晚點我們再回宮。”

  “好。”

  床上,藍韻嶸和白忻澈一左一右地躺在熟睡的小芋頭身邊,白忻澈輕輕拍著他,藍韻嶸則凝視著那張即使是睡著也依然帶笑的臉,雖說這個孩子是他的親弟弟,可對藍韻嶸他們來說,他是他們的孩子則更為貼切。

  “忻澈。”

  “嗯?”

  “真想知道芋頭夢到了什麼。”

  白忻澈對藍韻嶸的話感到驚訝,這人可是很少說這種話的,不過他還是認真地考慮了下,然後道:“定是夢到魚了。”

  藍韻嶸勾了下嘴角,不再問這種無解的事。抽出弟弟含在嘴裡的大拇指,藍韻嶸擦乾淨弟弟的小手和嘴角,撫上他的額頭:“今後你和爹若要帶芋頭出宮,一定要把暗衛帶上。”大的和小的都容易引來別人的覬覦,尤其是小的,見過的人莫不想把他抱走。

  “我知道。”白忻澈輕聲道,“韻崢也這麼說,小芋頭太招人喜歡了。”

  藍韻嶸閉上眼睛假寐,想到有一天弟弟可能會屬於其他人,他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也別讓芋頭接觸外人。”

  “好。”

  握著弟弟的小手,藍韻嶸心裡道:今後誰敢對他的弟弟有不軌之心,他一定會將對方碎屍萬段。

  ……

  睡醒的劉天賜賴在床上,左翻翻,右滾滾,就是不願意起床。看到劉天賜不滿地嘟著嘴,聽到動靜進來的張嬤嬤連忙問:“小主子,怎麼了?生誰的氣呢?”

  劉天賜看著張嬤嬤,嘴更撅,張口頓了頓:“爹……爹。”他這一聲不要緊,張嬤嬤卻“咚”得坐到了地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著他。

  “小……小主子?”小主子開口說話了?!張嬤嬤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失去了說話的功能。

  劉天賜不懂他剛才那一聲造成了多大的轟動,他還沉浸在昨晚的不滿中。見張嬤嬤不理自己,劉天賜下了床,決定去找爹爹。

  光著腳跑到隔壁爹爹的房間,找到坐在榻上看書的人,劉天賜爬到榻上,抱住因他的到來而略顯奇怪的人。

  “芋頭?”抬眼看去,不見有人跟來,白桑韻問,“怎麼光著腳跑過來了?張嬤嬤呢?”從旁邊拿過布巾,擦乾淨兒子的腳,白桑韻把身上的薄毯搭到兒子身上,見他一臉的不高興,白桑韻笑了,“芋頭,怎麼了?”他的兒子不會還在想昨晚的事吧。

  劉天賜的嘴嘟了兩下,白桑韻笑起來,摸摸兒子的臉,他道:“芋頭不是已經答應爹爹一個人睡了?芋頭最乖。”雖然捨不得兒子離開他一個人睡,但兒子漸漸長大了,不能一直跟他睡。昨晚兒子不願回自己的房間,他狠著心拒絕了兒子,沒想到兒子睡了一覺起來竟然還在生氣。

  聽爹爹說自己最乖,劉天賜的嘴不嘟了,笑著抱住爹爹,用力點頭:“爹……爹……瓜(乖)”他最乖。

  白桑韻聽到這一聲,愣了,接著,他的雙手顫抖起來,小聲地,怕驚嚇到兒子地問:“芋頭?你叫‘爹爹’了?”

  劉天賜眨眨眼,對著爹爹吹氣,讓爹爹不急。

  “芋頭!”抓緊兒子,白桑韻激動地說,“芋頭!叫‘爹爹’,再叫一次‘爹爹’!”不會的,不會是他聽錯了,他的芋頭叫他爹爹了!

  “國公!”剛剛回過身來的張嬤嬤慌張地跑了進來,眼角是淚,“小主子……小主子叫人了!小主子……小主子他剛才,叫‘爹爹’了!”說完,張嬤嬤就哭了出來。

  “叫了?不是我聽錯……芋頭……真的叫了。”聽到張嬤嬤的話,白桑韻的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臉上是震驚,是懷疑,是感激,是喜悅。一把摟緊快被嚇哭的兒子,他沙啞地開口,“芋頭,叫‘爹爹’,再叫一次‘爹爹’。”

  “呼呼……”看到爹爹哭了,劉天賜繼續呼呼,並帶著哭腔地張嘴,“爹……爹……”

