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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檔:“除此之外呢?”

  中年女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搭檔:“嗯……那麼他後來感情上沒再有什麼嗎?”

  中年女人:“這個我不大清楚,他也不怎麼跟我說,應該是有的。”

  搭檔:“為什麼這麼說?”

  中年女人:“有時候逢年過節他回家時,經常半夜發簡訊,我曾經問過,他說是一些無聊的女人騷擾他。”

  搭檔:“哦……你弟現在在做什麼?還在經營那家公司?”

  中年女人:“他公司後來欠債倒閉了。”

  搭檔:“欠債?”

  中年女人:“就是當初他向親戚借的錢,還有銀行的一些,那都是小錢兒,信用卡透支而已。除此之外好像還有那本書的問題。因為印刷廠總是找麻煩,所以那本書沒印完,就因為這點兒事兒,那個出書的企業家準備起訴我弟。”

  搭檔:“你弟現在在老家?”

  中年女人:“不,在本市租住的房子。”她說了一個離市區非常遠的地名。

  搭檔點了點頭:“嗯,這樣吧,回頭我們看下資料,你明天……下午,帶他過來,我跟他本人接觸下,你看呢?”

  中年女人滿懷希望地看著搭檔:“好!”

  中年女人走後,我直接問搭檔:“資料你沒看?這麼一個骯髒的、垃圾般的混蛋……我搞不懂你為什麼要接下來?”

  “他是什麼樣的人關我什麼事?我們的職業不允許因產生好惡情緒而失去理智。”我那個貪婪的搭檔把錢收到抽屜里。

  我有點兒惱火:“真打算接這個棘手的活兒?你別忘了,之前的心理諮詢和診療全部失敗了。”

  搭檔抱著肩靠在書架上,一臉的悠閒自得:“我猜他們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產生了情緒,因此也就忘記了那個最重要的目的。”

  我:“什麼?”

  搭檔:“分析也好,催眠也罷,我們的最終目的,並非要知道‘他有多混蛋’,而是‘他為什麼成為了一個混蛋’。”

  我:“這還用問?不是明擺著嗎?都是他家裡……”

  搭檔:“等等,先別發火。你忘了嗎?如果他真的有妄想症,那麼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明白?我指的是病因。”

  我依然沒消氣:“我以為你有自己的原則,沒想到……”

  搭檔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當然有自己的原則,但我從沒忘記我該站在中立、客觀的角度看待問題,否則是看不完整的。這個事兒等最後你就明白了,只是我需要見他本人後才能確定。”

  我:“確定?你認為他真的有精神問題?”

  搭檔:“不,是別的,你沒發現嗎?”

  我:“發現什麼?”

  搭檔:“好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他得意地笑了。

  【資料1】

  性別:女 年齡:29歲 同被調查者關係:曾同事

  註:內容全部來自電話錄音,受訪者拒絕面談(以下部分略去提問問題)

  “好吧,我接受,你要問什麼?

  “嗯,對,當初兩次都是我報案的。

  “你想像不出當時的狀況,那會兒我才剛剛畢業,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他當時是我同事,每天瘋了一樣騷擾我。

  “不,他沒能把我怎麼樣,但必須說明,那是我反抗的結果,他企圖性侵我很多次了。原來經常找理由讓我去他辦公室,並且關上門,你知道那時候他在做什麼嗎?他伸出手要抓我頭髮……你想像得到嗎?在辦公室,白天,外面就是同事!

  “我的反應?你認為呢?我抓起菸灰缸差點砸過去……報案?那時候我才出校門,什麼都不懂,怕得不行。

  “瘋?不,他沒瘋,他做這些的時候都是非常清醒的……例如他會在下班的時候堵截我,假如有人干涉或者有人在場,他就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就像是男女朋友吵架一樣,但假如沒人在,他就完全變了一個人。為此他還動手打過我……當然,你以為他被拘留放出來後是第一次打我?之前就有。

  “嗯,那次是他要我去他家,我不去,就那麼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後來我喊‘救命’,有路人停下看是怎麼回事兒,結果他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然後罵罵咧咧地走了。

  “第二次是他抓住我手腕要跟我回我租住的地方,走了快有十公里,後來我手腕青了好久。當時他要跟著我上樓,我就在樓下等我舍友,死活不上去,他又是一個耳光……後來還是我舍友的男朋友來轟走他的。他知道舍友的男朋友不住在這裡後,就經常來騷擾,半夜砸門,罵極難聽的髒話……每次時間都不長,他怕我們報警。

  “他半夜打電話、發簡訊,從沒停過,每次都是說髒話、說下流的內容。這還不算什麼,在我的入職登記表上有我爸媽家的電話,他還會打給他們,謊稱我有孩子了,他要對我負責,這些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如果說真有病的話,應該是我快被他逼瘋了才對……我爸媽當然管過,他們曾經抱著溝通的態度給那個畜生他爸打過電話,結果他爸居然裝傻,說自己老了,聽不見了,然後把電話掛了。等以後再打,就罵我yín盪,勾引他兒子又不負責。那個畜生知道後,就想盡辦法騷擾我爸媽,還發匿名傳真、郵件。我討厭說髒話,但是提到那個畜生,我只能用髒話才能表達出自己的情緒……嗯,我爸媽說過讓我離開這個城市回去,但是我憑什麼回去?就因為一個混蛋、垃圾、人渣,我就要放棄我的夢想?憑什麼!

  “你不明白,因為工作性質,我的電話不可能被徹底隱藏,他總能找到……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我為什麼要因此換別的性質的工作呢?這是我的錯嗎?

  “我接受你的道歉。第三次打我是在我新工作單位的門口,當時已經過去5年了!我沒想到他又出現了,就像是一個噩夢。他來的時候把手機和筆記本電腦丟在了公交車上,而他出現在我面前時,劈頭就是一句‘如果不是來找你這個婊子,我就不會丟了那些東西!’這就是他的邏輯!然後抓著我幾乎是拖著走,我拼命掙扎,最後還是有路人制止,然後他輪圓抽了我一個耳光,我當時都被打蒙了,直接摔倒,鞋也掉了,手裡的東西散了一地,他告訴我這事兒沒完,然後又是罵罵咧咧走了。正因如此,我才第二次報警,他又被抓了。

  “不不,他非常清醒,假如你看過他半夜發給我的簡訊,就會知道。我已經保留了上千條,都拍照存下了,包括郵件……你能想到嗎?一年前那個垃圾還在用簡訊騷擾我……對,就是去年……從我出學校開始工作,他騷擾了我7年!這7年我換了無數個電話號碼,家裡也跟著換了電話號碼,我不敢一個人下班,不敢接陌生電話,不敢交男友……換成任何一個人,突然看到那些變態簡訊,會怎麼想?我這輩子能有幾個7年……這些在當地派出所都有備案,你去問他們吧,我能保持理智跟你說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你想問我對他是否有病怎麼判斷,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他所做的一切自己都非常清楚。不好意思,我不想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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