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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耒繼續念念有詞。

  天耒慢慢地轉過身來。

  他向人群走來,人們恐懼地向後退讓著。

  他向人群中央走來,人們向兩邊分開退讓著。

  每一個人都像躲避死神一樣躲避著天耒。他們的大王——蠶叢說了,誰來做犧牲,由第一祭師天耒決定!

  卻見天耒加快了腳步,目光射向棚蓋,同時大聲念咒:“神啊!讓蠶叢去死吧!神啊!無所不能的神啊!就讓蠶叢做犧牲吧!蠶叢已經死了!讓蠶叢給你享用吧……”

  眾人大驚失色!

  蠶叢果然痛苦地大叫起來,雙手抱頭,彎腰屈膝。忽然又有所醒悟,猛地撲向身邊的流荷——他要扯下流荷身上那枚玉環!那枚玉環可以驅除他的痛苦!

  流荷似乎早有所準備。她閃身避讓,隨後迅速分拔開人群,一邊奔跑一邊扯下脖子上的玉環。

  她的長髮在向後飛揚……

  滿臉黑須的大漢帶領武士們連忙去堵截她。

  流荷用力將玉環扔向祭壇的方向。

  天耒加緊了詛咒。

  蠶叢抱頭倒地痛苦地打滾。

  有人試圖去攙扶蠶叢,有人去撕打攙扶的人。

  還有人衝到祭壇前,扭住近乎吶喊的天耒。天耒狂嘯道:“神啊!殺死蠶叢吧!……”

  幾個人縛住天耒的胳膊,摘下他臉上的金面具,同時試圖捂住他的嘴巴。

  然而,要堵住天耒的嘴很難。他扭動頭顱,竭盡全力高聲詛咒:“神啊!快快享用蠶叢吧……”

  蠶叢大叫:“快殺死他!快殺死他!”

  幾個武士連忙趕上前去,將天耒一陣亂捅。天耒血流如注,奄奄一息,仍在咒罵不止。

  蠶叢痛苦地喊道:“割下他的頭。”

  黑須武士一聽蠶叢的命令,立即揚起手中的青銅劍,斫下天耒的頭顱。

  天耒的頭顱滾到一邊,嘴裡仍不停地念著咒語:“殺死他!殺死他……”

  蠶叢被咒得七竅流血,慢慢地抽搐而亡。

  流荷哭泣著奔向天耒的屍首。

  ……

  ……

  正當眾人驚駭不已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不知什麼時候,太陽已經不見了。

  並不遙遠的高空,那個橘紅色圓盤形的物體又飄然而至,似乎正注視著大地上這慘烈的一幕。

  第五章 驚心動魄

  39.竹林困境

  成都青龍場,城鄉結合部。

  推土機發出令人難受的“嗚嗚”悶響,在建築物的殘垣斷壁上抓來撓去,牆體樑柱漸漸地倒下,灰塵不時地轟然而起,然後慢慢擴大、飄散……

  離此處不遠,有三四家農舍。農舍的外牆上寫著“出租”和幾個大大的“拆”字,“拆”字又被加了一個粗重的圓圈。農舍的北側,是一大片翠竹林。

  最東邊那戶人家的大門前有一個場壩,場壩兩邊有兩棵黃桷樹,兩棵樹之間拉著一根鐵絲做的晾衣繩。

  白若飛從樹蔭下站起來,剛要往屋裡走去,卻見一隻小燕子從空中彎了一道弧線飛過來,然後輕盈地站在晾衣繩上,剛剛站穩,便張著小嘴對白若飛“唧唧啾啾”地叫個不停。

  白若飛趕緊停住身子,一動也不敢動,雙臂不自然地下垂著,連頭部也不敢輕易轉動一下,生怕自己細微的動作嚇跑了小燕子。

  小燕子搖著黑亮的腦袋,張著小巧的黃口,叫得更歡了,尾音還拖了一個長長的花腔。

  白若飛激動不已。“她就好像對我說話。”白若飛僵著身子,直恨自己不會鳥語,但他又想嘗試一下,哪怕發出一些類似鳥叫的聲音也行。於是伸出舌頭,又尖起嘴唇……然而嘴裡卻發出渾濁不堪的人聲。小燕子一聽,扭頭飛走了。

  白若飛懊惱不已。“鳥語是多麼的悅耳,多麼的純潔,人話卻那麼的無趣和骯髒,連小鳥也不屑於和人類交流。”

  他失落地搖了搖頭,向屋內走去。

  “白哥,有人找你。”忽有一句清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白若飛回過身。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微斜著身子,腰間挎著塑料盆,和胡滌清從門前的小道上走過來。

  白若飛忙迎上去。

  那個姑娘把塑料盆放在鐵絲繩下,又把盆內剛洗乾淨的衣服往繩上晾開。

  白若飛和胡滌清走進不甚明亮的屋裡。

  “什麼時間搬到這裡來住的?”胡滌清問白若飛。

  “過了年搬過來的,二月份吧。這裡雖然遠點兒,但租金……”他覺得說完這一句很沒意思,就停下話頭,順手拉過一把椅子,放到胡滌清眼前,“胡哥,坐吧。”

  “可這兒也住不長啊。”胡滌清坐下,把頭扭向大門外,“這裡好像在拆遷。”

  “是啊。村里貼出了通知,說九月底必須全部騰出房子。哎,當初來租的時候,房東又沒跟我講這些情況。搬來搬去麻煩死了。”

  胡滌清低著頭,看著裂了縫的水泥地,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說道:“還是搬到我那裡去住吧,離書社又近。”

  “不用了,你那裡也不寬大。再說了,我整天進進出出的,對大媽的休息也不好……”說到這裡,他不往下說了。原來,胡滌清的母親身體不好,長期臥床休息。胡滌清現在就只有他母親一個親人,母子二人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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