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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現在就在那裡等著。

  “葉小姐,好幾年沒見了,還記得我嗎?”

  聽到這個聲音時,文娟的身體不禁一陣輕輕的抖動。

  仍然沿用她少女時的稱呼,拒絕稱呼她為易太太。

  她已經是別人的太太,易明的太太,這個事實,他難道不知道嗎?

  這個現實,難道他仍然不接受嗎?

  她抬頭找大衛,仿佛大衛來了就可以幫到她。

  “不用找了,你的朋友不在,他在那邊與董事長談著,沒有那麼快過來的。”

  沉沉的語調,自她後面響起。

  這個聲音還是那麼乾澀,“磔磔”地笑,完全知道她要做什麼。

  她討厭這個人,討厭這個聲音。

  雖然明知道這次見面不可避免,但見著他這個人,仍然令她很不舒服。

  “我可以坐下來嗎?”那個人——馮瑜在她身後說。

  “可以的,請坐吧。”雖然心裡不願意,她仍然盡力展示笑顏。

  馮瑜也不客氣,就在她身邊坐下來。

  “你結了婚就沒有回公司,現在變得越髮漂亮了。”馮瑜肆無忌憚地,細意地看著她。

  文娟的臉發燙,不敢抬頭望他。

  她覺得那種眼光很具侵略性。

  馮瑜對她一向是這樣,這個人過去與她在同一間公司工作,追求她很久了。

  人與人的相處是需要一點緣分的。

  文娟對他始終無法喜歡起來。

  不但不喜歡,而且還有一點害怕。

  馮瑜曾經在她住的地方等她,冷不防從黑暗中走出來,嚇得她叫了出來。

  他曾經對寫字樓其他有意追求她的男同事打恐嚇電話。給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寫字樓一個女同事與馮瑜在工作上有意見,第二天那個女同事的辦公桌上放了一個用花紙包裝得很漂亮的禮品盒,上面貼著幾朵漂亮的絹花。誰知禮品盒打開,裡面有一隻渾身黑毛的死老鼠。

  那個女同事給嚇病了,幾天沒能上班。

  這件事雖然不能證實是馮瑜做的,但是寫字樓的人都知道是他。

  “馮瑜這個人陰陽怪氣的,有一點心理不正常,文娟你可要小心點,不要給他纏上。”

  寫字樓的思絲就這樣跟她說過。

  可是馮瑜還是纏了上來,而且緊追著她不放。

  如影隨形,不勝其擾。

  後來文娟與易明相親會面,這麼快就決定結婚,部分原因是她想擺脫馮瑜。

  易明不知道文娟婚前的事,他也沒有見過馮瑜。

  馮瑜何時去的易明服務的公司工作?對於一個旁人沒有防備而又帶有敵意的人,易明的處境是否危險,這很大程度上在於馮瑜本身對文娟有沒有忘情。

  他為何去宏達公司工作,是機緣巧合還是蓄意的預謀?

  文娟聽說過有一種噬血的動物,會追隨獵物的氣味前行,一到有利的時機便會一撲而上,咬住敵人的咽喉,直至對方氣絕而亡……

  動物的獸性反映在人的身上,獸性的狂野和人類智慧相結合的結果,其危險性就更可怕。

  它會令你防不勝防。

  假如那個人就在你身邊——

  但願她沒有聽到馮瑜來到易明服務的地方工作,但願她沒有早就認識了馮瑜這個人。

  但願她今天不用與馮瑜見面。

  當然那所有的期望都不可能實現。

  她竭力抑壓自己的厭惡情緒,如大衛所說的:“要了解馮瑜在易明死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就必須由你親自去做。”

  是的,必須由她親自去做,馮瑜只願意接近她,唯一可以了解真相的人,只有她自己!

  若馮瑜是清白無罪的,這一次算是朋友聚舊。

  假若馮瑜是兇手——

  掌握破案的要訣就在她這裡。

  “剛剛走開的是你的新男友嗎?長相還不錯。”馮瑜說著。

  只是一般的客套話,還是一種試探?

  “普通的朋友,我在倫敦讀書時的舊同學。”文娟淡淡地說,聲音也是倦倦的。

  馮瑜的眼睛亮起來了。

  “普通朋友嗎?我以為——”

  不用往下聽她也知道,這個餌,對方吞下去了。

  只是,她有點焦灼地想到,布置這一條魚餌,到底有沒有用處。

  十一、無功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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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往往是這樣,當一件事還是計劃的時候,它只存在於你的腦海中,即使經過千萬趟深思熟慮,認為是完滿了,在付諸行動之前,你還可以更改修訂,甚至可以全盤取消,不將之實行。

  因為那時候,計劃只是一種抽象的東西,與其他的人沒有關連和影響,人的腦袋時常會思考,這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想法而已。

  但是當你開始去實行了,腦海里的東西變成行動,有了人手調動,介入了實際事務,想法就不純然是一個想法,而是走上了一部開動了的列車,這時控制你行動的就不是你自己,而是這部發動了的列車。

  只有向前行。

  只有把已經開始進行的計劃繼續下去。

  此刻文娟正是這個心情,這種體會。當初丈夫易明去世的時候,憑著不相信丈夫會自殺死亡的一股信念,她決心查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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