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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歲和越陽生拉開距離。你在醫院幹什麼?工作嗎?越陽生說,仍然操持著灼熱的目光看向他。

  哦,是。吳歲並不喜歡這人的目光。儘管他的身上有自己嚮往的東西,一種才思,一種文學的思考方式。

  越陽生於是很高的說道,我來看看朋友。咱們有緣分,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叫什麼。

  第6章 日冕 六

  嗯……我……吳歲不想說他的名字,工作和私人的自己都不想說。越陽生心領神會,那有假名嗎?我只是想要一個稱呼……

  吳歲嗄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叫什麼。越陽生就岔開話題,你要去哪裡?這樣吧,我送送你。

  既回答不上越陽生,又不想拒絕的吳歲答應了,仍然去警局。兩個人離開坐上車,越陽生的車很是富貴,銀色的跑車緩慢的轉過彎,行駛在筆直的公路上。

  我是gay。越陽生無端開口。

  哦……吳歲說到,在副駕上轉頭看他一眼。

  越陽生繼續,恐怕你看的出來,你不是gay,這個,我也是知道的。吳歲繼續看著他,越陽生一邊開車一邊看他。

  越陽生說,我也不怎麼年輕了,呵呵,但還是相信一見鍾情。吳歲嗄了一聲把臉轉過去。接著,越陽生道,咱們見過兩次,你看得出來我是很……很喜歡你,不不不,應該是愛……

  啊?吳歲不再看他,要是許蕊辛跑來和自己說要和他搭夥過日子,他可能會答應。被同性,一個男人一見鍾情還是第一次。

  你當然可以拒絕,我會嘗試一段時間。越陽生停下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吳歲,是吧?

  吳歲接過紙巾,什麼也不說下車。背影透過黑色的單向玻璃,在越陽生看來是浸在陰影里。

  唉!對啦。越陽生放下玻璃,到底我怎麼稱呼啊?

  吳歲走出五六步,回過頭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沒有黑色玻璃的過濾的吳歲明朗的多。

  好吧。越陽生招招手,把車開走了。

  回到警局,許蕊辛第一個迎接自己。她在二樓的百葉窗邊撥開一片百葉,吳隊長和誰聊天吶?那輛車好貴啊,德國的限量。

  吳歲走上來了,許蕊辛坐在窗邊,吳隊,回來啦。

  回來了。吳歲說,沒什麼不同。

  許蕊辛停頓一下。吳歲,嘿嘿,那是誰啊?隨之覺得不太禮貌,許蕊辛低頭微笑。

  誰?

  就是剛剛送你回來的,我沒見過耶。

  哦,一個朋友。

  朋友啊……許蕊辛誠然失望的喃喃自語。吳歲好笑,一個朋友怎麼了?

  許蕊辛抄手一笑,沒事。

  吳歲自覺汗顏,哦。許蕊辛是個格外銳利的女性,她的笑永遠像是離弦的箭,箭在靶心上。

  許蕊辛不再笑了,隊長,我去簡單的查了死者的人際和接觸,我想……

  怎麼啦?

  有目標了。許蕊辛戴上黑色的玳瑁眼鏡,嚴肅道。

  那個女人叫趙依荷,六年前離異,獨自帶著一個女孩,安曉琴。趙依荷經常帶男人回家。可憐了那個小女孩,許蕊辛說。直到趙依荷被害,她的日常生活還是如此。

  那個哥哥,年輕的男性,也許是趙依荷帶回來的一個男人。吳歲想。嫌疑人可以在最近趙依荷接觸的年輕男性里尋找,範圍縮小。而且對比近期兩名死者,均為離異單親,撫養一個獨生子女,甚至再細緻一點,她們的私生活和精神上多少有些問題。再包括上半年前的那位死者,條件基本一樣。

  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為什麼選擇這樣的行兇條件?吳歲和許蕊辛有共同的疑問。不同的是,吳歲埋藏了十年的雪亮細節爆發,衝擊著五官。那是痛苦的初體驗,矛盾的蒙太奇,是一頭野獸,撞擊著冷靜的欄杆。

  算起來,也快有十一年了。

  林靛青按部就班的進行工作,在那棟搖搖欲墜的樓的附近,找到了一點監控錄像。過往的二十多個行人里,可疑的嫌疑人有六個。排除這個,排除那個,最後的嫌疑指向一個帶著棒球帽的青年,再找青年離去方向監控,已經沒有了,太讓人頭大了。這條風箏線,或有或無,將有卻斷。林靛青捂住臉揉搓。

  給吳歲打電話,吳歲在去孤兒院的路上。問他去哪家孤兒院,吳歲答,櫟山福利院。

  去那裡幹什麼。

  吳歲說,感覺線索在這邊。

  哦,你小心。

  小心什麼?吳歲難得笑著和林靛青說話。

  滾滾滾。林靛青卒了口茶葉根。

  好,好。

  櫟山福利院地處偏僻,吳歲走進去的時候,是快中午。工作人員配合的回答他的問題。

  沈亭真還在這裡嗎?

  沈亭真?

  對。吳歲轉過身,福利院大廳掛著一些照片。通過他面對的鏡子,全部鏡像的展示給他。

  那個小孩五六年前就走了,後面也沒回來過。

  差不多。吳歲指了指最大的一張照片。這是……

  哦,好幾年前的一個贊助人。

  積了灰的相框裡,最明顯的成年人帶著一副墨鏡站在孩子們中間。他的雙手搭在一個男孩肩上,男孩到他的胸口,是吳歲知道的沈亭真更大的模樣。而那個成年人,是吳歲感覺里更年輕的樣子,是越陽生。

  越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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