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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司機結結巴巴,一個勁地求饒。堂路易又道:

  “別這麼唉聲嘆氣……也別指望會有人來救你。……那些人就是趕來也太晚了。只有一個辦法救你,就是說實話。昨夜,在凡爾賽,有一個先生坐車從巴黎來,下了那輛車,租了你的車,是嗎?”

  “是。”

  “他還帶著一個女人?”

  “是的。”

  “他讓你送他去南特?”

  “是的。”

  “只是半路上改了主意,下了車?”

  “是的。”

  “在哪兒下的?”

  “不到芒斯。右邊一條窄窄的公路,進去兩百步,就只有一座車庫,像個廠棚。兩個人都在那裡下了車。”

  “可你為什麼還朝南特開?”

  “他付了錢讓我這麼開。”

  “多少?”

  “兩千法郎。我還得從南特接一個旅客到巴黎,三千法郎。”

  “你相信有這麼個旅客?”

  “不信。我知道他讓我繼續開往南特,是想擺脫人家的跟蹤,他自己從岔道上溜走。可是,往南特開就開唄,我反正得了錢,你說是嗎?”

  “你和他們分手後,就沒有好奇心,想看看他們究竟幹什麼?”

  “沒有。”

  “當心點!我一勾指頭,你腦袋就開花了。快說!”

  “好吧!是的,我又悄悄走到一個種了樹的坡後面,看見那男的開了車庫門,發動了一輛小利穆齊納。那女的不肯上。兩人吵得很兇。男的威脅她,又哀求她。但是我聽不見他們說什麼。那女的好像很累。男的就拿了一隻玻璃杯,到車庫邊的泉水龍頭下取水給她喝。於是她就同意了。男的讓女的上了車,關了車門,自己也到駕駛座上坐好。”

  “一杯水?”堂路易叫道,“你肯定他沒往杯子裡放什麼東西嗎?”

  司機顯得吃驚,過了一會回答道:

  “的確放了,我相信……他從口袋裡摸出點兒東西。”

  “那女的沒看見?”

  “沒有,她不可能看見。”

  堂路易壓住擔心。無論如何,那兇手不可能在那個地點,用那種方式毒死弗洛朗斯。他沒有理由要這麼匆匆下手。不,應該假定他放的是一種(被禁止),讓弗洛朗斯暈暈乎乎,辨不清所走的道路,所去的城市。

  “於是,”他問,“那女的打定主意上車了?”

  “是的,男的幫她關了車門,自己也上了司機座。這時我就走開了。”

  “沒看到他們往哪兒開?”

  “沒看到。”

  “一路上,你有沒有印象:他們認為有人在後面追趕?”

  “當然。他老是探出身子,往後面張望。”

  “那女的沒有叫?”

  “沒有。”

  “你還認得出那男的嗎?”

  “認不出。肯定認不出。在凡爾賽時,正是夜裡。今早,我又離得很遠,看不清楚。再說,事情很怪。昨夜第一眼見到時,他顯得很高大,到今天早上,又完全變了,又矮又小,好像一個切成了兩個。這事我一點也不明白。”

  堂路易思索了一會,覺得該問的都問了。再說,有一輛馬車正朝分岔口快步跑來。後面還有兩輛,成群結隊的農民也走近了。必須趕快結束。

  他對司機說:

  “看得出,你想叫喊。夥計,不要出聲。否則是干傻事。拿著,這是一千法郎。你若亂說,我決不會放過你。聽我的話不會吃虧的……”

  他回身朝達瓦納走來。飛機開始阻塞交通了。他問達瓦納:

  “能飛嗎?”

  “聽您吩咐。去哪兒?”

  堂路易沒有注意從四面八方湧來的人,攤開地圖,看著縱橫交錯的公路網,又想到有無數隱蔽的處所,兇手可以把弗洛朗斯劫去躲藏,心裡就有些焦急。不過只一會兒他就鎮定下來,不願再猶豫,甚至也不願意思考。他只希望,不靠探尋任何形跡,也不靠無用的思考,就憑那在人生的關鍵時刻總是給他指明道路的神奇直覺,一下就知道兇手的去處。

  而他為了顧全面子也要立即回答達瓦納的話,並且讓達瓦納覺得,那兩個人的失蹤難不住他。

  他兩眼盯著地圖,將一根指頭點著巴黎,另一根指頭點著芒斯,甚至還沒有尋思兇手為什麼選擇巴黎——芒斯——昂熱方向,他就恍然大悟了……一個城市的名字出現在他腦海里,真相像一道閃電,唰地一下迸發出來。阿朗松!記憶中的事情給他照明,他立即深入謎團的深處。

  他說道:

  “去哪兒?折回去。”

  “沒有方向嗎?”

  “阿朗松。”

  “行。”達瓦納說,“叫人幫我推一下。那邊有一塊田,起飛不會很難的。”

  堂路易和幾個人幫他推,起飛準備很快就緒,達瓦納檢查了一下發動機,發現它運轉正常。

  這時,一輛馬力強大的魚雷形敞篷汽車,像一頭狂怒的畜生,一路鳴著汽笛,從昂熱方向開過來,猛一下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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