  “芋頭!”這一聲,白桑韻聽地是真真切切,八年來,他日日祈禱他的兒子能和正常人那樣張口說話,八年過去,他以為他永遠也等不到這一天了,沒想到,在有生之年,他真得能聽到兒子的這一聲“爹爹”。

  “爹……爹……不,不。”只會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劉天賜在爹爹的耳邊軟軟地說,不明白爹爹為何會哭,想給爹爹擦淚,卻不能動,劉天賜哭出了聲。

  情緒激動的白桑韻根本無法克制,張嬤嬤急忙從他的懷裡把哭泣的劉天賜抱過來。

  見自己嚇壞了兒子,白桑韻狠狠捏了自己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擔心不已的兒子伸出手,他梗著嗓子道:“芋頭……來……來……爹……爹這裡。”

  “爹……爹……”劉天賜也伸出手,撲到爹爹懷裡,一邊給爹爹擦淚一邊吹,讓爹爹不哭。

  白桑韻抱緊兒子,埋進他小小的脖頸中,再也說不出話來。一滴滴淚浸入兒子的衣衫內,他不斷地感謝上蒼,感激上蒼對他的仁慈。

  “爹……爹……不……”劉天賜不停地吹氣,臉上全是淚。

  “桑韻,這是怎麼了?”得到消息趕回來的劉淮燁和藍闕陽一進屋看到白桑韻低著頭渾身發顫地抱著兒子,分明是在哭,而兒子也在哭,張嬤嬤也在哭,兩人臉上的血色沒了,以為兒子除了什麼事。

  “淮燁,闕陽……芋頭……”聽到令他心安的聲音,白桑韻抬起頭,臉上是幸福的淚水,“芋頭他……叫我‘爹爹’了。芋頭他會叫人了……”

  “什麼?!”劉淮燁和藍闕陽當即變成了石像。

  哭得開始發熱的劉天賜沒聽到父皇和父王進來,仍然抱著爹爹吹,“爹……爹……”稚嫩的嗓音,低低,怯怯地喚著。

  “芋頭!”劉淮燁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上前把哭泣的兒子抱入懷中,急切地說,“芋頭,叫‘父皇’!叫‘父皇’!”

  “皇……皇……”剛開始說話的劉天賜還不怎麼會說,可就這兩個“皇”字,讓劉淮燁的呼吸不穩。

  “芋頭,還有父王!叫‘父王’!”藍闕陽雙手發顫地把劉天賜抱過來,眼眸濕潤,雖然兒子的體溫開始發燙,可他卻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及了。

  環住父王的脖子,劉天賜枕在父王的肩上,哭著叫:“房(父王)……房(父王)……”

  “芋頭!芋頭!”藍闕陽抱緊兒子,動了動腳,卻不知要去哪,在原地轉圈,他失了神智地低喃,“我的芋頭會叫了,我的芋頭會叫了!”脖子處傳來的熱度都無法讓他冷靜下來。先把兒子放到床上,捂住兒子的眼睛不讓他看到自己的失態,藍闕陽想安撫兒子,話語卻梗在喉頭,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王爺,把小主子交給奴婢吧。”同樣激動不已的張嬤嬤見三人根本無法安撫小主子,開口道。

  “不,”白桑韻搖頭,腳步不穩地走到床邊把兒子抱入懷中,“不哭,芋頭不哭……”親吻兒子的臉頰,白桑韻把他的頭埋進自己的胸前,“芋頭乖,不哭,爹爹不痛,爹爹是高興,是……高興。”抵在藍闕陽的身前,白桑韻把自己的淚隱藏起來,不讓兒子看到,“芋頭乖,沒事了,沒事了……”

  “爹……爹……”拉住爹爹的粥,發熱的劉天賜強睜著眼睛,“水……水……”劉淮燁一天,手慌腳亂地去給兒子倒水,白桑韻卻聽出了兒子的意思。

  “好,芋頭和爹爹睡,芋頭今天和爹爹睡。”脫鞋上床,把兒子攬在懷裡,白桑韻不停地親吻兒子的額和臉頰,“芋頭今天……和‘爹爹’……睡。”

  “水……水……”翻身抱緊爹爹,劉天賜閉上火辣的眼睛,嘴角卻帶了笑,“爹……爹……”

  白桑韻咬緊牙關,輕拍不支的兒子,在懷裡發出兒子的輕鼾後,他才忍不住地哭起來:“芋頭……爹爹的芋頭……”終於聽到了這聲“爹爹”,這聲他等了八年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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