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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十一點,列車到達了小諸車站。我們下車後便早早地在車站前的餐廳解決了午飯。吃完午飯,距開往目的地矢吹山的大巴發車還有一個小時。

  第7節 :殺人遊戲之夜(3)

  “我們去懷古園看看吧?就在車站附近。”我剛說完,大家開始各自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去過了。”

  “拿著這麼重的行李去啊?”

  我明白,其實我也去過。只是因為土屋隆夫的推理小說《影之告發》以懷古園為背景,所以想再去那裡看看,以表達一下我的敬意。

  最終我們沒有去懷古園,而是來到了車站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打發時間。我們推開寫著“soleil”的大門走了進去,原來這是一家如同狹長走廊般深邃的咖啡店,此時店內只有一群客人,共七人。我們選了一張靠近大門的桌子坐下,和另外七名顧客僅一桌之隔。點了四杯冰咖啡之後,大家都安靜地坐著,一言不發。江神和望月叼著煙,織田伸手從雜誌架上拿來幾本晨報鋪在桌子上看了起來。我一邊用手帕擦汗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著牆壁上的石版畫,畫上畫著寒冬時節的巴黎石板路,與現在的季節恰恰相反。

  “真的,我可太倒霉了,居然喝了一杯變質的奶茶!”

  “怎麼會呢,我請你喝了那麼美味的奶茶,上個月你請我在六本木喝了一杯奇怪的雞尾酒,那杯奶茶可是我的回禮哦!”

  “快說快說,夕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這不算什麼,那人說想去吃尼泊爾料理,可我們去的時候呢她卻只喝了一杯茶。”

  ——大笑聲。

  旁邊兩桌客人高興地聊著天,四男三女,非常熱鬧。他們身旁的地板上放著旅行背包和帳篷。從他們的打扮和裝備可以斷定,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是去露營的。說不定他們也去矢吹山,想到他們登山時有說有笑的樣子,再看看沉默不語的我們,如同念經的法師一般沉寂。本推理小說研究會從未有過一名女性成員。

  “江神,不對,會長,”望月說,“今年秋天我們就出版第一期社團雜誌吧。”

  “你可是本社團首位編輯,要加油哦!話說回來,你會寫評論嗎?”江神問道。

  望月使勁點了下頭說:“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我一定使出渾身解數搞定它。孤注一擲。如果讓我評論美國偵探小說家埃勒里?奎因的話,那就說來話長了。為此,我會專門寫一篇《誰的技巧》,然後借巴赫復調音樂的多重性來隱喻奎因小說中《誰是兇手》部分的樣式美……”

  “你可千萬別這麼寫,這麼晦澀誰願意看啊?”

  至少像織田這樣的冷硬派是不會看。

  “你們這些異教徒是不會懂的,我常常在想,舉著邏輯的火把的偵探引導讀者找出唯一真兇的這種純粹的尋找兇殺的設定實在是太少了。只有愛倫?坡的《瑪麗?羅傑之謎》,以及奎因早前的一些作品。”我們社團中最喜歡評論推理小說的應該就屬織田了。

  “本格推理小說的英文名稱為Puzzler,可怎麼會有那種做作的puzzle呢?范?達因也好,阿加莎?克里斯蒂也好,就算以“誰是殺人犯”為主題,但實際上又是怎麼寫的呢?先寫所有人都可能具有犯罪的動機和機會,最後卻寫‘罪犯是A,他到寢室二樓拿書時,順著通往陽台的石台階下去,然後從窗戶爬到書房裡將被害人殺害,完事後迅速從石台階上到二樓,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從二樓走了下去’。又不是只有A沒有不在場的證據,為什麼非要突然說A是兇手呢?A上二樓的這段時間確實可以作案,但B離開的時候也可以作案,C摁響門鈴前的這段時間也可以作案,怎麼就推出來A是殺人犯呢?真想聽作者給我解釋一下。”

  “哎呀,吵死了。”織田沙沙地翻著報紙,“你要是這麼喜歡按邏輯考慮問題的話,為什麼還要翹經濟原論這門課呢?為什麼中途放棄學習物權法呢?為什麼不參加數學考試呢?奎因所寫的那些才是歪理邪說呢。”

  “你所說的我明白,”我插嘴說道,“雖然你這特別的興趣愛好有些罕見,但你所說的我都明白。尋找殺人犯的確需要極為嚴格的推理。不像密室殺人或是不在場證明之類的詭計,只要想得出來,就能寫出一本書來。”

  “但是,如果你連偵探小說大家范?達因和克里斯蒂的小說都要否定的話,那本格推理小說迷們就沒東西可看了!”織田說道。

  第8節 :殺人遊戲之夜(4)

  望月聽後不高興地說道:“橫溝正史老師曾經說過——花有千萬種,賞景才快樂。”

  我想還是趁早岔開話題為妙,便說:“瞧,那邊坐著的那群人,說不定和我們的目的地一樣呢。”

  我一邊說,一邊扭頭看了一下。仿佛我這個動作就是給他們的暗號,那群人哄的發出一陣笑聲。

  “對了,信長——信長是對織田的愛稱——矢吹山是一座什麼樣的山?有沒有人爬啊?是否是鮮為人知的好地方倒無所謂,關鍵是那裡能不能露營啊?”

  我們的目的地矢吹山位於長野縣和群馬縣交界處附近,屬於淺間山系,海拔兩千四百米,但在露營指南上的地圖中並未標出可露營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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