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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露天的燒烤爐旁圍著很多人,其中他認識的另一個辦公室助理陳仔也在那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總比這樣孤單的一個人瞎想好。

  況且他也要調查易明墮樓死亡的事,公司的人在假日遊玩的時候,開放了因工作壓力而緊張的心情,這時候是與人溝通的最好時機。

  他向陳仔那邊走去,但是動作太快了,他碰到了一個人。“呀”的一聲,一杯冰凍的橙汁就照頭澆在他身上。

  “你!”他氣憤地舉高了手——

  完全是本能的反應。

  結果卻放下了手,氣也發不起來。

  對待一個無意中衝撞了你,正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孩子,怎麼責怪得起來?多少總得有點涵養吧。

  “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女孩慌忙道歉。

  道歉的女孩子大約十五、六歲,穿一件海軍裝的白襯衣,配襯著一條純白色的運動短裙,短髮上扣著一頂帽沿有紅綠兩色的運動帽,看樣子還是學生。

  “不要緊,我也有錯,我沒看路嘛,要不就立即閃開也來得及呀。”

  半真半假地把過失歸咎到自己身上,在校園小妹妹面前,可不能沒有大哥哥的風範。

  陌生女孩見他這樣說便放心了下來,露出潔白的貝齒輕輕地笑了。

  “你跟父母來的嗎?”年輕人交往很易熟絡,許子鈞抹乾身上的橙汁,與女孩閒聊。

  “你猜得很準呢!我每年都跟父母來這裡的秋季燒烤會,連這次已經是第三年了。以前沒見過你,你是最近來宏達公司工作的嗎?”新相識是個活潑愛說話的女孩,在這個秋日同樂的燒烤會上,他為找到一個可說話的對象而開心高興。

  “我是新來的辦公室助理許子鈞,你呢?”

  “我叫郭家慧——”

  自我介紹過後,他們的談話就活躍起來。

  他隨著家慧信步走向一個有樹蔭遮著的花圃旁邊,花叢後面傳來一個女人嘮叨的埋怨聲:“叫你不要帶這個名牌表,你怎麼不聽,等會兒要叫你爸爸罵了。”

  “新買的,好看嘛!”

  另一個說話的聲音是個年輕女孩,她說:“買了不戴,擱在家裡幹什麼?”

  “你爸叫你不要帶來,就是叫你別讓人知道呀——”

  “佩林,你收口少說一句!說話都不經大腦的,這樣的話好在這裡說?”

  男人喝止的聲音。

  女人說:“我說錯了什麼,那是事實嘛……”餘音裊裊。

  “那是我的媽媽,又跟爸爸嘔氣了。”家慧小聲地跟許子鈞說,“爸爸也真多餘,早兩天買了一個名牌表給姐姐,又怕別人知道,不許她帶來!”

  “你是說,你爸爸早兩天買了個名牌表給你姐姐?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就是你爸爸?”

  “幹什麼呀,你突然神情凝重了的樣子?”

  “你快告訴我嘛,會計部的主任郭帆是你爸爸?你是郭帆的女兒?”

  花叢後面那男人的聲音,他早已認出來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家慧這時已不必回答,因為此時她的爸爸已經從花叢後面走了出來,沉著臉站在他們面前。

  郭帆,這個名字被大衛和文娟圈上了的,易明墮樓那個晚上,最後離開公司的兩個人之一。

  郭帆現在正用很不滿意的神情盯著他。

  “剛才卓伯伯為我們介紹的公司高層人員,你差不多都見過了,你有什麼印象?”

  大衛和文娟坐在葡萄花架下,文娟坐在一個白色藤織的吊籃上,大衛坐在吊籃旁邊一張小圓桌旁。兩個人相隔很近,附近沒有人,交談起來很方便。

  從遠觀看,文娟的秀麗身形與她那淡黃色的洋裝顯得很觸目,在葡萄架上的綠色枝葉襯托下,就像一幅悅目的圖畫。人在畫中,那份清逸閒適的意態,使人看去極之舒服。

  沒有人會想到,他們討論的是與兇案有關的事。

  “有三個人我們沒見到,”大衛說,“一個是公司副總經理謝政榮,他今天沒來,據說是去了惠州的工廠巡視業務,易明墮樓死亡時,謝政榮不在香港。我們的調查對象里可以刪了他——”

  “他說去了國內,其實可以在那段期間回香港,誰知道?又沒有人看過他的回鄉證。”文娟提出她的疑點。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大衛溫和地反駁她,“我們沒能查驗他的回港證,但是海關人員和警方可以。若要製造不在場證據而編出不在香港的藉口,海關有出入境記錄,這樣的謊話很易被拆穿。假若一個人要設計一種天衣無縫的謀殺案,必是極為周詳,而且不會愚蠢得有漏洞被人看出,正因為這樣,我們可以說,他的不在場是真有其事,而不是你剛才所說的假相。”

  “這個人可刪除了,那麼還有什麼人有嫌疑呢?用你的話說,時間上有疑點的,就有可能是殺害我丈夫的人?”

  文娟根據這個問題思考,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

  大衛慌忙把眼光移開。清風吹來,傳來一陣文娟身上的淡淡香氣,遠處的網球場上,孩子們的笑聲此起彼落。他真希望現在是真正的郊遊散心,而不是說著這件大煞風景的謀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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