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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男子果真在垃圾堆放處站停以後,我的心中頓時一片歡呼。卻見他的手伸向了口袋。啊啊,終於要面對面的決戰了!我伸手握緊手機,隨時準備著與春電話聯絡。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那個縱火犯終於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但,我錯了。

  雖然那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了疑似打火機的玩意,卻僅僅點燃了口中叼著的香菸。一根煙後,滿腹的不平都已煙消雲散,他帶著痛快的表情再次前進,然後從大樓內側的自行車停放處里找到自己的車後離開。

  我失望地鬆了口氣,緊握的手機突然開始振動。或許是我太過激動,我覺得那振動異常劇烈。

  “大哥,我這邊的樓被燒了。”電話里傳來春的聲音。

  “真的假的!?”

  “就在公園對面右手側的牆,離大哥你那座樓最遠的牆那裡。”

  “我現在就來。”我手拿瓶裝水一躍而起。

  逃跑者

  走過寬闊的巴士通道左拐便通往東北研習。可能太過焦急,我的腳步反而有些踉蹌。我此刻的心思早已飛到了案發處,區區腳步又如何追得上。

  正當我跑到東北研習的入口處想要轉彎的時候,眼前卻赫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龐,我不由停住了腳步,在我面前出現的是一位女性——鄉田順子——就是那個來自戈達爾事務所的、五官精緻得不像話的女子。她的身影從大樓的隱蔽處突然閃現,背對著我快步走遠。

  我不相信這是巧合。在這樣的深夜,一個女子碰巧獨自在這樣一條偏僻的馬路上閒逛,而我碰巧遇到了這樣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竟然還碰巧是我所認識的美女——哪有這麼多碰巧。而鄉田順子的背影看來十分緊張,完全不像是要回家的樣子。莫非她正被什麼變態跟蹤?我直覺這麼想像。

  夜幕中,昂首闊步中的鄉田順子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腳步聲,隨著她的聲音在昏暗的道路上漸漸走遠,我突然感覺像是見到了幻覺。我不由自主地拿起一次性相機按下快門。閃光燈在瞬間照亮了四周,但她卻似乎全無察覺。

  “大哥!”春對我大聲叫道,我一震,連忙跑到大樓的拐角處。公司里那副豎幅上的字句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工作須分清輕重緩急,依序進行”。

  在我心裡,縱火事件的優先度遠遠高於鄉田順子的背影。

  雖然早有預料,但親眼見到了大火雙腳依舊發軟。火苗順著牆壁一躍而上,那形狀猶如倒豎的根根頭髮。火勢尚未瀰漫,最高也就竄得跟我差不多高。火光輕晃,猶如葉兒顫動。搖搖擺擺,仿似不知名的舞。而春正站在火的正前方。

  “大哥,水。”相比之下春顯得鎮靜多了,他指了指我手中的瓶裝水。我哆嗦地擰下蓋子,對著火光四射的牆上潑去。

  “聯絡消防署了嗎?”

  “已經打過電話了。”春答道。

  瓶裝水滿載著我的奮力之心,卻瞬間被火光吞噬。連聲音都沒聽到。我仿佛聽見大火在嘲笑我的愚蠢:“這算什麼啊?”

  “我當時應該正好在另外一頭巡視。”春指了指方向,顯得很遺憾,“我奔過來的時候,那男人已經逃跑了。”

  “男人?不是女人啊。”我脫口而出,雖然我不時告訴自己要冷靜,但卻依舊震動而興奮。在這一刻,我突然開始懷疑真正的犯人或許就是鄉田順子。火光中,我感到面部微微發燙。

  “是男的啊。為什麼你會認為是女人?”

  我啞口無言。或許出現在這附近的鄉田順子真的只是純粹路過?畢竟沒可能會把她錯看成男人。

  “逃吧。”春說。

  “逃?”我反問。

  “消防車來了就麻煩了。一定會被他們懷疑的。走為上計。”

  “等下,那麼我們到底為什麼要來?”

  “為了確認縱火事件的規律是不是正確,另外,也為了抓住犯人。但是犯人逃跑了,所以我們沒必要繼續待在這兒。或者說,大哥你想被消防隊還有警察什麼的團團包圍,過一把目擊者的癮?那沒意義的。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也不是辦法。”

  我很不服。我們特地在這寒夜中監視巡查,卻在目睹起火瞬間之後離開,那這也太無謂了吧!“我們這樣跟有計劃地看熱鬧有什麼區別?”

  “哪有這回事。大哥你也參與了救火行動啊。”春皮笑肉不笑地指著我手中的塑料瓶,應該說,那是凝聚著我無奈的結晶,“所以快走吧。”

  不知從哪兒傳來了消防車的警笛聲,令人焦躁而嘈雜的聲音隨著紅色的燈光划過天空,撕裂了靜謐的夜幕。

  我跑到停放自行車的地方。那裡離起火現場約有50米距離,但依舊可以聽到消防車已經抵達。精神抖擻的消防隊員喊著口號,拖著水管四處奔走,他們的聲音通過我的耳朵直滲入我的周身肌膚。紅色的警燈在街上尤為醒目,它一刻不停地旋轉著,似乎正在狠狠地咒罵著犯人,也照亮了周遭的建築。

  “犯人點火燒的是什麼?”我問春。

  “不知道。”

  “唔,一般只要點根火柴扔到垃圾堆里就會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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