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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堅韌的皮,健碩的肌肉,還有,還有溫熱的血,剛好可以混合著,成為水泥般的膠合體。

  他笑了,充滿希望地,飛身朝那人撲了過去。

  你知道嗎?

  燕窩中,有一種血燕盞,通體均呈暗紅色,來源頗具爭議,是神秘並且稀有的,極品。

  122.鋒

  三十年磨一器。

  男人,有手段,有蠻力,有巧勁,並,挨得住孤寂。

  煉爐的火焰,由青白,轉而純青,映照他一身油光發亮的肌肉,透出膨脹的筋脈,蓄勢待發。

  第三次退火,複合了堅硬的表層和柔韌內里,劍身精純無比,只蘊藏了火的戾氣。

  最關鍵的錘鍛。

  不能多,不能少,共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下。

  男人有些緊張,但更按耐不住興奮。

  鏗鏘的鐺鐺之音,像是他心跳,每一下都強而有力,又拿捏得均勻。

  就在這心跳中,他的寶劍,已然敲打成形。

  勻稱的劍身,中間飽滿,周身輕薄,寬長適宜。

  浸入撒了碳粉的泉水中,嘶聲費烈,像是最初的一聲啼。

  男人知道,它,從此活了。

  打磨、拋光、套柄、結穗。

  男人幾乎不眠不休。

  足月的劍,不諳世事,全靠他悉心養育。

  最後,是開鋒。

  他的手,著一枚特殊磨石,小如指甲,合了精油,細細撫擦。

  單調的動作,反反覆覆,但就在這無盡的反覆中,愈來愈利。

  也不知磨了多久。

  漸漸的,男人終於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妻子端了參茶進來,他,毫不察覺。

  妻子望著他懷中。

  劍身暗啞,卻好像厲眼瞧著她似的,撩撥得她心煩意亂。

  她又妒忌。

  丈夫付諸所有心血,甚至此時身上還透著它出爐時,熾熱的腥甜。

  他不是他了,而是它的奴僕。

  而她,甚至被他遺忘了。

  只能端一杯參茶,默默看他,睡夢裡都伺候著它。

  妻子俯身下去,想替他放下,但他緊緊握著劍柄。

  她的淚,悄悄落在劍身上,水光一閃,劍身微微震顫。

  丈夫健碩的身形,帶著汗濕的臭,但卻勾出她原始的欲。

  她忍不住挨身貼住他的身畔,輕柔地撫著他的臉、脖頸、胸肌、下腹……

  但他沒有醒。

  沒有任何反應。

  睡死了一般。

  妻子不甘。

  她的嬌喘在他耳畔,她的手不停遊走。

  感覺他好像開始熾熱了起來,有些發燙。

  但還是沒有醒。

  突然,她驚覺,那熾熱不是源自他,而是它!

  那劍,不知何時,從他懷裡直立而起,甚至泛紅,膨脹、跳動!

  妻子一驚,猛然鬆手,嚇得跌坐在地。

  劍卻如有眼,直直昂起,迅雷不及掩耳,向她下體刺去——竟如入鞘一般!

  妻子來不及呼叫,咽喉處,只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她的臉扭曲了,死死瞪著那劍沒入自己的身體,只餘下劍柄和那鮮紅的穗。

  血液自下體噴射而出,濺了男人一臉!

  他驚醒。

  她最後抬眼望向他,身體卻軟軟倒了下去。

  男人緩緩抽出那柄劍。

  血順勢滴落,劍光乍顯,蛇形鋼花滲出妖異。

  月光下,分明還冒著絲絲熱氣,但卻泛出冷冷的寒,光芒畢現!

  它高潮處,她肝腸寸斷。

  而他,血紅了一雙眼,不是為了妻子慘死,而是為了它出鞘的鋒芒,興奮無比。

  123.礎

  祟禎十五年十二月,李自成至承天。

  攻顯陵,焚享殿。

  地面建築的木構部分盡毀,只剩孤零零幾方石礎,依稀勾勒殿堂地基,殘留帝陵最後的輝煌。

  朱大白的炭筆,唰唰唰地打上雪白稿紙。

  濃濃淡淡的線條,寥寥數下,斷壁殘垣便躍然紙面。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

  黃昏將至,暮色靄靄。

  青灰色磚石,陰陽面對比強烈起來,突顯了蒼白,又籠著一層昏黃光暈。

  四周,透著一股焚燒氣味,好像摧毀它的火焰近在鼻尖。

  他趕緊從包里拿出顏料盤,挑了幾支顏料罐。

  筆刷沾了水,再浸潤調好的色彩,刷上畫紙。

  磚石瓦礫,淺淺青灰。

  又換筆掃上厚重霞紅,略帶渲染的艷,又保留斑駁舊質。

  “……不該是這樣的!”

  一個聲音突然自空曠中響起。

  朱大白一愣。

  奇怪,這聲音不是他的,卻發自他的嘴裡!

  “誰?!”

  這次倒是他自己的聲音。

  “礎石森開張,露闕屹相向……”

  那聲音又響起,像是他的嘴巴在喃喃自語,卻根本不受大腦控制!

  就在這時,朱大白覺得好像有人控制住了他的手,執那畫筆揮灑出去!

  一道柱子,從礎石拔起。

  筆過之處,台階延展上去,雕樑畫棟一一紛呈,琉璃瓦頂澄黃耀眼。

  朱大白驚呆了,手無法控制地畫著那些無中生有的雄偉宮闕。

  未幾,整個享殿,竟栩栩如生,再現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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