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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色未亮,牧民家的女人便起了床,點起乾燥的牛羊糞燒煮奶茶。村子上空,飄起一股股兒奶茶味兒。牧羊人喝著甜中帶酸的奶茶吃著香粑,開始了一天的生活。他們背起用羊皮縫製的水壺,帶上炒麵……村里這頭和那頭響起了牛羊的叫聲,鞭花在晨風裡啪啪響。

  王有祥他們告別主人,發動吉普車,又踏上了艱難的草原追蹤征途。

  草原上的霧氣在旭日中越來越快地往上升,陽光把它照成一片銀白色,向遠方飄去。吉普車發出的隆隆聲,像是在藐視那層薄霧的不堪一擊。

  在草原上開車,只要方向對頭,永遠不會迷路。

  王明芳開足馬力。他們不放過任何調查了解的對象。稀稀落落的村落,白色的蒙古包……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天近中午,仍未有不法分子的下落,他們的心都有些沉重。

  一隻獵隼在天空中飛翔,漸漸又消失了。不知為啥,他們的耳邊仿佛有一隻只獵隼在向他們呼救,不法分子的狂笑好像時時鑽進他們的耳膜。

  他們沉默得沒有了話。在他們眼裡,草原就是一望無際的廝殺戰場。吉普車就是隆隆向前挺進的坦克。

  王明芳一隻手握住方向盤,一隻手從王有祥的手上抓過他正燃吸的煙塞進嘴裡。少頃,自圓其說道:“反正在草原上開車抽菸,不違反交規。”

  話一落,大家立刻為他的自我諒解笑出聲。

  下午兩點多。一匹紅色的駿馬流星般飛進村,驚起一群鳥雀。

  村委會門口,跳下牧羊人。他把馬拴上樁,氣喘吁吁跨進辦公室,風風火火地對村幹部說:“大叔,有三個大鬍子的外國人在花草灘。”

  村幹部霍地站起:“你看清了?”

  “他們和我在羊圈住了兩個晚上。”牧羊人胸脯起伏,頭上冒汗。

  “他們來草原幹啥?公安的同志正調查呢,他們是不是抓黃剪子?”

  “昨天,我偷偷跟了他們一天,看樣子就是。”

  “看清了?”

  “看清了。”

  “你的馬我先騎騎。”村幹部說著三兩步奔出屋飛身上馬,兩腿一夾:“駕!”棗紅馬仰天嘶鳴,四蹄騰空,竄出老遠。

  藍天下飄蕩著流雲,草原上棗紅色駿馬奔馳。遠遠望去像一團火在奔騰跳躍。馬蹄聲驚得野兔逃竄。綠坡上,探頭探腦的旱獺嚇得急忙把頭縮進洞中。

  村幹部緊貼馬背,兩眼直視前方。巴不得一下子就找到王有祥他們。

  前面的小河清澈湍急,在太陽的照耀下,閃著鏡子般的光。村幹部縱馬躍過,顯示出草原人高超的騎技。

  綠草茵茵的小山包的頂點。棗紅馬打著響鼻,村幹部挺立於高高的馬背,目光所處,一蝸牛般的亮點繞山爬行。經驗判斷,那就是公安車。

  村幹部抹把汗水,隨著“駕”一聲吆喝,他猛拍馬的屁股。棗紅馬灰灰長嘯,向山下飛去。

  蔚藍的天空下,豐茂的草原上,馬蹄急切地敲擊著大地。

  公安車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棗紅馬如流星趕月,所到之處,捲起一股疾風。

  吉普車在急馳。

  棗紅馬在狂奔。

  這是草原的烈馬與現代化交通工具的追逐較量,儘管吉普車有優越的越野性能,但在草原上自然有點略顯遜色。

  棗紅馬的汗順毛流下,嘴鼻里噴出團團白氣,它不負坐騎者的厚望,拼盡全身氣力向前狂奔,身後拋起一股塵土,飛起一片雜草。

  吉普車與馬的距離越拉越近。村幹部又使勁兒夾夾馬肚子。那馬忽地一躍,刷地跳到吉普車前側。“吁”村幹部勒住馬繩,棗紅馬前蹄騰空,猛地立起。

  村幹部翻身下馬,汗從他的頭上滴滴答答淌。

  吉普車抖動著身子,發出驚人心弦的剎車聲。

  村幹部反映的線索,公安戰士們又興奮又緊張。近兩天的調查追蹤,他們心頭的疑團,像草原清晨的霧漸漸消散。

  在公安戰士們的眼裡,草原變得愈加明亮廣闊。一切都是那麼清晰,那麼分明。

  吉普車直奔花草灘。車上,王有祥他們制訂了抓捕方案。與境外不法分子面對面的交鋒,這在金昌的公安歷史上還前所未有。

  王有祥嚴肅地說:“我們要根據我國的法律嚴格辦事,決不能讓他們的目的得逞。”

  一條兩米多寬的小河溝突然橫在車前。密草叢裡,王明芳沒看清,剎車是來不及了。

  大家的心猛地懸起。

  王有祥高聲道:“小心,老王!”

  話聲剛落。王明芳一腳油門,吉普車刷地凌空飛過小河。這驚險動作簡直像電影中飛車大王的特技鏡頭。

  車上的人驚呆了。

  王有祥和王明芳共事多年,從未見過他把車開得這麼急。

  車子穩落於草甸上,又向前衝去。

  王永新手心沁出汗笑道:“王主任你不要命啦?”

  其實,王明芳心裡有數。他說,我咋不要命,閻王爺嫌我們人瘦,不收我們。他調侃著,依然把車開得飛一般。

  前面,一道慢坡擋住去路,繞吧,得多走十多分鐘。眼下的分分秒秒也耽誤不得。

  “上!”王有祥大聲果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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