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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易明下樓的另有其人。”許子鈞說,“大廈看更見過她——那個鬈髮戴黑眼鏡的印度籍女人。”

  “即使我們不去深究這個印度籍女人是誰,你們有沒有想過,行兇者如何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警察到來之前離開?我們知道這棟大廈在鬧市,從天而降的一具飛屍是會立即被人發現的,從錯愕的驚恐至弄清楚有人跳樓,並立即有反應地處理,這段時間只有短短數分鐘,行兇的人可以用來逃走的就只有這數分鐘時間——”

  “警察九分鐘後到來封鎖了大廈。”文娟此時已恢復了心情,大衛的剖析推理也引起了她的興趣,她說,“行兇者逃脫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警察到來之前的九分鐘內逃脫。”

  “行兇者成功逃脫了,這個案件做得天衣無縫,只餘下一個漏洞——一個他們無法控制的突變因素,這個漏洞就在你身上。”

  大衛的臉轉向許子鈞。

  “公司月結,虧空了公款的易明是財務公司客戶,以抵押品循正常手續借貸,對方沒有理由拒絕借出,況且不借的話,也害怕易明有所警惕。於是假意借出,委派了你單騎送款,計劃攔途截劫,錢到不了易明手上,出納主任虧空公款墮樓身亡這個藉口,就能幫助掩飾罪行。”

  “沒想到我們來了個大換包,錢還是送到了。”許子鈞苦笑,“我們就此捲入漩渦,充當了外行偵探。”

  “你何時對財務公司經理引起懷疑,認為他牽涉這項陰謀中的?”文娟問。

  “使我懷疑財務經理涉及這項陰謀的原因有兩個:運送一筆巨額現款而只派一個人執行,又不派人護送,箇中內情耐人尋味,此其一。”大衛說,“郭帆得到巨款之事,更使我對此事的懷疑得到證實。”

  他向他們解釋:“攔途截劫的匪徒後來知道劫了一箱廢紙,必然迅速通知財務經理,易明收到借款這個突發的變數,行兇者在進入公司行兇前一定已經知道,並且早有一套因應著處置的辦法,否則在這樣短的時間內不可能迅速處理那些錢,並把錢放到郭帆的儲物櫃內。這些事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可見計劃極為周詳。”

  文娟驀然打個寒顫,多可怕的事!

  她的丈夫被人這樣精心策劃地謀害之前,有沒有警覺到事情對他不利?

  那時他的心情是怎樣的?當死神的腳步向他走過來的時候。

  “把錢放在郭帆的儲物櫃中,或許沒有特殊的意義?”許子鈞說,“行兇者可以放進阿甲的箱子,也可以放進阿乙的箱子,不一定放進郭帆的儲物箱的。”

  “你說得一點不錯,特殊意義,當然有!”大衛說,“這個特殊意義就是,郭帆遇見了行兇者。雖然當時認不出來,但是難保過後會回憶起來。放錢到他那裡,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一是‘錢在你處’,有栽贓的含義。一個是‘你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你’,有恐嚇的意味。第三點是,兇手認清了人性的弱點,以郭帆這樣家中兒女眾多,窮透了半輩子的寫字樓會計員,突然得到一筆意外之財又不必負上任何責任,一般都採取息事寧人的啞忍態度——”

  “那是行兇者當時的考慮。其實還有一個對行兇者有利的因素:郭帆離開大廈時,剛好是看更有叔內急走開了的空檔,郭帆沒有時間證人,證明事發時他是不在場的。”他繼續說出對這件事的看法。

  “難怪家慧的父親說什麼也不肯報警,原來有這麼多錯綜複雜的內情。”許子鈞說,“那麼為何兇手殺害了他?你不是想告訴我,我這個指控是多餘的吧?”

  大衛同情地看著他這個朋友。

  即使在極暗的光線下,他仍然看得出,許子鈞說這話的時候,情緒已相當激動了。

  自郭帆死後,許子鈞一直深責自己,認為郭帆的死是他累及的。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郭帆的死多少與我們追查案件有關。”大衛從容地說,“但是你也不要忘記,他採取了一個不正確的做法——姑息行兇的殺人犯。他不幸撞破了對方的秘密,卻又被那個人看到的話,生命就會朝不保夕了,因對方隨時會殺人滅口,越是不把罪行揭露,本身的危險就越大。”

  “你記得家慧是在什麼地方與父親吵起來的?在他們家門口的馬路上。”他對許子鈞說,“我們對這件事的狂追不舍,早就驚擾了易明命案的兇手,唯一見過行兇者的郭帆,其對兇手的存在價值是負面的,郭帆實際上已經落在對方的監視中。當他向女兒說出秘密時,同時也迫使了對方採取行動。”

  “既然對方知道秘密已被揭露,應該把聽到父親說出秘密的家慧也斬草除根呀,為何她又能夠安然無恙?”

  從文娟的問題,可見她也逐漸被帶人了案情的推理,開始用心思考了。

  “你記得家慧說過,他父親說出行兇者是什麼人嗎?”

  “一個女人。”文娟說,“她的父親說殺人的是一個女人。”

  “那就是了。既然郭帆說‘一個女人’,卻沒有說出那個女人是誰,家慧就可以保住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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