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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陰了,月亮躲進了雲里。它猶如一位怕羞的女子,輕輕的用紗遮住了自己那鮮潔如玉的臉龐。倆人下了大堤的坡,就進入了一人多深的荊條地。他們在荊條地里一條只能容一人行走的小道向前行。

  夜風吹動著荊條,沙沙的作響,好像人的腳步聲,緊緊的跟著他們。當他們回頭去看,則什麼都沒有。他們想走快,可又難以走快。因為得不斷的用手去扒荊條。揚花走在前邊,太平在後邊,但他前後都得顧。正走著,他仿佛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剛一回頭,前面呼的一下,揚花“哎呀”叫了一聲,提包就被人奪走了。接著,又聽到“撲通”一聲,那人跑得慌張,被荊條絆倒了。

  說時遲,那時快,太平這會兒的腦子也靈,馬上清楚了眼前發生的事,腿腳也利索多了,一個箭步,猛撲過去,騎到了那人身上。拳頭像雨點似的打在那人的身上。揚花也膽壯了,上前就扯,一把抓到那人的臉上。那人驚叫一聲,揚花大吃一驚。太平一鬆勁兒,那人就像兔子一樣竄跑了。

  你道太平為什麼愣神、鬆勁兒?原來他聽出這個聲音就是劫他的那個人。好傢夥,一夜做幾次案?他是感到震驚。

  揚花為什麼吃驚呢?因為她聽出聲音特別熟悉,熟悉得使她難以相信,她是又疑、又氣、又怕。倆人急急忙忙回到了揚花家。

  牡丹介紹說:“爹、媽,這是我的同學太平,是他送我回來的。”

  楊老漢和楊大娘都是熱情的招待太平。又是拿煙,又是倒水,還非要給太平燒雞蛋茶。太平呆若木雞,坐在那裡。楊老漢問一句,他答一句。一會兒,雞蛋茶燒好了,牡丹親自端到太平的面前,說:“太平哥,你喝吧。”

  姑娘的一聲哥,喊得太平心裡熱乎乎的。一碗雞蛋茶,足足有七八個。太平激動得心裡直跳。他靦腆的說:“叫大伯大娘喝吧,別把我當客人支應。”

  這時,大娘說話了:“來到家裡就別作假,快喝吧。今天要不是你,你妹子可就不得了啦。八月十六是你妹子的‘好’(指結婚的日子),過了‘好’再走。俺兩口子也沒有個兒子,你就是花她哥了。”

  “中哦!”太平實實在在的答應下來。

  “還‘好’什麼?要是他,去他的吧。”揚花在一旁生氣的說。

  這時,只聽“嘟嘟嘟嘟”的敲門聲。

  “誰呀?深更半夜的。”大娘問。

  “我呀,我是光明。”門外的人說。

  太平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這拿腔作調的聲音不就是搶劫我的人嗎、剛才搶手提包的人不也是他嗎?太平就把他的想法告訴了牡丹。牡丹說:“你記得准嗎?”

  太平說:“記得准。你不是抓了他的臉嗎,一看就明白了。他是誰?”

  “他……”揚花難言了。

  門開了,李光明滿臉血痕進來了。

  “哎,你臉上是咋弄的?”楊大娘還是很關心的問“看,一臉的血,快洗洗。”

  李光明支支吾吾的說:“是,叫樹枝掛的。”

  太平已經把他看清了,雖然李光明搶劫時帶著黑紗,但是,從身段、舉動、說話的聲音都可以判斷是他。揚花也認準了。李光明的臉上的傷痕分明就是她抓的。天哪!自己的女婿竟然是搶劫自己的人。她嗚嗚的哭起來。

  她這一哭,她一家人都哭傻了。這是因為什麼呀?李光明在慌亂中,他並沒有看出荊條地中的兩個人是誰,模糊的感到是一男一女,哪知竟然是陳太平和揚花呢?原來,他在搶劫了陳太平之後,就騎車逃走了。但是,他又覺得這個車子不能要,它是個大件東西。容易被別人認出,是個惹禍的根。他決定把車子扔掉,就把車子藏在太平與揚花路過的荊條地中,剛藏完車子,又解了手,他又想到錢,這錢會藏到什麼地方呢?他終於在車把中找到了錢,他把錢藏好,想到岳父家去一趟。他正在荊條第里穿行,聽到小路上有腳步聲,不由產生再撈一把的念頭。沒有想到,雖然提包搶到了手,卻被打得難受,臉也被抓破了,實在出醜。於是,他想到楊家去編個謊,叫包紮一下。揚花一哭,他還以為是同情他呢。

  “別哭,別哭,不礙事。過兩天就好,到十六就看不見傷了。”

  “你死了也沒有人管。你為什麼搶我的提包。”

  李光明嚇傻了眼。

  揚花把路上的事全盤托出。

  “你甭冤枉好人。”李光明抵賴。

  事情鬧大了,老兩口也很氣憤,怒氣沖沖的說:“算我們瞎了眼,招了個強盜女婿。還想娶俺閨女呢,做夢去吧。滾,給我滾。”

  李光明看著硬的不行了,就說:“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

  “錯了?說得輕巧?你要是把人害死也說是錯了,能行嗎?”

  一家人都和李光明吵起來,越吵越凶。看來是十六日的婚禮是舉行不了啦。李光明狠狠的說:“咱們走著瞧!”就氣哼哼的走了。

  太平沒有想到他們是這種關係,弄得人家的婚事吹了,他心裡很內疚,上前勸大娘說:“大娘,甭再生氣了,有委屈報在我的身上。這事都怨我。要是我不來,哪能叫您老人家生這麼大的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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